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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想念大人的第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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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霉味的《平安咒术异闻录》在无下限术式的作用下悬浮半空,五条悟的六眼正以秒速三百的速度扫描文字,读到“藤原樱,着十二单狩衣,乌发不缀珠饰,宴饮必取大妖血肉,非珍馐不食”时,窗外恰好传来樱翻着袋子的哗哗声,还有日常的抱怨:“五条悟,你把樱饼都吃光了?”

男人头也不抬,“那可是老师买给自己的诶,没有你的份儿哦,昨晚自己干了什么知道吧?给你关东煮吃已经很不错了。”

在高层把虎杖悠仁带走时差点把人都杀掉的樱鼓了鼓腮帮子。

他瞥向庭院里斜在台阶上的少女——她正把便利店塑料袋揉成团塞进身边空着的点心盒里,校服袖口沾着关东煮的汤汁,脚边还躺着半罐蜜瓜汽水。

昨夜被他斩断的咒灵的残秽正黏在她发梢,随着她打哈欠的动作晃成滑稽的波浪。

“暴戾?”五条悟弹了弹书页上干涸的血渍,不知道是哪个古代术师临终前喷溅的怨念,自言自语着:“在那个时代的话,我会不会也留下这么一句形容啊?”

“疑与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有苟且”的字样在书上整齐排列,五条悟顿了顿,指尖停在“性骄奢,好华服,爱杀人”的记载上,樱正把袋子里最后一块关东煮的萝卜送进嘴里,浓厚的汤汁在嘴里爆开,少女满足的眯起眼睛。

好杀人的话,说来也没那么好,骄奢嘛……每天穿着校服吃什么都行很好养活的骄奢吗?

年长的咒术师摇摇头,不信谣不传谣。

在这本仅几十页的书中,樱的角色仅占寥寥数行,且仅出现在描述两面宿傩的章节中。

至于藤原家,之所以被提及,也仅仅是因为藤原樱这个名字,书中简单地提到她“出身于一个没有咒术天赋的政治世家”。

这个曾经与皇室联姻,执掌这个国家长达数百年的家族,其历史和贡献在关于咒术界的书中似乎仅此而已。

藤原家因历代皇后和权臣而声名显赫,却也因咒术的兴盛而逐渐衰败。这个延续了千年的家族,其最终命运,五条悟比任何人都清楚——亡于藤原樱之手。

为何这么确定上面的藤原樱就是樱呢?

五条悟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描摹着“时间术式拥有者,疑与诅咒之王立契,可使用其术式”这一句。

按照他的六眼看到的,确实是樱体内有着两面宿傩的咒力,两面宿傩总不会随便把自己的术式给予很多个出自藤原家叫樱的女孩子吧?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咒术,可以让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拥有彼此的术式呢?

“真是麻烦啊……因为控制不了的时间术式带来的穿梭时间吗?”

戴着眼罩的咒术师少见的轻吐了口气。

坐在石阶上的樱满脑子都是昨夜的容器。

他和大人还真像,但说样貌,虽说比大人瘦弱许多,矮了不少,气势也很弱,身上没有咒文,但只那头樱粉色的发丝,就足以让她驻足了。

看着其貌不扬,他居然真的可以压住大人。

明明再晚一些就能触碰到大人的掌心了。

“要不然想个办法把意识抹杀掉就行了吧。”

反正容器也只需要□□就可以了。

樱用签子扎其一颗鱼丸,随手转着圈。

“当然不行啦!”

五条悟伸头咬住她递过去的竹签,在鱼丸的软糯里摇头晃脑:“下次带你去吃银座那家和果子吧?比古籍里写的'珍馐'有趣多了哦。”

樱皱了皱眉头,一竹签扔了过去,被无下限阻绝在外,“什么珍馐?”

五条悟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摸出了本书,哗啦啦的翻到了刚才看到的页数,指着那句“非珍馐不食”,“呐呐呐!这不是樱酱嘛?”

