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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宜檀郎御笔消溽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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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素日贪凉,如今住在这四面临水之地,比去年要清爽许多,那些冰碗子便不必多吃了,叫小厨房做些燥湿清热的膳食为好,如若湿热之气不除,长此以往,难免有损肾气,嗯?”

皇帝嘱咐,舜玉不敢不听:“皇上日理万机,却还如此费心想我,真叫奴才羞愧难当,只是皇上叮嘱,玉儿从前往后莫有不从的。”

她斜倚在皇帝身上,两人脸贴着脸,男人的声音听在耳中无限缱绻:“我心里想着玉儿,挂念你的身体是自然而然的事,无需格外费心,为夫之道,自当如此。”

舜玉感觉自己的脸颊都红得要烧起来了,不好意思地埋在旻宁肩上不肯抬头,男人便坏心眼地拿唇瓣蹭她的耳朵,一会儿,两个人都忍不住嗤嗤的笑起来。

好容易正经了神色,舜玉撑着他的肩膀坐直身子道:“可是炎炎夏日,酷暑难耐,玉儿心中燥热,只靠这环水的清凉如何能解,不如请皇上御书一副,我也好挂在床头,时时静心?”

皇帝一挑眉:“佳人求字,自然无有不应的,只是我要好好想想,该是字里生风,读之即静的一首。”

他踱步至桌前,提起笔挥就一首李清照的《采桑子》。

晚来一霎风兼雨,洗尽铅华。理罢笙篁,却对菱花淡淡妆。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舜玉拿起来仔细念了一遍,皇帝在身后拥住她,垂头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哑声道:“若能为长春馆引来几场凉雨,教玉儿夜里敷粉时不至于生些薄汗,污了寝衣便好。”

眼看着他又有些不正经,舜玉紧忙回身推开人,好生送了,才回到桌前写了一阵,天色将晚,芸惠进来点灯。舜玉招手将人叫至身前道:“你哥哥如今在内务府当职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该早日补了兵缺是正理,不过,这也不打紧。”

她命芸惠去里间立柜里取了金银,自己仍然低头写字:“你叫他去找如今工部尚书兼任理藩院尚书的禧大人,他是我阿玛的旧交,更是我姑父的族侄,请他务必安排你哥哥随侍大阿哥,他从前是总管内务府的,又是从龙之臣,虽说很是大材小用,但总归稳妥些。”

“大阿哥如今正跟着桂明习箭,你哥哥到了他身边,也要借着光精习了骑射才好,这几锭金银就拿去打点罢,表兄大人那边自有我的面子,你们就不必操心了。”

芸惠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凡自己交代下去的差事没有不加倍用心的,仿佛派了两个人出去,连着前因后果都理的清清楚楚,她都不必再多留心了,这边打发芸惠出去,便和福苓一起看起大阿哥的脉案。

福苓指着最新的一处道:“大阿哥这个月才刚领了二十颗祛暑丸,想是极不耐暑热的。”

“二十颗?当饭吃呐?”舜玉看着那处乌黑的字迹,忍不住调侃道:“如今还尚未正式入暑,过些日子进了深夏,每日只吃丸药,连饭也不必吃了。”

福苓忍不住笑了,伸手翻过一页:“内务府所制祛暑的丸药,是以香薷、藿香、紫苏叶为君,辛温解表,木瓜、丁香、茯苓为臣,芳香醒脾,化湿和胃,檀香为佐,辟秽解暑,甘草为使,调和益气,诸药相合,便有化湿和中的作用。”

这其一,舜玉虽不曾服用过这丸药,可是放在鼻下一过,便能闻到明显的香味,根据她稍有涉猎的现代理学知识来看,大多数芳香烃都是需要肝脏进行代谢的,像大阿哥这样日日服用,难免加重肝脏负担。

这其二,她即便没吃过这药,也曾喝过藿香正气水,即便现在想起来,那种直冲面门的苦涩都仿佛仍然萦绕在她舌尖,两世之久都难以忘怀,再和以甘草之甜,舜玉闭上双眼定定心神,顺便压下去心上泛起来的那股恶心。

这种丸药吃下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香味混着苦味都会从胃里反上来,必然非常影响胃口,长此以往怕很是刺激脾胃。

她一向杂学旁收,前世曾听一位大佬讲解过:中医在研究透彻各种药理作用和人体变化之后,因为无法再继续深入研究更为细微的内部血管、神经系统,便略过这一步,选择了更为直接的点对点的对症下药,只看结果效用,不再深究其理。

故而后世研究前人药方,常常发现很多古方同时带着毒性,只不过实际行医过程中,郎中会控制用药疗程,其中毒性便不足为惧。

若遇上大阿哥这种,病者不听劝告的,那就没有办法了,大阿哥这种吃法治标不治本,久而久之必然会伤其根基,目前看来,太医院的政策是拆东补西,维持表面平衡而已。

看来,古往今来,不遵医嘱都是要命的呀!

不过几日便是四月十七了,和妃这几日常领着几位学规矩女子在园子里湖水边教导,想必是想趁着皇后千秋,赏与弈纬做了妾侍。毕竟他已成婚一年,却还不曾诞育子嗣。

既然如此,何不让人服侍的更好些,也全了和妃拳拳爱子之情?

