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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灯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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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玉惟的迷弟。

看他狂热表情,朝见雪立刻给他确诊。

他没好气道:“你认得玉惟?”

谢秉元朝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玉惟啊!谁不知道玉惟,万中无一的天才,五十年结婴,巨帅无比,又是单纯善良的大好人,风云人物诶!”

朝见雪对此嗤之以鼻:“大好人,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大好人?”

谢秉元掰着手指头细数玉惟过往履历,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反正只要跟着玉惟一起去探秘境,保管你不会空手回来!”

朝见雪道:“他将最好的拿了,自然也就看不上其他一星半点。”

谢秉元道:“既是他出力最多,最好的自然该他拿,他愿意将别的分出来,就已经很难得了!”

“好吧。”这说得有理,无为宗弟子还挺讲礼貌。

“你既然是浮仙山弟子,是外门吗……”他又靠过来,期盼中带着一点忐忑道,“可有与玉惟说过话?他是不是真的如大家所说的那样完美?”

朝见雪扯了扯嘴角,脑海中不禁闪过玉惟朝他迎面走来的画面,说:“的确仙气飘飘。”

谢秉元一脸莫名的骄傲神情,试图给他安利:“你知不知道,玉惟已经蝉联‘仙门最想做道侣的男子’第一名两年,明年估计还是他。”

朝见雪:“……”

谢秉元看他眼神,哈哈笑道:“不要误会嘛,我不是断袖,但我的确很崇拜玉惟师兄的!所以我也投了一票。”

他抓着朝见雪衣袖,叫他凑近,神秘兮兮道:“掌门有次来师尊这卜卦,还说玉惟是气运之子,我刚好在一边听见了。不管怎样,我等比不上的。”

还有这样的事?

朝见雪第一反应是不信,转念间又想玉惟的确是什么好事都占了。众人眼里的玉惟哪哪都好,他朝见雪偏偏就是那个万人皆醉我独醒的明眼人。

玉惟哪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光风霁月,越是看着哪哪都好的人,越是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气运之子又如何,气运总有用到头的时候。

他对谢秉元挑了挑眉,笑问:“你说气运这种东西,能抢吗?”

谢秉元愕然:“你说话怎么跟个妖修似的?”

只有妖才会理所当然地将同类间的争斗摆在明面上。

他们同门之间,起码要讲情义与秩序。

朝见雪道:“难道你不想要气运?”

谢秉元愣了愣,最终坦诚:“想。”

“那何不诚实面对自己的欲望?明明想要,却因为所谓的规矩三缄其口,不就成了虚伪?”

谢秉元隐隐觉得有理,又隐隐觉得是歪理,酒意在晚风中也渐消散了,不由得再次正视这位新认识的好看弟子。

诚然,他与他主动说这么多话,还是这张脸格外好看的缘故,叫他一见如故。

好看的人说话都是这么令人信服的吗?

他呆呆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朝见雪觉他“并非朽木”,做好了心理建设,微笑问:“那你知道浮仙山的大师兄朝见雪吗?”

谢秉元揉了揉自己被酒熏得发热的脸:“自然知道,可惜仙门大比时我在闭关,前几天刚出来,没看到那日奇景。”

“你觉得朝见雪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秉元回忆道:“师兄师姐说他不算好人,在浮仙山深居简出的,还说有点痴傻,好似还与玉惟不合……不过我没有见过他,不好说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非亲眼所见不可妄语。”

总算有了一个明事理的人,这才叫真的单纯善良!朝见雪感动道:“非亲眼所见不可妄语,你说的太对了!好兄弟,一块儿喝一杯!”

他们避开人潮,拾级走入飞角亭,亭中美酒数杯,皆是人人可取,还用端正字迹在木牌上写着酒名。

朝见雪挑了一杯风花露,喝起来跟饮料似的,只觉甘甜,半点没有酒味。

此时听见有一对男女坐在亭下说话,正好聊到今日奇观:“浮仙山山脚的池子不知是要种哪种奇花,我瞧见许多人在那里挖泥呢。”

谢秉元听了,问朝见雪:“要种什么花?本来不是一片夏荷吗?”

