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金沙阳光炙热,白天的沙滩被太阳晒得金光灿灿,已经不能直接踩上去了。生机盎然的大海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安静了一整个冬天的海滩又热闹起来,迎来了第一批游客,欢声笑语在海边嬉戏的人们对比现在忙碌得起飞的辛小米简直是诗与远方和牛马的悲伤。
临近返回江城了,辛小米手中的工作面临最后的收尾,接下来她将把手中剩余的工作交给赵水晶和部门其他的工作人员。大家都知道辛小米快要离开项目了,一方面积极地和她交接手中的工作,一方面又恋恋不舍这个在工作上极有态度和效率的女上司。
小孩哥也知道辛小米离开的最后日期,每天都强颜欢笑,他太喜欢这位漂亮的领导了,这大半年的相处,让他懂得了司机也是被人尊重的,不低人一等。领导在工作上是认真严肃的,在生活上也是可以当朋友相处的。他这段时间矜矜业业,珍惜和辛小米相处的每一分钟。他有时候想,分别的那一刻会不会流眼泪,很快就被自己否决了,大老爷们哪有流泪的,娘儿们唧唧的,难看。
辛小米忙的内心没有一点情愫,每天回家都很晚了,倒头就睡,第二天继续埋头苦干。不重要的信息无论是谁都不回,她只想睡觉。
这天下班,满天星辰,远处的海浪声此起彼伏,刚到楼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用猜,这身形就算瞄一眼就知道。
“你怎么来了”,辛小米走近他,
“你每天都回来这么晚吗,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我以为你失踪了”,刘木北的声音在这样的一个夏夜听起来如沐春风。
“忙呗,还能怎么着”,辛小米不以为意。
“忙得连个消息都没有?看来你是要升职加薪了”。
“谁想那个啊,就只是本职工作,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来了”。
“想你”,刘木北回答得干脆。
辛小米倒是吓了一跳,她本以为他会说有个项目,有个生意,有个朋友,他过来工作顺便来看看她,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辛小米慌神,不知所谓的“哦”。
“你不用回答想我,我想你就够了”,刘木北低头看着她,嘴角含笑,他看出她的窘迫,逗她一下觉得很有趣。
“我才不想你”,辛小米回答得迅速。
辛小米穿着项目的工作服,头发可能白天戴着安全帽,扎起来也略显凌乱,虽然看上去很疲惫,但双目灵动,看着他眼波流转,这让刘木北怦然心动。他果然是爱她的,无论她是否打扮,无论她是什么邋遢样子,在他的心里,她只是她就很好了。
“你饿吗,还是想回家睡觉”,刘木北关心地问她,
“吃饭吧,就算睡觉也要吃饱了再睡”,辛小米决定不要亏待自己的胃。“不过,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这样去吃饭不舒服”。
“好,我在楼下等你,你不着急”。
刘木北在楼下看着辛小米上楼,抬头看见她房间的灯亮了,一直看着。
他回江城的这几个月,把江城的生意安排上了正轨,又买了房子,安排了装修,眼下也快装得差不多了,年底就能搬进去。这半年每天都给辛小米发消息,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回复一下,并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来就偶尔回一下,这两个月直接不回复了。刘木北每天都盼着她的消息,但又不敢打电话,怕她越追越远,直到上周听到一个消息,说她带男朋友回了老家,父母都很满意,都要开始安排婚期了,这下他按捺不住了,他需要马上见到她,亲眼看见她,亲耳听她告诉自己并没有这回事,是误会。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不相信,他甚至觉得新年的时候他和辛小米的感情已经开始再次萌芽,慢慢地,辛小米总会再次为他打开心门。但是后来,他又打听了,消息属实,同时辛小米不回他的消息,直接消失了,更加让他确信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他愤怒这个男人的出现,无法想象他们拥抱,接吻,甚至亲密,后来又开始失落,害怕。宿醉了几天,他想通了,不管辛小米和那个男人之间什么关系,总归没有结婚,就算结婚了又怎么样,他已经放手过一次,同样的错误不会再出现一次。
“你看什么呢”,辛小米的声音把刘木北拉回现实,
刚洗完澡的辛小米脸蛋红扑扑,一头短发俏皮灵动,身穿一件白色背心,一条淡蓝色的短裤,一双H家的奶白色凉拖,整个人清爽极了,白色背心凸显出她的身材,不大不小,玲珑有致,性感的锁骨与颈部相连,衬托出颈线的柔美,一双细直的长腿,白皙紧致。看得刘木北喉咙一紧,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沙哑“走吧,去哪里吃饭”,刘木北走得快,他需要深呼吸,这该死的生理性喜欢突然地出现,让他觉得难堪,幸好夜色的掩护让他能缓缓。
“喂,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辛小米在后面追着他,
直到拦下一辆出租车,刘木北都不看她也不和她说话,只是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
辛小米见状也不说话,她以为刘木北是不是接着什么让他烦心的电话,车内的氛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好一会儿,刘木北缓缓道“刚才说去吃什么的”?