舜玉闲来无事,便常与珍贵人相携与其闲坐,两人但凡碰在一处,必然叽叽喳喳嘀咕些吃食,更是时时谈到舜玉怕热,小厨房多研究些酸甜果酱、或爽口凉菜之类的开胃小食。

果然千秋节当日向皇后行过礼,众妃聚在一处听戏宴饮时,和妃便特意求了恩赏,将两个女孩子赏了他。

舜玉少不得要说些场面话:“恭喜姐姐,听说大阿哥时常胃口不好,想是福晋年纪小不懂服侍,如今这两个孩子是姐姐亲自调教的,知子莫若母,该是极合他的心意,我可要提前恭喜姐姐,恭喜皇后娘娘,想来不日便可看到皇孙了。”

她目光特意在两人面上停留过,才笑意盈盈的向皇后娘娘行了一礼。

人都是爱听漂亮话的,何况舜玉这番滴水不漏的贺辞,皇后少见的笑弯了眉眼:“你这丫头贯是嘴甜会说话的,才刚见了大阿哥和福晋,两个人还一团孩子气的,想是将来有了孩儿,做了阿玛额娘就稳重起来了。”

和妃赏人也是有这个心思的,若是奕纬有了孩儿,皇上有了皇孙,再是个贝勒可就太不好看了,因此她面上很是和气的看了舜玉几眼,朝她笑了笑。

珍贵人特意留心看了两个女孩子一眼,并不是那日见过的和妃娘家侄女,回去的路上,三人说着闲话。

“和姐姐说,那女孩子求她出宫去,因她想着怕名声不好,便没有同意,其实说起来,若是提了这孩子学规矩,今儿再赏了大阿哥也是极好的,看她那性子,怕是日后嫁作人妇也不好大改,留在宫里又容易闯祸,奕纬这个表哥总归不会亏待了她。”

祥嫔和舜玉都猜这女孩子怕是并非出宫的意思,舜玉只道:“大阿哥的福晋可是费英东之后,这两个侍妾也并非包衣出身,怕是和姐姐还真想不到这上头,看那女孩子的脾性,她两个姑姑一个入宫,一个嫁给瓜尔佳氏,怕是也不甘心做妾罢。”

“做妾?”祥嫔另有看法:“这是皇子的妾,怎么可与一般人家相比,若是和姐姐真肯,由她出面求做侧福晋不就好了?”

此话一出,三人都安静了须臾,替自家侄女求做自己儿子的侧福晋,这意图怕是太明显了些,恐怕会惹得皇上不喜,和妃断然不会触这个霉头的。

祥嫔微微一笑:“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替人家费这些心思做什么,延家就是金山银山怕是也有的,还愁找不到好女婿么?”

“说的也是,而且,”珍贵人仔细回忆过:“似乎我许久不曾在皇后娘娘身边瞧见过她了,该是娘娘将她留在宫里了罢。”

祥嫔抬手抚过鬓发,岔开了话题:“谁知道呢,说起来,我最近常有些胃口不大好,膳房的菜虽说也不大油腻,可我总也吃不下。”

舜玉是知道花香有抑制食欲之效的,便嘱咐她道:“你也不要打理花树着了迷了,这香气闻得久了,也要刺激脾胃,影响食欲的,何况有些花朵素有毒性,与之呆久了会头晕恶心的,切记不要摆在寝殿里。”

几人一路回来,到殿前方各自分手,祥嫔虽住的比去年远些,还是时时去绮春园陪伴太后,尽些孝道的,这日因着端午节刚过,祥嫔照常抄些经书供奉,才不到小半个时辰便犯困,蝉淑看她一脸昏意,便要扶她休息。

太后瞧着便关心了几句:“这几日热气重,可是夜里歇不好?”

祥嫔有些羞愧,便垂了头回话:“劳烦太后娘娘挂念,许是夏日里闷热,近来常这样睡昏昏的,让太后看笑话了,是奴才的不是。”

太后也不放在心上,因体谅她奔波辛苦,嘱咐几句便放她回来了。

隔了几日,舜玉正歪在窗前逗鱼,忽然芸惠急匆匆跑进来,看着她,一脸欲言又止的立在堂中。

舜玉不明所以:“怎么了,少见你这丫头这样不稳重了,出了什么大事?”

福苓跟着芸惠后脚进了门,两人对视一眼,后者向她走近了几步,盯着舜玉的脸呐呐道:“主子,祥主子有孕了!”

舜玉手里的簪子掉在鱼缸里,惊得几条锦鲤慌不择路,翻腾起来的水花溅得她缩了一下身子。

“你说什么?”

福苓紧忙过来扶她,轻轻稳住她的两只手臂,低着头轻轻重复了一遍:“主子,祥娘娘才刚诊出来,已经有孕一个月了。”

第二天请安时,舜玉就见到了祥嫔,她一脸喜色,皇太后也高兴得很,特意派人叮嘱皇后仔细看顾,一应赏赐也送了过来,皇上只派人按例赏了,并没有亲自来看。

不过这并不影响祥嫔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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