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反正它又没办法出门。”纪明霜说。

阿依说，“是啊，而且只剩下一天半了。”

徐阳也说，“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纪明霜说，“我觉得他们这样高调确实不太好。”

阿依说，“如果我是他们，现在大概会拍上几百个视频，以后隔几天发一个，哈哈。”

徐阳继续翻着评论区，嗯，评论区也很是精彩。

1楼：狗是狗，边牧是边牧，等等，这也不是边牧啊，这只长得好像我小时候常看的动画片里的小狗。

2楼：天，它还在认真地调整火候，感觉比我都强。

3楼：虽然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我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4楼：这条狗的眼神好可怕啊，怎么像个人一样，只有我这么觉得吗？

5楼回复了4楼：其实我也这么觉得，真的让我毛骨悚然……

6楼回复了4楼：我在想，会不会是一个侏儒整容成了狗的样子……

7楼回复了6楼：我的天哪……你说得好可怕啊，好像恐怖片里的剧情，一个人整容成一条狗，杀死了暴风雪山庄中的一个人，其他人开始起内讧，死去的人越来越多，直到最后，真相揭开，仅存的女主已经孤立无援，所以她拿出布置陷阱的物品，还有随身携带的武器，决心与怪物一决死战……

6楼回复了7楼：你说得更可怕啊啊啊！！

8楼回复了7楼：好经典的剧情……

9楼：所以有没有人组团去偷狗？

10楼回复了8楼：来啦！

11楼回复了8楼：带我一个。

12楼回复了8楼：我已经准备好绳子、麻袋和麻醉枪了，嘿嘿。

……

第二天上午，阿依给纪明霜打了电话，“纪姐，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纪明霜正在核对合同台账，她戴上耳机，“嗯，好消息吧。”

阿依说，“张大叔的哥哥同意去宠物医院治疗伤口了。”

纪明霜：“这……我觉得我已经猜到那个坏消息了。”

阿依说，“嗯，纪姐，我觉得你猜得没错，坏消息就是，他暂时不想换回身体了，他有意向签约公司，然后开始直播带货，所以……”

纪明霜：“算了，个人选择而已。”

阿依说，“难道他就不怕变成狗以后，再也变不回人了吗？”

徐阳在一旁说，“我看未必，他的日子过得舒服着呢，张阿婆多疼他，张大叔总吃瘪，唉。”

阿依说：“但是狗的寿命……”

纪明霜说，“还没到那一步呢，估计他赚够了钱，就想变成人了吧。”

“连我都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变成人，没想到他就这么飘了，要我说，哪怕是做个普通的人，也比做一条狗好多了。”徐阳说。

“我也这么觉得，总之，这件事目前就是这样，如果有新的进展，我会通知你的。”阿依又说，“对了，纪姐，高大师说了，为了庆祝这份委托基本圆满完成，周五中午他要请客吃饭，你一定要过来啊，周五下午你就别去上班了，记得提前办理一下外勤手续，就当多了半天的假期。”

纪明霜：“这样不太好吧……”

阿依说，“有什么不好的，这是高大师说的，等等，徐阳没告诉你吗？”

徐阳说，“我以为你说了……”

“唉呀你真是……算了，总之，高大师说了，你要是有事不能去公司，但又不想扣全勤的话，那就直接出外勤，跟徐阳说一声就行。”阿依说，“要我说，公司里尸位素餐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你觉得良心不安，可以看看你的工资。”

纪明霜：“……嗯，明白了。”

阿依：“嘿嘿。”

挂掉电话之后，纪明霜收到了靳尤白的消息。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不是吧，他居然去找你了？？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啊啊啊，这个混蛋！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可恶啊，我给他花了那么多钱，他还不知足吗？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霜霜，我有点担心你，呜呜。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小狗哭泣.jpg

霜（纪明霜）：没关系啦，他应该是被分手之后心情不太好吧。

霜（纪明霜）：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为了这件事，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霜（纪明霜）：你现在怎么样呢？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我？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我现在还好啦。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大师暂时没看出什么，我还要在这边多住一段时间。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你要照顾好自己啊，不要再吃泡面了啊！

霜（纪明霜）：没有哦。

霜（纪明霜）：（图片）

霜（纪明霜）：这是我昨天的晚餐，嘿嘿。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咦，不错嘛！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等等，不对，饭菜被放在你家的桌布上，也就是说，你是打包回家吃的？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这家店我也去过，平时人也不算多，不会没有位置就餐。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你去那里吃东西，为什么没有打包，而且我没看错的话，图里是两份套餐，你和别人共进晚餐？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你不会是有什么情况了吧……

