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松雁刚挣开眼睛,眼前看到的是一名穿着纯白色衬衫,灰色中长裙,配上灰色马甲的修女,她一见他醒来,就高兴的说︰
「婧婧,你终于醒来了。」
听到「婧婧」这一称呼,沈松雁连忙看一看躺在床上的自己,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两肩上都盖上了长长的直发,然后他再揭起原本盖了在身上的毛颤低头一看,他发现自己果真进入了一个年轻女性的躯体之中,沈松雁在稍为觉得惊奇之好马上冷静了下来,他心里想︰
「我是穿越到了一个少女的身体中,但是否我真的穿越到在「人生走马灯」见到的那个少女身上?而现在我又是否真的回到了过去?那我现在眼前这位又是谁呢?是否就是自己之前在那回旋隧道的「人生走马灯」中见到的那个和那四个少女住在一起的修女?那我应该如何称呼她?」
「沈松雁」思索了一会后,根据他在「圣咏团」时的经验,决定以「姑娘」这个一般对不相熟修女的敬称来称呼她,他对眼前这位修女说︰
「姑娘,您好,这里是甚么地方?我为甚么会在这里?」
那位修女对眼前的这位「沈松雁」的回应感到奇怪,连忙说︰
「婧婧,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琰妈妈啊。」
沈松雁假装作身体还未复原,一脸疲惫的说︰
「啊,抱歉,我好像还很累,头有点疼,我好像记不起过去的事情了。」
那位修女听罢,再对 「沈松雁」说︰
「婧婧,我是琰瑾芝,是你在「曦妤青少女之家」的舍监,平时你们都叫我琰妈妈,这几年来你一直和我以及另外三位由教会监护的少女住在一起。婧婧,你之前和另一位舍友夏炫煊一起参加远足活动到遇到雷击昏迷,可幸的是你现在终于醒过来了,你一时间记不起以往的事不要太担心,待会我会叫医生来为你做检查的,请放心,一切都会好过的,你先好好休息,我现在要过去隔壁病房看看炫煊的情况。」
当琰瑾芝离开「沈松雁」的病床后,医生不久后就过了来为沈松雁检查,决定先将「沈松雁」送进脑外科病房留医去进一步的详细检查他「失忆」的原因。
在脑外科病房的病床上,「沈松雁」看到隔壁床有一女病人正在看报纸,他瞄了一瞄她报纸上的日期,发现那个日期就是当年他读中六时开学不久后的日子,当时,他还未参加联校象棋比赛遇到卢思鹋。「沈松雁」确认了自己确实是回到了「过去」,但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确实「穿越」进了自己在那回旋隧道中的「人生走马灯」中见到的那个少女身上,他决定用镜子看一看自己的模样,他向那位正在看报纸的女病人搭讪︰
「美女,你好,请问你有没有镜子在身上,如果有的话能不能借我一下?」
那个正在看报的女病人放下报纸,看了一看「沈松雁」,然后拿出自己的小手提包打开,在里面拿出了一份镜子,递给了沈松雁。
「沈松雁」拿着镜子,看着中镜子中的那个「自己」的模样,确定「自己」就是那个在「人生马灯中」见到的少女,他还仔细用镜子上下左右仔细的观察了自己的这个「新躯体」,他发现现在的「他」,是一个皮肤白嫩的青少女的,有点婴儿肥,脸上有饱满的苹果肌,个子要比原来的「沈松雁」矮一些,约一米六,整体感觉现在的「自己」整个人都软软滑滑的,好像不用怎样装扮也能摆出一个很可爱的少女模样,和以往自己当男生时的体验截然不同。
沈松雁现在确定了自己真的是像之前那「谜之少女」所言般,是以一个「新的角色」回到了「过去」,而这「过去」,恰恰就在他当年遇到卢思鹋之前。
正当「沈松雁」照完镜子,把镜子还给邻床那女病友之际,那女病友对他说︰
「小姑娘,你因为甚么病被送到这里?我在这里很少看到像你这么精灵活泼的年轻人。」
「沈松雁」回应说︰「我因为被雷击昏迷后不记得以前的事,医生送我来检查,你呢?」
邻床那女病友淡然地说︰「我得了脑动脉瘤,今天正准备做手术,我该如何称呼你?」
「沈松雁」冲口而出的回答︰「我叫沈…不是…不是,我叫婧婧,你呢?」
邻床那女病友笑说︰「哈哈,你连自己的名字好像也不太记得,难怪医生把你送进来,你可以叫我嫣云。」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一名护士走了到何姻云的床前,对她说︰「何嫣云,现在要带你去治疗室做术前备皮了,现在我们会推你过去。」
正当何嫣云被推离病房之际,「沈松雁」向她竖起了拇指,并说她说︰「加油!嫣云。」
之后,另一位护士走了到「沈松雁」的床前,把他推了去做电脑断层扫描(CT)检查。
在医院的放射诊断室,放射师问「沈松雁」︰「叫甚么名?」
「沈松雁」想了一想,看了一看套在自己手中的「病人手环」,然后对放射师说︰「我叫丘婧婧。」
放射师再问︰「有没有怀孕?」
「沈松雁」说︰「应该没有。」
放射师怒骂「沈松雁」︰「甚么叫应该?有没有怀孕你自己不知道?!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女高中生的节操真的是惨不忍睹。那你上次来月事是在何时?」
「沈松雁」说︰「抱歉,我不记得,我不记得我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放射师之后召来医生和护士,替「沈松雁」再检查一番,确认「她」真的没怀孕后,再把「她」送到螺旋式的电脑断层扫描的输送带前,叫「她」躺好,然后说︰