朝见雪抿唇失笑,没想到这么多人真去挖了。

一个个暗地里鄙夷他的,却因为他的一句作弄谎话纷纷下水挖泥,滑稽得很。

想象那副场景,他怎么也止不住笑,最后呛了酒,咳得眼下飞红,说不出话来。

谢秉元来搀他:“突然笑什么……”

“笑笑人的人被他人笑。”

这句绕口令般的话,谢秉元听不懂。

一只手从后伸过来,越过谢秉元的手,扶住了朝见雪的肩膀。

那只手常年握剑,手背筋骨漂亮,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纤细却不柔弱,反而有种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谢秉元木愣愣地转了头,先是看见来人的脸,再是看见他随身灵剑,剑穗上那朵皎白的玉荷花,倒吸一口凉气:“天尊。”

玉惟与呆滞的他见礼,目光平静地掠过朝见雪手里拿的浅口酒盏,还有他脸上泛起的云蒸霞蔚:“师兄,酒对修行不利。”

朝见雪没想到他会过来,面子上挂不住,稳了呼吸后撇撇嘴:“你管我呢,这酒又不醉人。”

他不知道,风花露尝起来没有酒味,其实是余韵悠长的灵酒,一杯可以迷糊上许久。

玉惟并不想与他争辩这酒醉不醉人的问题,他只说:“师尊回来了。所以我来找你。”

这还要着重强调一下其中因果,想来也不会有其他原因。朝见雪点点头:“那我跟你过去。”

谢秉元还呆着:“兄弟……”

朝见雪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咧着笑对他介绍:“这是玉惟,我小师弟。”

又对玉惟:“这位是沈渡元君门下妙玄山十七师弟,我新认识的好友。”

他对谢秉元举止亲昵,脸几乎快与他的贴上了,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后者脸憋得通红,显然还没有从见到玉惟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玉惟视线从他们紧挨的地方分开,去看谢秉元,微微颔首:“师兄给你添麻烦了。”

谢秉元连忙站直摇头,朝见雪勾都勾不动:“不麻烦不麻烦!刚认识!”

玉惟浅浅一笑,又看向朝见雪:“大师兄。”

语气依然温和,但朝见雪从中听出了隐隐的催促。

朝见雪只得放开了他:“我之后来找你。”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谢秉元一拍脑袋:幸好没有说朝见雪坏话。

朝见雪平日不出现,素日的传闻也完全和这张脸对不上号,加之酒醉,夜色昏暗灯影朦胧,脑袋就更加犯晕了。

但是从方才二人举止来看,似乎关系并非如传闻中那么水火不容。

朝见雪也完全不是一个傻子嘛!

-

朝见雪又买了一串糖葫芦,瞥玉惟一眼:“来都来了,不逛逛吗?”

玉惟摇头:“回去见师尊要紧。”

“哎,死板。师尊回来了,他还会再长翅膀飞了吗?这里却机会难得,唔!”

咬着山楂,顿觉后牙一痛,朝见雪眉头攒紧收了声,步伐也停住了。

玉惟下意识要伸手来碰他,随即五指收拢成拳,克制地紧紧贴在腰侧。

他一本正经道:“师兄,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莫要对陌生之人如此亲昵。”

朝见雪捂着半张脸:“那是沈渡元君的徒弟,四舍五入不就是我的师弟?他长得可爱,与我说话投机,亲昵点怎么了?”

玉惟说不上什么,只是轻“呵”了一声。

“是我多言。”

他垂着眼帘整理袖口,将收紧的束袖再绕得更紧一些,唇角微微下撇。

朝见雪觑他,大发慈悲,将手里的糖葫芦递过去:“喏。这几颗我没碰到。”

玉惟静静地抬起视线看他:“我不吃。”

哟,连句客套话也不说啦?

朝见雪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手里:“牙疼,我是不吃了,你不吃就帮我扔了!”

他自觉大步流星,实则是有些醉步凌乱地往前走。

玉惟盯着手里的糖葫芦。竹签转动,最上头的那个已经被吃掉了,糖色晶莹剔透,映着艳艳灯火,透出山楂朱红的壳与细细星点。

他慢慢拿近,看着眼前人的背影,悄无声息地伸舌舔了一下糖。

触之即分,谁也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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