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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生物法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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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舜通过气的情况无差。庄遥生和魏清刚从B市坐飞机返程,一在S市落地连落地口都没出就受到了协会的严密保护。这招对新人驱魔师来说还行得通。但实际上协会若是想要按照正常手续召见某一个具体的驱魔师,会像《远征》那样邮寄一封特殊的邀请函。早在驱魔师协会通过了近代第四案运行模式后,驱魔师们不再是隶属于协会的宝贵人才,更倾向于一种赏金模式的雇佣者与被雇佣者。

因此,除了冠以首席之名存在实权的驱魔师之外,协会不会为了方便某一个驱魔师动用干涉社会常态的资源。这场无缝契合的保护,说到底就是对进入势力范围的庄遥生的监控和行动限制。接下来“保护”到哪,庄遥生就必须配合“保护”到达协会预想中的场所。

考虑到魏清的特殊性,负责保护的工作人员甚至以“新一任首席提名综合会议”为借口,专门将魏清与庄遥生隔开。

其实办事的协会底层人员并不一定知晓内情。他们只是收到命令需要将驱魔师庄遥生带到指定位置。而先前被邀请前往生物法庭的驱魔师此行都是凶多吉少。因为这是协会二十年才会开启一次的生物法庭,旨在理清驱魔师群体内部的不安定因素。每次开庭,没有一位驱魔师能找到证人与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最初,生物法庭的创始是为了防止恶魔代替驱魔师混入协会内最值得信任的群体。而只有当切切实实地站在协会的被告席上时,庄遥生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心脏已经不再如鲜活的生命那般跳动。

“庄遥生,据证人所言,你在进入副本《夜行》前后出现了言行习惯极度不一致的情况,你可否承认?”

庄遥生站在围栏之外,一页一页翻阅着一个老熟人起草的罪状书。所有人都在等待万众瞩目的第一位被告会对协会的指控作何反应,可他依旧有条不紊地呼吸着,从领口解下丝带,慢悠悠地将过长的头发束到颈后。

就在见证人即将宣布倒计时前,庄遥生终于抬眸正视围栏后的一圈子人。他的脊梁笔直,声音清澈:“做出这个愚蠢判断的,请问是我的老师、我的师弟,还是我的搭档?”

“都不是。”发言人请出了安曦,“你是安小姐负责进行任务分配的驱魔师之一,这份报告书是她考据事实、谨慎言辞后提交的。”

庄遥生抬手,厚重的废纸洋洋洒洒落在了围栏两侧。

“我与恩师爱德华相识十年有余,与师弟胡克相识六年,执行任务没有固定团队。欧洲分部交易官凯文见证了我每一届资格考试,亚洲分部交易官在我调岗前整理出了我名下进出的每一笔资金记录。那么请问,为什么安小姐觉得自己能稳坐第一证人的位置?是协会已经没有人了吗?”

光是针对被告席的摄像头,协会就大手一挥设置了八个。而对观众席和原告团队,只有全景和手动两个视角。就在庄遥生发言的同时,就算后勤人员想切换镜头,也只能在“庄遥生左”、“庄遥生中”、“庄遥生右”、“庄遥生左上”、“庄遥生中上”、“庄遥生右上”、“庄遥生后”、“庄遥生大头”之间尴尬地切来切去,硬生生把直播做成了泥塑展览。

安曦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因为协会既不可能请到爱德华和胡克来为庄遥生定罪,也不可能拉拢公正的交易官出来在小小的生物法庭上站边。她的选择是把话题拉回到罪状本身:“在进入副本《夜行》前,你曾是一名优秀的驱魔师,一个勤勉的学生。而关于半现实副本《夜行》,庄遥生,你被指控为恶意开启红色警戒副本,残害无关民众十一人致死,蓄意谋害预备驱魔师一人,欺瞒引诱新晋驱魔师一人,你承认你的罪行吗。”

除了后续闯入的魏清外,《夜行》的初始人数为15人。减去步涟漪与安全离开的路卉四人,实际上遇害的人数为九人。至于那多出来的两个人头,究竟是协会因为何种治疗不当的理由后来添上的,就真的掰扯不清了。

面对莫须有的指控,庄遥生当然没必要正面回应:“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呢,直接说怀疑我在《远征》中遇害,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的恶魔,这样是不是从时间顺序上就说得通了?”