「你就躺在这里不要动,待会输送带会把你送进这机器入面做检查,很快就好,记得千万不要动!」
「沈松雁」被输送带送进螺旋式的电脑断层扫描机中,在这密闭式的空间中,他回忆起之前处于「未来」的那个沈松雁在未圆湖畔濒死时进入那漆黑的回旋隧道中的经历……
转眼间,检查就完成了,「沈松雁」被送回脑外科女病房,数小时后,医生和琰瑾芝都来到了「沈松雁」的病床前︰
医生︰「经过各种检查,我们没发生丘婧婧有任何器质性的问题,她的失忆,或许是因为被雷击时脑部受到刺激或是其他未知的原因所引致,现在也不确定她的失忆是否是暂时性及能否恢复。我认为如果她再在这里留院观察几日,没甚么大问题就可以出院了,让她早日回到正常生活可能也会对她恢复记忆有所帮助。」
琰瑾芝轻轻拍一拍「沈松雁」的肩膀,对「她」说︰「婧婧,你就放心在这里休养几天吧,学校方面我已替你告了假,我也会每天都为你祈祷的,不用担心。」
「沈松雁」在病床上,看到隔壁何嫣云的病床空空如也,直至他第二天醒来,也没有见到何嫣云被推回来,后来,他从护士们的谈话中得知何嫣云因术后并发症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对于前一天在还这里借镜子及和自己闲谈的何嫣云,转瞬间就撒手人寰,「沈松雁」感到十分感慨,他回忆起「未来」的自己是如何的在未圆湖畔濒死,回想到自己是如何「重生」到穿越到这「过去」和在这年青的躯体之上,也回想到自己曾在那回旋隧道的尽头「重生」之和「谜之少女」的对话,以及答应过她的事。
「沈松雁」感到生命的无常以及死亡可能随时随地在任何人身人发生,不只是老年人的「专利」,他决定要好好珍惜这次「重生」的机会,利用留院观察这几天的时间好好思考,做好他这「第二次人生」的规划。
他首先考虑到的问题,是他这次「生命」的由来问题,他想到︰
「我这一次的重生及穿越,是基于我理解范围以外的力量,按照当时我和那「谜之女」的对话,我回到「过去」及存在于这年轻的女高中生的躯体之中,应该都是那「谜之少女」安排,换句话说,我的「这一次生命」是源自于那「谜之少女」。」
「我不知道那「谜之少女」是何方神圣,是正是邪。但是,我能意想得到的,是她既然有能力将我送到这里来,亦应该有能力将我送走,甚至是有能力将我的□□以至意识生命毁灭,化为微尘。我的这一次生命源自于她,我的存活与否似乎也是在于她的决定,故此,我必须信守我答应过她的事。」
「我不知道当时那「谜之少女」说我回到过去以后就再也没有「沈松雁」的意思是指过去的我会凭空消失或是怎样,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答应过她︰
一﹑不能和别人说自己以前是「沈松雁」;
二﹑不能以任何方式试图寻找「沈松雁」;
三﹑不能将我在在那回旋的隧道中见到的事向其他人透露。」
「上述这三点,我应当作是我的这一次人生的最高准则那样去严守,无论遇到任何事,发生任何事,我都不能违背这三项承诺。」
「沈松雁」再经过冷静的思考和组织,为自己的这次人生订立了三大目标和三大任务︰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要找出当年卢思鹋香消玉殒事件的真正原因。」
「我的第二个目标,是要阻止当年卢思鹋的悲剧再次发生。」
「我的第三个目标,是要令自己今后能可持续快乐地活着,不再容许在未圆湖畔「今朝恢当初」那样的情况再次出现。」
而为了达成这三个目标,「沈松雁」认为自己当前有三大首要任务︰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任务,是我要从卢思鹋的生活圈子入手,包括她的学校和大圣堂以及圣咏团相关的人和事,以了解当年惨剧背后的真象,从而阻止它再次发生。」
「而为了达成这一任务,我必须要进行第二个任务,即我必须要习惯甚至条件反射般去自然地当丘婧婧,去当一个高中女生,我不能让身边的任何人对我的由来产生怀疑。我必须要能顺利的以新的「角色」在这个社会生活,方能顺利的观察和了解清楚卢思鹋生活圈子中的种种人和事。无论我是否喜欢当女生,无论我是否仍觉得自己的灵魂是「沈松雁」,但在外在的表现上,我必须要让所有人都毋容置疑地觉得我是丘婧婧。」
「最后,为使自己今后能可持续快乐地活着,我必须阻止当年卢思鹋的惨剧的再次发生及令自己能妥善的在这社会生存,即是要完成上述的第一和第二项任务。同时,我还需要确保自己将来有足够的物质和经济基础去好好的生存,琰修女口中那个「孤儿之家」我不可能住一辈子,我总要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而依据我在「未来」多年来在社会最底层浮沈的经验所得,在我这种年纪的青少女,最容易可以单靠自己改变自己的原生物质与经济基础的方法就是考好高考,上大学读个好的专业。一个刚进入职场社会的年青人有没有本科学位,第一个学位的专业是甚么,这是决定了很多年青人前半生的际遇的一个重要的分水岭。故此,考好高考,就是我的第三个任务。」
几天后,医生指「丘婧婧」的情况已稳定,可以出院,琰瑾芝前来接了丘婧婧(沈松雁)出院,用自己的私家车载他回去「曦妤青少女之家」。
(按︰由于沈松雁已决心要当好丘婧婧这个新角色,故从现在开始会以丘婧婧(沈松雁)来指称已穿越进丘婧婧躯体里,亦决定以丘婧婧为自己的外在表现,但内里仍保留着沈松雁的灵魂的「沈松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