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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进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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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依然是掉在了水月谷中间,两座山谷之间的夜空繁星点点,还似流淌着荧绿色的幻光。

玉惟与几位师兄姐说好天明富香楼再见,专注地拨动了一下火堆。

捡来的干木枝在火中飘出些许火星屑,再发出哔啵脆响。

朝见雪侧坐在火堆旁,歪着头晾头发。

他头发多,落下来丰润似一团流动光泽的墨玉。

他看玉惟捂着被拍的胸口处,气息并不如从前稳健。

“你……”

“师兄……”

两人同时开口,都诧异地看着彼此。不知为何,玉惟看着有些拘谨。

“师兄出宗门,师尊知道吗?”

他明知故问,朝见雪顺着他的问话道:“用易容术出来,就是为了不让师尊知道嘛……你最好替我保密。”

玉惟看着他,眼眸浸润跳跃火光:“这次是侥幸,师兄以后万万不好再单独进入秘境,秘境中危机四伏,轻伤已是万幸。”

朝见雪也知道这个理,但是机会不可失,只以后小心行事就好了。

他玩笑道:“我在秘境里没什么事,倒是出来差点死在你手里。”

玉惟蹙眉,收了眼神继续观望火堆:“这就是要说的第二件事了。师兄用易容术进来,应当与我说一声,让我知晓。”

“哟,现在不说‘无关紧要’了?”朝见雪逗弄他道。

“……师兄与我同为师尊门下,于公于私,我都该负责。”

他相貌年轻,说出来的话却像个长辈,怎么看怎么违和。朝见雪龇牙乐道:“不要你负责,要你负什么责!”

他全身依旧酸痛,支起身体去拍了拍一旁烤着的外衣,还湿着,穿上要伤风。

玉惟被那妖修拍了一掌,最好不要妄动灵力,这才不用速干衣裳的法术。

朝见雪仰面躺下,正见星河灿烂,窸窣虫鸣和火堆噼啪组在一起,悦耳响在耳边。

“千里剑被妖修夺去了,别人问起怎么说?”

玉惟道:“如实禀报,是我不够警醒,才让妖修有可趁之机。”

他又说:“那妖修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样貌,李师兄说他在富香楼时就被打晕,你当时与他在一起,可有发现异常?”

朝见雪仔细回忆一番,道:“没有,要说有可能,只能是我沐浴的时候……”

玉惟一瞬间想起了当时情景,他见到朝见雪与花泽在门口说话时,他的确是略带水汽的。

花泽……

伤处恰在此时弥漫开疼痛,玉惟呼吸微窒,他立刻深吸了一口气,寒凉的夜风灌得头脑沉重。

“妖境边界的防守需要加严,真仙说有两个妖修,还有一个定然也是已经混出去了。”

朝见雪撇撇嘴:“但没办法嘛,人和妖都想来分一杯羹,何况扶衡真仙也是妖仙,妖拿走也合情合理。”

玉惟许久没有答话。

朝见雪侧头看他,见他垂眼,安静地坐在火光前,莫名给人一种即将要飞走的飘渺感。

哦,他忘了。

那妖修逃走前给了他一掌,他心底定是讨厌极了妖。

不过,他没想到玉惟看着温温和和,对妖族能下那么狠的手,只是怀疑而已,就差点给他按水里溺死。

冷水充斥鼻腔喉管的难受一想起来,还如鲠在喉。朝见雪咳嗽了一声。

他总算发现了玉惟不为人知的愤怒的一面吗?

玉惟冷不丁道:“师兄在秘境里捡的那只铃铛呢?还在身上吗?”

朝见雪被呛到,又咳嗽了数声,心虚地坐起来。

但他面上如常,丝毫没有撒谎的痕迹:“没有带出来,应该是落在秘境里了。”

玉惟看他,那双洞若观火的明净瞳光好像要将他看穿。

末了,他道:“那就算了。那铃铛应当只是一个开阵的法器,确实算不得要紧的东西。”

这么轻松就让他蒙混了过去,朝见雪松一口气,同时更加心虚。

“师兄,”玉惟又说,“多谢你信我。”

是说那个阵眼,朝见雪一怔:“这话你不是说过?”

“方才是对陆仁一说的,现在是对你说的。生死面前,信一个人很难。”

朝见雪不知他在感怀什么:“除了信你,我又别无选择。”

“嗯。”玉惟忽然笑了,笑如清风明月夜。

朝见雪莫名。

“对了,”他道,“我这里好像有几颗丹药,你看看有什么效用,能不能吃?”

倒豆子一般倒出来,红色黑色绿色的几颗。

玉惟扫一眼:“极品固元丹、辅灵丹,还有……花容月貌驻春丹。”

怎么混进去了一个奇怪的名字!

朝见雪讪讪道:“吃吧吃吧,对伤有好处,花容月貌驻春丹,对脸有好处。”

“不必。”

朝见雪好好的善心撒不出去,不悦道:“给你就是给你了,能无痛美颜不挺好?不吃就扔了吧!”

“……师兄喜欢好看的脸?”

朝见雪点头:“谁不喜欢好看的脸?”

“皮囊空无一物。”

“我就喜欢好看的,少说这些废话道理。”

“那……”玉惟捡起一颗花容月貌驻春丹,粉红色的丹皮在光下莹莹闪光,“怎样算是好看的脸?”