说到这里,庄遥生不屑地挑了挑眉,本就耐看的五官简直把嘲讽拉到了极致:“对了,你们想要公开的群众可能还不知道《远征》的本体是什么。请在座的各位一定要放心,你们没有把她活过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很快就会有人抽丝剥茧,将我们伟大的因果系首席驱魔师安吉尔的一生娓娓道来的。”

一提到安吉尔,现场就有人坐不住了。抹杀安吉尔与其存在是前任协会会长的决策,就算放在前会长已经入土数年的今天,仍有持反对立场的家伙对此满腹牢骚。更何况协会可以让一个首席凭空失踪,又有谁知道厄运哪天不会平等地落到每一个协会成员身上呢?

尽管见证人示意发言时间已经告罄,可庄遥生还有最后一张扰乱视听的牌未打出:“既然我有罪,那我谋杀未遂的对象在哪里?引诱诈骗的对象又在哪里?在你们的证词里,他们都毫发无伤地活着,为何不以证人身份出席作证?”

“回答我,步涟漪和魏清在哪里?”

“爱德华和胡克为什么没有资格出席?”

“法庭的见证人为何不是任何一个分部的交易官?”

一连串的问题背后,已经没有人关心庄遥生是否有罪。审判的重心已经完全偏移到了“协会是否清白”这个牵扯了更多利益和话题的点上。这是庄遥生给协会制造的小小麻烦,也是一个包装精美的诱饵。安曦与幕后的人根本没有发现当前扣在庄遥生头上的罪名都是一连串的伪命题,只要把战线延伸,水落石出的只会是他们百出的糗态。

被点名的魏清此时此刻正坐在一个四面全白的房间里。他的手机已经被搜走,工作人员再三口头警告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严密监视下后,飞快地退了出去。

魏清的身手在协会内有详尽的记录,他们可不想亲自尝试一番。

空无一物的房间……严密的监视……

魏清立刻想到了一个方便的家伙。

“嘿,系统!”

听起来非常接近某些智能AI的启动词。可是就在如此亲切的召唤下,真的有一个女孩慢慢地在房间的一角初塑雏形。

那就是系统的拟态,一个表情木讷的少女。它的外貌似乎借鉴了一定的原型,就连每一次张口发出的合成音都有一个学习的趋向。

“帮我发送一封邮件。有人告诉我,这个地址你的开发者也曾经有过多次联络,想来应该也有些眼熟吧?”魏清不动声色地为系统埋下了一个自我毁灭的陷阱。

说到底他给出的网址也只是来源于前不久李思月愿意出手的一封乱码信。多亏了澈哥在假期间的消遣,解开了上面的加密,得知廖信在接手研发期间偶然发现了一个隐藏在系统角落里的黑盒子。用廖信的话来说,这个黑盒子似乎是某个入侵者留下的后门程序,用于和系统的开发者进行简单的交流。残留的信息可以看出大部分都是一些生活琐事,只有小部分涉及了技术性的讨论。

换做魏清,他也不敢相信。黑盒子的主人拥有入侵系统的能力,却只是用来和开发者唠嗑。但是追溯黑盒子来源后的地址,对系统和它的开发者来说也不陌生,希望能用狡诈的人类谎言干扰系统的认知,由它代为联系上这个来头不小的黑客。

当然,魏清不是在做没有计划的打算。他手里的底牌似乎对此有所了解,但无法透露太多相关机密。对开发者与相聊甚欢的黑客,她只说了一句话:

“入侵的家伙是人类,至少现在还是。”

这对魏清来说就足够了。黑客是可以拉拢的对象,而系统是可以联络到黑客的唯一方式。好巧不巧的是,协会刚好就利用系统来在生物法庭这个节骨眼上监视魏清。

这绝对是协会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魏清看着系统一步步踏入预构好的深坑,看着她确认了邮件的内容,指挥自己的算力发送成功。

“多谢。”魏清终于迈出了最后的计划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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