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近运气着实太差,科举的官司还没闹明白,想玩一会儿结果春猎又出了幺蛾子,虽然案子都往下发了,但他也明白,大祁的冤案估计又得多几个了,光那个凭空消失的考场,当地的官员解释了几千遍都没堵住妖邪作祟的说法。
科学在玄学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但有时候玄学的代码也得区分个高下。
比如皇上意外的是,没过几天,大理寺竟然给出了答案。
这个案子交给其他人可能会悬,不巧的大理寺邀请了沨协助破案。
沨本身没啥本事,奈何带着外挂,他不会但是系统会啊,有系统在,就有了玄学的最高代码,就算对面是鬼沨也得给它泼一桶显影液。
这天大理寺过来汇报结案,沨告诉皇帝,有一种名为‘地遁术’的机关术,其原理乃是利用杠杆、滑轮以及各种复杂的齿轮传动装置,配合巧妙的力学原理,能够将地面上的物体转移到地底深处。
《墨经》中曾记载,‘力,刑之所以奋也’,此机关便是巧妙地运用了力的作用,将建筑的重力转化为向下的驱动力。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这机关的关键在于,需要在考场建成之前的地基之下,先建造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地下室的顶部设有可活动的石板。通过一系列隐藏在暗处的机关,比如拉动绳索、转动特定的石盘,便能触发机关,使得石板打开,考场别院便会在自身重力的作用下缓缓落入地下室中,随后石板再次合上,从地面上看,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并且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皇上不懂什么物理重力学,但他听懂了关键:
“有人故意为之,只是为了制造恐慌。”
沨:“皇上圣明。”
大理寺卿方伊道:“目前看来确实是为了制造恐慌,我们已经查到那些流言是有人故意放出的,为了就算影响科技进度,人已经抓获,关在牢中。”
皇上:“差一点中的奸人的诡计,好在朕已经宣布殿试照常举行,那些人的计划怕是扑空了。把人带上来。”
“走,快点!”两个侍卫架进来一个满是泥泞的人,带着血迹,侍卫把人甩在地上,那人诚惶诚恐的爬着,不敢抬头。
皇上皱眉:“用刑了?”
方伊抱拳:“回皇上,皇上请放心,大理寺绝不滥用私刑,只是犯人过于顽强抵赖,再加上口出狂言,微臣经过讨论对他稍加惩罚,伤的不中,都是一些皮肉之苦罢了。”
皇上点点头,叫太监进来给他泼了一桶水,他才晃晃悠悠的支起身子,一张口,满嘴的鲜血涌出,他的舌头被人割掉了。
沨连忙扭头,看多晕血。
方伊大吃一惊,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他还没来得及看明白,皇上就已经怒了。
“什么意思?方卿,你告诉朕,没滥用私刑,那是谁割了他的舌头?”
方伊立马下跪道:“臣惶恐,不是臣下的指令啊陛下。”
沨也替他求情道:“皇上,方大人没必要这么做,我们来的时候,他的舌头还是好好的,是有人故意割去了。”
皇上也不傻,当即明白其中厉害关系,眼睛一直看着犯人,道:“来人,给他拿纸笔来,舌头没了,手总是在的。”
方伊接过纸笔,给他铺在地上:“问你的话,如实写下来。”
犯人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握住笔,在手中翻了两下,很显然,他不会写字。
方伊见状,道:“皇上,大理寺之前对他进行过一番询问,有一部分口供。”
皇上:“说说看。”
犯人名叫六狗子,听着不像个名字,鄯县人,祖传木匠,对机关之术十分了解,五年前接过一个大单,对方要求不高,只是要求能瞬间隐蔽一座别院,他只需要建一个机关地下室就行,六狗子没有多想,以为是大户人家有点什么特殊癖好,再加上钱确实给的不少,就干了,谁知道五年后上了大理寺的通缉令。
皇上:“记得当时那人的样貌吗?”
六狗子摇头,看样子快急哭了。
“行了,朕看他也不会知道更多的事,放人吧。”
听见皇上要放他走,六狗子就急了,他用手拼命比划着什么,口里支支吾吾的,反复做抹脖子的动作。
沨看懂了:“你想说有人追杀你?”
六狗子点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参与过的人都要杀掉吗?沨挑眉,真人心险恶啊。
屏幕前,庄离看着殿内发生的事,啧啧称奇,顺便附和一下沨的观点:就算,我都不知道我得罪谁了,就要杀我。
问庄离是如何观看现场直播的,答:有一个东西叫视频电话,安全系数贼高,因为除了他俩没人会用,系统内通话也不用担心被人听见。
沨目测现场没自己什么事了,给庄离回了个消息:“所以你那天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庄离:“不知道啊,系统给开的外挂,可能是不想看我被乱箭刺死太难看了吧。”
沨一定要刨根问底:“具体怎么说,我好奇一下是什么外挂。”
庄离:“咳,就……那个获得一个王者荣耀英雄的技能?”