这算是什么破问题啊!要说近期看见的好看的脸,花泽那张清纯可人的甜系长相就映入了脑海。

除他之外,也就是……

朝见雪觑一眼玉惟平淡的神色,要是说他,他肯定又要摆出那副观音般的不可亵玩模样。

他选择说“花泽那样的就很好看。”

可能是夜色昏暗引发的错觉,他怎么感觉玉惟像是冷笑了一下呢?

又听玉惟平淡道:“的确如此。花泽道友容貌姝丽。”

他一贯看不上别人不求上进,沉溺在温柔乡中。

他将那颗花容月貌驻春丹递回给朝见雪。

朝见雪又递上去两颗固元丹,玉惟还是拒绝。

“多谢师兄,我已调完灵息。”

袖子掀起来,之前在秘境中受的伤口已经全数愈合。

元婴期的修复能力自是一等一的好,本着拿都拿出来的原则,朝见雪便自己把所有丹都吃了。

吃完,立刻丹田充盈。他这才敏锐地察觉到在空空的丹田处,不同寻常地出现了一颗小小的丹元。

他心头狂跳,溢出狂喜。

筑基到金丹,只差临门一脚!

若不是玉惟还在,他现在就要潜心看看扶衡传给他的千里明心。他一个筑基都在扶衡帮助下即将成金丹,不知道玉惟如何?

他挨近玉惟问:“秘境中出来,小师弟修为可有精进?”

玉惟摇头:“没有大变化。”

他居然比玉惟胜了一筹,朝见雪顿生无穷气力,欢欢喜喜地跳起来。一会儿拍拍晾干的外衣,一会儿往火堆里扔几块木头。

玉惟问:“师兄的外门弟子衣裳和木牌,是怎么取的?”

“趁他洗澡偷的。”

玉惟:“……”

朝见雪歪头,发出很天真的疑问:“怎么了?”

玉惟扶额:“师兄真是……”从没有见过这么随心所欲的人,在玉惟以往的教育中,身边皆是君子之风,一坐一行都有章法。

“回去要好好与那位弟子赔罪。”

朝见雪心想丢个宗门木牌是人之常情,不过玉惟要坚持他的为人准则,他只好答应道:“好吧好吧听你的就是了。”

“不过,没想到李师兄名真真。”他促狭一笑。

“正是因为这名字,李师兄外出从不轻易说出自己的真名。”玉惟也弯了弯唇角,“不过真真乃真率真诚之意,李师兄一颗赤子之心,师兄不好当面取笑。”

朝见雪嘟囔:“我岂敢取笑,别人都当面叫我草包,可不敢取笑元婴大佬。”

玉惟:“……”

“师兄。”

朝见雪哼了一声:“罢了,开个玩笑而已。”

他其实超在意的。

他瞥向玉惟,后者正认真地看着自己,说不好其中是什么情绪,或许有怜悯,也或许什么也没有。

朝见雪被这话题弄的自己心烦起来,好好的干什么在玉惟面前自怨自艾,显得他像是在求安慰。

“不说了!”他站起来,穿上外衣,“往回走吧,富香楼付了钱的呢,不住浪费了!”

只不过,还是要将容貌易上。

他这回试了好几次,玉惟总说和先前的样貌有差池,最后还是让玉惟给他调整。

玉惟凑近过来。朝见雪眼观鼻鼻观心,无意间瞅见他眼尾边缘有一点小小的淡色红痣,藏在纤长的睫毛里。

若不是凑近了瞧,他又刚好低垂着目光,根本看不见。

“这里。”玉惟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毛,淡如微风的触感,他便退后了。

再上下看了看:“这就与先前一样了。”

朝见雪将信将疑地摸摸自己,神奇道:“你记性这么好?我自己都没那么清楚。”

二人离开水月谷,朝见雪回望水月相接,星河倒悬,再在心中对扶衡真仙拜了一拜。

-

回到富香楼,打开门,师姐大惊失色:“妖修!看我一剑——”

朝见雪堪堪躲过她,大喊:“误会误会!自己人自己人!”

“究竟怎么回事?”

玉惟道:“他不是妙玄山外门弟子,他是浮仙山外门弟子。”

两人在谷中已经对好说辞,浮仙山最终扛下了所有重担。

李真真师兄倒在榻上头晕目眩,在大家下秘境时已经晕了一日一夜。他被妖袭击,险些脑震荡。

他怒目悲戚道:“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不是真的我,这么多年的情义与时光,究竟是错付了!”

这话听着好耳熟。

师姐借口道:“秘境里凶险的很哪,都没空关注彼此,幸好你没去,躲过一遭啦!”

李真真师兄泪眼婆娑:“你们可有得机缘?”

众人看玉惟,玉惟摇头:“没有大机缘,本来拿到的千里剑也被抢走了。”

如此一来,李真真就没那么悲痛了。

大家都捂死了得到一点扶衡真仙修为的事情不说,只有等将来齐齐冲破元婴境界的时候再做解释了。

翌日清晨,花泽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玉惟开了门,花泽眼前一亮,笑说:“相逢一场,特意来与你们告别。”

玉惟示意他声音小些,轻轻掩上了门,稍作了几句客套。

说着说着,花泽奇道:“陆道友呢?怎么不见他?”

玉惟:“他昨日受了小伤,身体不适。”

花泽可惜道:“难为他筑基修为了,那劳烦玉道友替我与他道个别,还要多谢他,多亏他我才能安枕。”

“……”玉惟不响,末了浅淡地“嗯”了一声。

等他在门口说完话回来时,朝见雪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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