这话意有所指,棠希文想羞得用被子盖住脸,缩成一团。
她的初恋竟然发展得如此迅速吗?
等她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缠斗一遍,秦束沅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还从棠希文行李箱里拿了一套衣服,放在床上。
秦束沅无事发生地进了浴室洗漱。
衣服隔着被子落到棠希文身上,她慢悠悠地探出一个头,赶紧穿上衣服。
罚坐似的在床边坐着,捧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也没能从惊慌的余韵里走出。
秦束沅洗脸刷牙完毕,出来见棠希文掩耳盗铃的样子,不禁想去逗她。
她一手抬着棠希文的下巴,掐了掐她的脸,棠希文脸上没多少肉,触感不是很好,但不影响秦束沅的好心情。
“是不是没睡醒?要不要再......”
“睡一次?”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
棠希文撇过头,那边也松了手,她起身直奔浴室:“不用了,我醒了!”
她匆忙刷牙,用力过猛把牙龈都刷出血了,吐出的泡沫带粉,痛疼后知后觉。
洗脸的时候警惕着力度,别把眼睛搓到,喝了太多酒,脑子还堆积着一团雾,热水一遍一遍扑到脸,才真正清醒一点。
棠希文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那个自己,又好像又哪点不一样了。她扇了自己一巴掌。
棠希文,你娇羞个什么劲儿啊?
你现在跟学姐是情侣,情侣懂吗?
秉着这股虎气,棠希文大步流星地走出去,走到她学姐前,面色凝重:“学姐,我们昨晚有没有......”
说到这儿,她还是斟酌了一下用词:“负距离。”
秦束沅正坐在梳妆台前上妆,冷不防听到棠希文直球的提问,手抖了一下,眼线顺滑地划出去,效果意外不错,带了几分张扬。
她盖上眼线笔,用笔的一端轻轻打着另只手的虎口,语气轻佻:“某人借着酒疯,强吻我算吗?”
棠希文瞳孔放大,她不记得这一part,难不成她真喝断片了?
“还......还有呢?”
“还有......”秦束沅站起来,眼线笔点在棠希文心口,上下滑动,笑意不减,“还有我想给你换睡衣,你死活不穿,非要跟我睡一张床。”
“棠学妹,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老实的外表下,内心这么的,饥渴......”
棠希文像脑门被人崩了一枪,哗地朝床上倒去,翻了个身将脸埋了。
原来她喝醉了是这种状态吗?
饥渴,死活不穿,睡一张床,这几个词要把她脑子挤爆炸了。
她也觉得自己是个老实人,但学姐现身说法,告诉她。
你棠希文,其实是个大色特色的□□。
苍天啊,她的形象彻底崩塌了,还是在她最喜欢的人面前。
要是真的□□,还能一亲芳泽,不喝酒状况下的棠希文,连接吻都会心跳加速,她担了□□的名声,却一点好处都享受不到,她太难了!
“今天去哪啊?”秦束沅坐到她旁边,语气轻快,还没从逗某人的兴致里出来。
棠希文绝望地摸到手机,看了看备忘录,多说一个字都不好意思似的:“潜城古城。”
秦束沅拍了拍她的大腿:“起来,我给你化妆。”
棠希文去把那张椅子搬到床边,她做床上,秦束沅坐椅子上,她下她上。
秦束沅掐住棠希文的下巴,仔仔细细地观摩她的五官,构思着给她画一个怎么样的妆容。
棠希文心里一阵一阵的,隔得太近,反而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
是她那双勾人的眼睛,还是湿润性感的薄唇?
看哪里不显得她像色鬼?
她还沉思着,对方的五官却突然放大,对着她的唇亲了上来。
棠希文用的秦束沅带的牙膏,樱桃玫瑰味的,嘴里散发着那样甘甜的香气,秦束沅亲得很认真。
她对棠希文或许不是真心,但亲她的欲望却是真真的。
棠希文很好亲,嘴巴里的温度正适合安放她有点冷的唇,秦束沅忘我地品尝其中滋味,手里的补水喷雾也掉地上了。
她本来和棠希文膝盖对着膝盖,这会子已经跨坐到她大腿上,冰冰凉凉的手抚摸着棠希文红得滴血的耳朵,动情地在她身上起伏着。
棠希文闭着眼睛,就被按到了床上,四周都是秦束沅的气息,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心想铃兰花成精了。
好大一朵铃兰花,又香又软,追着她咬,像要把她吞进去。
棠希文浑身绷紧着,就在她以为还会更近一步时,秦束沅在她耳边停下。
她看着棠希文被她亲的发红的脸,抹了抹唇角,抱怨里带着娇嗔:“都怪你,妆都花了。”
她还坐在她身上,棠希文双手反摊在床上,举重一样的姿势,规规矩矩地道歉:“对不起学姐。”
她何尝不是被吻得意乱情迷,心中小鹿乱撞,没过脑地来了句:“要不要继续?”