沨:“……”
那你放一个武则天的大招对面不全炸了吗。
庄离:“人物随机。”
这还差不多,沨心里平衡了些:“系统为了让你活命真的是拼了全力啊。”
庄离:“多谢,no作no die”
他们两个现在依然像一个看客,来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沨甚至突发奇想,能不能给皇宫按点监控,这样他每天都有宫斗剧看了。
糸坆身上的毒提取出来了,庄离既然答应了褚书澜,褚书澜自然会帮他把事办妥。
这几天他上朝时不时就提提自己妹妹,皇上找他议事时也让褚微微在一旁跟着,目的就是让皇上以为糸坆的目标是褚微微,所以让自己的妹妹出来卖点惨。
虽然褚微微最开始听见他哥的计划时差点没笑死,她巴不得对方想杀她呢,她跟她哥说,如果有一天自己被仇家咔嚓一下弄死了,希望哥哥放过她仇家,毕竟是自己技不如人,该杀。
但为了自己未来的嫂子,褚微微捏着鼻子装柔弱,每次皇上来都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直到皇上看不下去了,说:
“微微啊,朕不说其他的,就是听说你把那几条糸坆切成八瓣泡酒了,就不用在朕面前卖惨了,你想要什么说一声就行了。”
褚微微撇嘴:“那我可就直说喽,我真的很好奇背后下毒的人是谁,春猎我也参加了,保不准是想害我呢,我得先发制人,弄死他。”
皇上听了也不生气,笑着说:“这么久没见你的性格还是没变,成天把弄死别人挂在嘴边,这案子已经交给你哥了,只要证据充足,找到人了你随便处置。哎,也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要害谁。”
还能是谁,你非得招进宫那个质子呗,大概是狐狸精转世,把我哥迷的团团转。
褚微微在心里嘀咕着,眼神瞅着他哥,心累,虽然自家哥哥总是说动情乃大忌,他只是玩玩而已,平时逗逗那个庄慕青挺有意思的,但在她看来,她哥真的有点问题了,每次见到庄离都跟变了个人似的,说话都温柔了。
爱情是什么,褚微微不知道,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剑的速度。
皇上又对楚书澜说道:“怀瑾,殿试时间定在三日后,届时由你来主持。”
褚书澜听闻,难为道:“这恐怕不合规矩,坏了先帝的立法。”
皇上不以为意:“唉,规矩也是我定的,礼部和翰林院都眼巴巴的瞅着,会试的事情他们还没给我个交代,殿试还想参与,想的挺美。”
皇上让褚书澜陪他出宫透透气,特地交代随行太监不让别人知道。
褚书澜听闻,笑着说:“没想到皇上也有偷懒的时候。”
“朕以为,这个也字,用的挺灵性。”
“那是。”褚微微在一旁帮腔,“我哥也成天偷懒,别看他在外人看来特别勤政处理事情特别上心,实际上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啧,少说两句吧,你哥我一世英名让你毁完了。”他及时打断褚微微,又对皇上道,“是臣冒犯了。”
皇上也不生气,笑的合不拢嘴,真羡慕这对儿兄妹的相处日常,在这冰冷的充满算计与阴谋的大殿内,多了点人情味儿。
褚微微乐呵呵的收拾东西,准备带着皇上和哥哥出去溜达,她对熙城大街小巷吃的玩的可熟悉了。
三人正准备出发,恰逢赶上太傅开觐见,皇上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不开心。
他板着脸,对太傅说:“看来太傅这是病好了,想起来朕了。”
陈雯没接他的话,直接了当问:“皇上这是要去哪?”
“朕看御花园的花开了,想着褚微微喜欢,带她去摘些。”
褚微微咬牙,被迫摆出一副“我很向往”的样子,你们的人情世故都这么喜欢本姑娘当润滑剂吗?
陈雯没管她,接着说:“现在皇城里诡谲云涌,几个案子幕后主使均未落网,宫外危险万分。”
他就往那儿一杵,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皇上咬牙,愤愤道:“宫廷事务部有发关于朕要出宫的信息吗?”
陈雯依然纹丝不动:“没有。我相信皇上会克忠职守,一定不会背着老臣擅自出宫的。”
皇上知道自己加上左相未必说的过他,只能摆摆手让褚家兄妹退下。
“有什么事,太傅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