“路边大排档”。辛小米拖长音地回答。
“哦,对,路边排档,你冷不冷,要不要买件外套披着”,刘木北没头没脑地说,
“什么?哦,不冷,不用了”。冷?辛小米觉得他是不是没话找话,38度的天气谁会冷啊。内心翻了他一眼。
两人很快到了大排档,选了门口的位置坐下,这里真是能让人身心放松的地方,明亮的灯光,老板娘招呼客人可爱的爽朗的声音,旁边喝啤酒聊天,偶尔哈哈大笑的嬉闹声,还有海浪此起彼伏拍着沙滩的声音,这些声音交错起伏,让人心神安定,一天的疲劳在此刻烟消云散。
点好菜,两人相顾无言,“你怎么过来了”,辛小米没话找话,她突然后悔问这一句,不是问过了吗,他刚才的回答让自己耳朵泛红。“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了”。
刘木北笑了,他的笑那么好看,温暖,无害,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从来没发生那些悲伤的事情一样。
辛小米有时候恨自己,恨自己小气,总是对旧事耿耿于怀,说好的不为难自己向前看的呢。
菜上桌,两人沉默地吃着,有位卖艺的年轻人背着吉他走过来,“请问要不要弹一首,可以点歌”,辛小米刚想拒绝,就听刘木北说“弹一首一想把我唱给你听”,借着悠扬的旋律,熟悉的歌词把两人带回那个年代,青年歌手唱道:想把我唱给你听,乘现在年少无华,花儿尽情地开吧,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丫,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轻尽情地爱吧。
伴随着歌声两个人仿佛回到那年的校园时光,两人在校园里牵手散步,喃喃细语,拥抱,抚摸,一幅幅美好的回忆在这个浪漫的晚上令人痴醉,唏嘘,想象。
一曲完毕,喝了点酒,两人的话匣子打开了,“你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刘木北问,
“忙呗,还能为什么”,辛小米不经意地回答,
“就没有一点别的原因”?
