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行连个敞篷都没有?”程白羽把墨镜推到头顶,手指戳着租车单上的车型图片,“要不换家店?我加钱升级。”
方书晴拽着行李箱塞进后尾箱,“别折腾了,suv比那些跑车舒服。”
她余光瞥见这人还在翻手机查车行,赶紧用矿泉水瓶碰了碰他手背:“快开车!”
车子拐上高速公路时,程白羽单手转着方向盘问:“真不先拐去洛杉矶?我记得你说你妈住那儿。”
他尾音拖得漫不经心,手指却抠了下方向盘缝线。
“下次吧”,方书晴拧瓶盖的手顿了顿,矿泉水溅出来两滴,“我妈那人……见了面肯定要留我们住一个星期,天天喝党参乌鸡汤。”
她扯了张纸巾用力擦座椅,故意把话题往轻松里带:“你这种喝惯洋酒的胃,两碗下去就得罢工。”
程白羽嗤笑一声,趁等红灯的空档突然伸手捏她后颈:“难怪上次我胃疼,你煮的白粥都能兑出米其林三星的味道。”
他手指带着磨出的薄茧,蹭得她耳根发烫。
他扬着嘴角,“你妈要是知道我千里迢迢拐她闺女去赌城……”
“程白羽!”方书晴一巴掌拍开他爪子,“开你的车。”
车子拐进壳牌加油站时,程白羽急刹停在一排红色油枪前。
方书晴看着他从便利店抱出堆成小山的零食——乐事薯片压在彩虹糖盒子上,底下还有两罐红牛。
“资本主义国家迟早要完,收15%小费就给我这服务?”他哗啦一声把东西倒进后座,“连个冰桶都没有,这可乐都他妈是温的!”
“后备箱有湿纸巾”,方书晴抽了张纸擦掉他额角的汗,指尖蹭过他的眉骨,“把饮料裹上纸巾浇点冷水,放空调出风口吹十分钟比冰桶管用。”
她扒拉开那堆膨化食品,翻出一包最底下的杏仁,“上次谁在夜市吃到急性肠胃炎?再买这么多辣味薯片我就全扔了。”
等他们磨蹭到拉斯维加斯酒店已是下午。
程白羽把行李箱往墙边一踢,捏着房卡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方书晴,你订房的时候是不是手抖选错选项了,怎么跟小学生春游似的?”
两张铺着雪白床单的单人床并排摆在房间中央,中间隔着的床头柜上还放了一盆新鲜绿萝。
往常约会对象要是敢给他安排双床房,他早摔门去找酒吧了。
偏生这女人说得理直气壮,“双床房多好,同样的价格房间更大,关键床单都是新换的。”
她整理着行李,头也不抬,“你平时都带人订大床吗?”
程白羽差点没被口中的矿泉水呛死。
手中塑料瓶被他捏得咔咔作响,他顾左右而言其他:“哎你那军训表呢,今晚干什么去?”
“本来第一天到达,没什么安排”,方书晴忽然直起身子,“不过刚才路过米高梅,我看到了大卫科波菲尔的巨型海报。”
“大卫……波……什么?”程白羽都没听过这名字。
“大卫·科波菲尔啊!”方书晴有些激动,马尾辫差点扫到他下巴,“九七年他穿越长城,我小时候蹲电视机前不知道看了几遍重播。还有那个自由女神像消失,听说当时美国考古协会还联名抗议过,说魔术道具损伤文物……”
“打住打住,咱能聊点二十一世纪的事吗?比如……”程白羽故意拖长音调,“比如晚饭吃什么?"
方书晴从牛仔裤兜里摸出颗薄荷糖扔给他:“演出七点半开始,现在过去刚好能在剧场餐厅解决。”
见他撕糖纸的动作顿了顿,她又补了句:“我查过攻略,那家海鲜浓汤在TripAdvisor上评分4.8。”
程白羽把糖块咬得咔咔响。
他扯松领口瘫进沙发,看她把手机支在窗边调整角度,突然笑出声:“喂,你觉得我半夜会爬你床么?”
“你会吗?”方书晴头都没回,镜头对准远处的豪客摩天轮。
“现在不会”,他翘起二郎腿,看到手机屏幕上弹出庞铉问他“搞定没”的消息。
“至少看魔术的时候不会,不过那玩意儿真要连看两个钟?”
拉斯维加斯的夜风裹着热浪扑面而来,方书晴快步走进米高梅大厅。
水晶吊灯下魔术师巨幅海报泛着冷光,她踮脚指着悬浮在空中的直升机模型:“大卫科波菲尔真能把观众变没!”
程白羽啧了一声,拽住她手腕往VIP通道走:“这种骗小孩的把戏你还信……”
话音未落就被尖叫声淹没。
魔术场子热得像烧沸的油锅,方书晴挤到第三排,对程白羽大声喊,“这个位置能看清机关!”
他正要笑她天真,全场灯光突然熄灭。
三束追光交错打在舞台中央,白发魔术师踩着悬浮圆盘从天而降,银色西装折射的光斑正好洒在方书晴发梢。
“Ladies and gentlemen!”大卫科波菲尔抬手打了个响指,方书晴膝上的节目单突然自燃成蓝火,吓得她抓住程白羽手腕。
火苗消散后,竟然化作了水晶鸽子,扑棱着翅膀停在她肩头。
整个观众席随着魔术师手势缓缓上升,真正的直升机轰鸣着冲破穹顶玻璃,碎片如钻石雨般洒落却未伤及任何人。
“都是全息投影”,程白羽凑近方书晴耳畔,温热呼吸喷在颈侧,“这魔术机关在舞台幕布后面,要不要带你去后台拆穿?”