说完她脑子抽空,心梗如死,面若死尸,祈祷着这句话没被秦束沅听到。
秦束沅把她拉起来,无情地说:“继续化妆。”
折腾了一会,两个人终于美得惊天动地地出了门,一路上频频引得人侧目。
她们并非挽着手,而是十指相扣,交谈时某个人脸上总浮现出暧昧的神情,年轻点的路人很快能得出结论。
这是一对生活西化的女子。
潜城古城人挤人挤人,两人被人流冲着逛到中间,随便找家小店坐下。
棠希文提议的。
她想吃惯精致饮食的学姐换换口味,尝尝特色小吃。
秦束沅把菜单挪到对面:“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好。”棠希文低头点菜。
秦束沅的目光却越过她,有意无意地注视着外面的人流。
有两个人从她进古城开始,她看见四次了。
秦束沅把手机开了录音,放在桌上,背面朝上:“零钱给我,我去买个东西。”
棠希文将包里三十块钱的零钱都给了秦束沅。
小吃店出餐速度极快,才几分钟就做好了荔枝冰粉,红糖年糕,麻辣小虾。
棠希文馋得留口水,但学姐还没回来,她只能喝水解馋。
“你是棠希文,棠小姐吗?”
一个人穿着职业装的女人站到棠希文面前。
棠希文懵懂地看着她:“你是谁?”
女人不苟言笑,严肃地说:“我代表秦束沅小姐的母亲,来请你。”
棠希文一直以为那种,“我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场面,只会出现在霸总短剧里。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体验到了短剧待遇,而且还是百合剧。
她跟着女人穿过一条小路,爬了两个坡,到一个古色古香的茶楼,一览众山小的地方。
女人把她带到包间外:“岳佩兰女士在里面等你。”
说不紧张是假的,棠希文有礼貌地先敲了三下门,无人应答,才开门进去。
中式长桌边坐了个女人,模样和秦束沅七八分地像,看着老些,自顾自地泡着茶,没看棠希文一眼,不怒自威。
棠希文走到她对面:“阿姨好,我是棠希文。”
发出的第一个字就有些沙哑,她紧张得破音了。
学姐没跟她提过她弟弟以外的家人。
面前这人姓岳,是学姐的亲妈。
学姐的妈趁着学姐不在,把她叫了过来,想必是要探探她的底。
看看这个人配不配得上她的女儿。
“一百万,离开我女儿。”岳佩兰还是没抬头。
一百万。
经济下滑,连分手费都贬值了,棠希文心中滑过一个幽默的想法。
“阿姨,我是真心喜欢学姐。”
额......她是该这么说吧,怎么感觉像在背台词?
“阿姨,我会向你证明,我能配得上学姐的。”
沉默尴尬死人。
棠希文像被罚站了,可那是学姐的亲妈,她不得造次。
“横竖你是不会跟我女儿分手了?”岳佩兰的语气里有丝怒意。
棠希文坚定地点头:“除非学姐不喜欢我了,否则我不会因为钱就离开她。”
岳佩兰冷笑:“小姑娘,你要是以为跟着秦束沅能得到更多的钱,就醒醒吧。”
“她爸爸的公司根本没有她的份,以她的能力......”
岳佩兰顿了顿:“十年内肯定没法包养你。”
棠希文信誓旦旦:“我不需要学姐包养,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挣钱。”
岳佩兰虽然在国外,但岳计在国内有些手腕,几个小时就把棠希文这种出生简单的人的家底摸清了。
她想用家境羞辱对面这个不知天高地的女孩,又想到她自己的女儿,未来可能也没多少钱。
话锋一转:“你还有一条路,我给你五十万,让你轻轻松松念完大学,但在这期间,你得给我女儿吹风。”
吹、风?
棠希文疑惑都写在脸上了,她试探地问:“阿姨,你是想说枕头风吗?”
学姐的妈妈普通话怪怪的。
岳佩兰黑脸道:“咬文嚼字。”
棠希文抿嘴,无辜地眨了眨眼。
岳佩兰冷冷道:“盛远集团快垮掉时,是我的嫁妆救活了它,现在她爸要把整个公司都留给她弟弟,你既然喜欢沅沅,就该为她着想。”
棠希文听明白了,豪门家产争夺战,而她学姐似乎在状况外,不想加入战场,她亲妈才找到她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