“还能有什么,每天都缺觉,回家就睡了”“其实你也不需要每天发消息给我,搞得我像个追踪老公的怨妇一样”,
“哦?你这么认为的”,刘木北看上去对这句话有点高兴,
“你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没必要”,
“我愿意发,我愿意让你知道我每天的行踪,每天都干了些什么,倒是你消息得无影无踪,好无情”,
“那请你后面别发了”,
“为什么,要嫁人了,怕男朋友吃醋?”,刘木北冷冷道,
“什么东西”?辛小米觉得他胡说什么,“你说什么呢,本姑娘以后不会嫁人的,我自由的生活多快活”。
“不结婚,那男朋友呢,也不要吗”?刘木北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你什么意思,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来质问我的吗”。
辛小米有点生气了,他是谁啊,凭什么来质问自己。
“不是,小米,我有点醉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语气不好”,刘木北立刻认错,他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重了。
“我和谁交朋友轮不到你来问,但是我不打算嫁人,也不打算交男朋友”“老板娘,结账”,辛小米买单后起身就走,她不想理面前这个男人,也不想自己在这个美丽的夜晚生气。
刘木北追上去,刚才辛小米说她不打算结婚,结不结婚无所谓,他都行;她还说她没男朋友,这句话才是重点,那之前听说的都是风言风语,谣言果然都不可信。他沉重的心突然变得轻松无比,觉得自己之前的颓废,悲伤都是那么可笑。可笑就可笑吧,现实是她是自由的,她没有属于别人,她只会属于自己。
看着前面这个窈窕的身影,刘木北有股冲动,他大步追上去,一把拉住辛小米的胳膊,使劲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
“你干什么”?辛小米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一跳,本能地挣扎着,“你放开我”“刘木北,你听见没有,你发什么疯”。
刘木北好像什么也听不见,把辛小米圈在怀中,慢慢地怀中的女人不动了,任他抱着,他感受到她的温度,柔软的身体,还有洗完澡的那抹清香,多少个夜晚他都梦想着这样抱着她,又有多少个梦醒时分告诉他,他失去她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短短的一分钟好像度过了好久,辛小米不挣扎,不是因为男人的力量,而是她感受到他莫名的脆弱,她觉得他此刻需要她的肩膀,借给他靠一下也无妨,又或者自己内心深处也想念他的怀抱。
看对方平静下来,辛小米推开他,“好了,看你又累又醉的,我的肩膀借你靠一下也无妨,咱们回去吧,我明天还要早起呢”,
刘木北不说话,只是放开她,面色很柔和,默默地跟着她的脚步,两人散步回家,一前一后,谁也不说话,辛小米回味刚才的拥抱,熟悉又陌生,她不想自己沉迷在他的温柔乡里;刘木北回味刚才的拥抱,满意又期待,他期待和她以后的日子,漫长却又充满希望。
“你晚上住哪儿”,辛小米问,
“原来的房子,我还没退租”,
“真浪费,一直空着”,
“你什么时候回江城”,刘木北问,
“很快,就这个月了”,
“定下来哪天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
“不用,我也定不下来哪天,看工作的交接情况,再说我也不用你接”,辛小米还是希望自己和刘木北保持距离,她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都成年人,该懂得都懂,但是她不希望和他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发展。
刘木北也不勉强,到了楼下,两人互道晚安,他看着她进家门,迟迟未离开,他回味着刚才的拥抱,留恋着她的温度。
转眼到了离开的日子,“姐,真舍不得你走,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啊”,赵水晶都要哭出来了。下班了,结束了她在项目的所有工作,明天就要离开这座海边小城了。
“别傻了,等你以后项目做多了就不会这么多愁善感了,项目就是这样人员来来往往,说不定哪天在某个地方,某个项目咱们又见了。”辛小米微笑着和这个小姑娘道别,“你可真别哭啊,给我憋回去,咱们项目上的女人都要和汉子一样铁石心肠,不然哪斗得过那群臭男人”,听辛小米这么一说,赵水晶被逗得笑了起来。
“姐,请你吃饭送送你”,
“咱们保持联系,有任何问题及时联系我,吃饭就免了,省得你又哭”,赵水晶被辛小米弄得又想哭又想笑的,这段时间在项目做,辛小米毫不吝啬地教她工作遇到的问题,教她处理人际关系,和辛小米在一起,既有对她的尊敬,又有对她的友情。
辛小米在赵水晶不舍的目光下坐上了小孩哥的车,准备回去收拾收拾行李。
“姐,我怎么记得刚接你回来,你就要走了呢”,小孩哥摸摸脑袋,
“你可别和水晶一样给我哭啊”,
“我一大老爷们哭肯定是不会哭的,别说笑了”,
辛小米笑笑,“你这么年轻,有时间去上上夜校,争取多学点知识,深造深造,在相亲市场也有竞争力”,
“我才不相亲呢,我要去深造,我要挣大钱”,小孩哥语气坚定好像在和辛小米发誓一样。
很快到了小区门口,辛小米和小孩哥挥手再见,离开的一刹那,辛小米好像看见小孩哥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原来自己这么让人喜欢啊,辛小米开心地想到,其实她也有很多不舍,但是项目做得多了,让她觉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