方书晴却猛地推开他脑袋:“快看!直升机消失了!”
舞台中央只剩袅袅青烟,大卫科波菲尔带着二十名观众凭空出现在悬空的铁笼中,全场响起热烈掌声。
两个小时后,终场灯光亮起。
正当程白羽以为能回酒店时,方书晴拽着他胳膊蹦起来:“隔壁厅有特别表演,我们继续下一场!”
他只好硬着头皮跟她走。
但看到入口处“Thunder From Down Under”的灯牌时,他脸上还是瞬间结霜:“这种低俗.…...”
震天音乐没让他说完剩下的话,十二个古铜色身躯已经踩着鼓点上了T台。
他们的军靴踏碎干冰烟雾,皮裤上的银链随着顶胯动作叮当作响。
方书晴手里的爆米花僵在半空,程白羽能清晰听见她咽口水的声音。
舞台中央的金发猛男突然撕开衬衫,八块腹肌挂着汗珠在镭射灯下起伏。
方书晴跟着全场女性尖叫的分贝让程白羽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猛男开始用嘴解皮带扣时,他忍不住伸手扳过她下巴,却被她拍开手。
“左边第三个在对你抛媚眼”,他阴恻恻凑近她耳畔,“你不上去要电话号码?”
方书晴抓住他手腕往前拽:“快看!他们开始喷火了!”
程白羽盯着自己被她攥红的手腕,突然扯开领口起身。
方书晴终于转头:“干嘛去?”
“买喝的。”
“我要奶昔。”
“自己买!”
他大步流星往外走,过道里撞到三个同样举着手机尖叫的姑娘。
等抱着两杯不同口味奶昔回来时,猛男们已经跳下台绕场互动。
他看见方书晴举着手机给猛男拍照,闪光灯映得她笑出八颗牙齿。
“你嘴角沾到爆米花了”,程白羽把奶昔重重砸在杯架上。
方书晴顺手拿起最近自己的草莓味吸溜一大口:“这个超好喝!”
程白羽盯着她嘴唇上的奶油渍,突然抢过杯子对着同一个位置猛吸。
场内尖叫声掀翻屋顶时,他对着空杯子挑眉:“一般般。”
鼓点恰在此刻炸裂。
猛男团集体跳进巨型香槟杯,琥珀色酒液泼洒中,领舞者拽着钢索飞越观众席。
方书晴跟着人群蹦起来尖叫,又伸手去抓空中飘落的金粉。
坐回位置的时候,她不忘把另一杯奶昔塞给程白羽,“喝完别浪费。”
回酒店的路上,他故意把窗户都敞开,夜风吹得方书晴睁不开眼。
她压着乱飞的头发,叹气:“你幼不幼稚!”
他把油门踩得更凶,后视镜里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等程白羽裹着浴袍从房间浴室出来,方书晴正坐在沙发上和叶沃若分享今晚的战果。
“喂,你笑这么欢给谁发呢?”他扯过浴巾擦头发,水珠顺着腹肌滑进裤腰。
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一小时前那群猛男赤裸上身的画面突然扎进脑子。
他单膝压上沙发垫,抽走她手机往茶几一甩,“刚才没看够是吧?”
她后颈被他手掌托住的瞬间还在笑:“别闹,我在给叶……”尾音被他咬进嘴里。
这人吻得又凶又急,舌尖撬开齿关时还带着草莓味漱口水的甜,膝盖顶开她并拢的腿却放轻了力道。
他喉咙里滚出模糊的哼笑,这女人看表演疯得很,真碰着居然紧张成这样。
他放慢了攻势,含着下唇轻吮,果然感觉到掌心里的腰肢逐渐发软。
“程白羽……”她喘气的空隙里漏出半句,被他趁机探得更深。
草莓味的舌尖勾缠着往敏感处顶,另一只手已经解开她第三颗纽扣。
锁骨传来细微刺痛时,她突然碰到他的发尾,反客为主咬了回去。
这个转折让程白羽后颈都麻了,被热水泡软的理智“啪“地断成两截,原本虚撑在沙发靠背的手猛地扣紧,喉结重重滚过两下。
但当他摸到牛仔裤金属扣时,掌心突然压上来滚烫的阻力。
“不行”,她偏头躲开追过来的吻。
他悬在她上方急喘,眸子里水濛濛的。
“例假没结束”,她抓着他手腕往小腹带,空调风吹过汗湿的脊背,激得两人同时颤了颤。
他骂了一句,翻身栽进沙发,抓过烟盒的手背青筋暴起,“方书晴你故意的吧?”
烟头明明灭灭的光点里,她慢条斯理系衬衫扣子,锁骨上还留着他刚吻出来的红印。
她拢了拢头发,“程少爷醋劲能发电的话,拉斯维加斯霓虹灯都得下岗。”
他掐灭烟头把人拽回来,犬齿叼着她耳垂含糊威胁:“今天才第一天,你等着。”
他掌心贴着下摆钻进去,停在蕾丝边缘恶作剧般画圈,“每天早中晚三次。”
“你当吃饭呢”,她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按住他的手指:“说了今天不行。”
“知道!”他咬牙切齿抽回手,抓起浴巾往浴室冲,“我再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