霜（纪明霜）：我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已经来不及啦！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你不会有男朋友了吧，或者有意向的发展对象……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这明明是件好事，但是我的心里……呜呜。

纪明霜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林然，嗯，他正帮她核对合同台账，真是不好意思，她不仅在工作的时候摸鱼聊天，经常让林然帮她完成工作，以后还会借着外勤的理由给自己放假。

不过，所谓‘男朋友’，就目前而言，倒也不算吧。

‘有意向的发展对象’，那也不是啊……

那她和林然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纪明霜都能想象得到，如果她问他，他肯定会说：‘拜托，纪明霜，我确实喜欢你，但还没自我感觉良好到这种地步吧，对了，这个数据有问题，你改一下。’

纪明霜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而后，她回复了靳尤白。

霜（纪明霜）：想什么呢。

霜（纪明霜）：都不是啊。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好吧……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总之，我不在的时间里，有事记得找小敏，不用不好意思，她最近很闲的，我不仅按时给她发工资，帮你做事还有额外的奖金。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有事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举头望明月（靳尤白）：哭泣小狗.jpg

霜（纪明霜）：好的，放心啦。

霜（纪明霜）：可爱小狗.jpg

纪明霜放下手机，林然的数据也校对完毕了，他说，“纪明霜，这个数据有问题，你改一下。”

纪明霜突然笑出了声，而后，她装模作样地看向了显示器，“啊，那个有问题的数据在哪里呢？”

林然：“……纪明霜，你发烧了？”

纪明霜：“才没有！”

下班之后，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纪明霜和张女士——也就是小鬼的妈妈见了一面。

回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张女士身材消瘦，面容憔悴，眼里都没有光了，但现在的张女士，虽然看起来仍是瘦弱，但身上脸上好歹有肉了，面上也带着笑容，“纪小姐，你好。”

纪明霜说，“张女士，你好，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张女士说，“说实话，我现在好多了，见到小宝之后，我才活了过来。我这才发现，我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啊，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简直是一场噩梦。我在附近找了一份工作，最近也尽量早睡好起，规律饮食，虽然还没达到你给我定的标准……那个，很抱歉突然约见你，我太想念小宝了，虽然暂时不能去看他，但我今天发了工资，我买了一些礼物，烦请转交。”

纪明霜这才看向了女士的身后，恐龙玩具、汽车模型、变形机器人、合金挖掘机，还有一些童话书和绘本，纪明霜张了张嘴，“这么多？”

张女士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也没什么钱，今天拿到工资之后，我就想着给小宝买点什么，除此之外，还有送给小陈哥他们的礼物，谢谢他们一直照顾我的小宝，对了，还有送给纪小姐的礼物，请你务必收下！”

张女士从商场的纸质购物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盒子里是大牌的盛夏柑橘女士香水套装，张女士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只买得起这个了，因为第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多，不过，这种生活步入正轨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我觉得我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那个，我想问一下，我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入住灰灰公寓呢？”

纪明霜问道，“张女士，你给自己买了什么吗？”

张女士摇了摇头，“除了小宝，我没什么需要的。”

纪明霜说，“总之，你比我想象中恢复得更好，我想你会比预计时间更早入住灰灰公寓，我需要提前说一句恭喜吗？”

张女士很是惊喜，“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纪明霜接着说，“还有就是，我这里也有一件礼物，是那个被你救下的女孩的妈妈托我转交给你的，她说，如果没有你，她就要和女儿分开了，同样身为母亲，我想你应该理解她的心情吧。”

张女士说，“我明白的……但我也只是做了份内的事，小宝做了不好的事，是我作为母亲的失职，只有我向她道歉的份，哪里需要她的感谢呢？”

纪明霜把礼物盒从包包里拿了出来，递给了张女士，“无论如何，你救了她，请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况且我也只是帮忙转交。”

张女士收下了雁雁妈妈送的礼物，而后，她给纪明霜打了车，把纪明霜和大批礼物都送到了灰灰公寓门口，除了给小鬼的礼物，其他的鬼也有收到礼物，当晚，隔壁热闹得像过年一样。

又过了两天，徐阳打来电话，张大叔的哥哥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