樱草草的扫了两眼,不为所动:“是我,但珍馐谈不上,我也不会举行什么宴饮。”

唯一的一次,是在羂索的宅邸做客时,众多求助者络绎不绝,来请求羂索的援助,他才是真正日以继夜地忙碌着。

樱出于好奇,曾经去看过一次,桌上摆放的都是些具有些许咒力的妖怪的肉,但这些妖怪并非大能之辈,肉质粗糙,所能提供的力量也微乎其微,因此她一口也没吃。

有人见到此情此景,询问她为何不吃,她实话实说的提到了曾经品尝过的一种鸟类肉食,那肉入口即化,肉质紧实且富有嚼劲,远胜于这些,随后便有许多人开始不知出于什么意思来编排一些她和宿傩大人奢侈糜烂的生活。

“不过我以为,说这些话的人都死光了,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樱厌烦的皱起眉头。

咒术师亦或是诅咒师,从来都如同杀不完的虫豸一般,让人生厌。

“所以,你们杀人,并不会在意是咒术师还是诅咒师吗?”

五条悟坐在她身边,拿过还剩下几颗的关东煮接着吃,含糊不清的问道。

樱挑了挑眉:“这种话你不如去找夏油杰说,只有他才会区分出咒术师、猴子、咒灵、诅咒这些无趣的分类。”

咬破一颗牛丸,汁水爆开在口腔中,咸香滑腻。

五条悟偏过头,“那你怎么分类呢?”

“人类,和咒灵。”

“是你的分类哦,不是两面宿傩的。”

明明没怎么跟他提起过和大人的事,这个人却偏偏好像什么都知道,蓝天一样的眼睛就算隔着眼罩也能看进别人心中吗?

樱顿了顿,眼神认真了些,对上包裹着眼罩的双眸,“宿傩大人,和其他人。”

“嘛,这么信奉的嘛?”

五条悟做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到底喜欢什么嘛,能喜欢成这个样子。”

到底喜欢什么呢?

樱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她想不出来。

竹林的风裹着血腥味灌入轿厢时,樱正在数裙摆上第不知多少片的樱纹,十二单的重量压得她肋骨发疼,直到轿顶突然裂开两半,鎏金阳光混着咒力倾泻而下——两面宿傩的斩击轨迹恰好停在她睫毛前,碎木屑凝成了逆升的雨。

她跌坐在那人的影子里,黑色的发髻散开了半缕,潮湿的腐叶气息中,滚落着三颗咒灵头颅,青面獠牙的,还在痉挛,断颈处喷出的咒血正倒流回血管。

宿傩脚边盛开着被斩成两半的铃兰,花瓣切口如镜面般平滑。

翻涌的咒力吸引了他的目光。

"人类?"

高大男人的赤足碾碎一颗眼珠,黏稠汁液溅上她雪白的襦袢。樱仰头时,看到他左腿外侧翻卷的伤口——咒力腐蚀的痕迹正与反转术式角力,像条扭动的蜈蚣。

湿漉漉的黑眸对上暴虐的猩红之色。

樱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正准备随手杀掉这个看起来还算细皮嫩肉能吃的女人的两面宿傩挑了挑眉,决定挤出为数不多的耐心看看这个还不算聒噪的人类想干什么。

她掌心的暖意比月光更温柔,伤口愈合时没有皮肉黏连的痒痛,倒像时光本身被熨平褶皱。

有点意思。

咒力闪过时,她断掌的手掌悬在半空,殷红的血珠中折射出数个猩红的瞳孔。

两面宿傩舌尖略过尖利的虎牙,大发慈悲般的命令道:"治好。"

樱竭力咬碎舌尖的尖叫,努力运起自己微薄的咒力,断裂的掌纹如倒放的录影带重新接合,连指甲缝里的青苔都恢复原状。

有意思的术式。

宿傩俯身捏住她下巴,四只眼睛映出她瞳孔深处流转的金芒,“你的名字。”

他指尖残留的脑浆蹭过她嘴角,与泪痕混成糟糕的形状。樱在剧痛中努力放平表情,“千……”她顿了顿,“请大人赐名。”

两面宿傩愉悦的大笑起来,“自己想吧,想好告诉我。”

言罢,转身就走,好像丝毫不在意她会不会跟上来。

当樱赤足踩过碎竹追来时,宿傩的领域正吞噬整片山谷。

十二单衣摆掠过处,枯死的竹之花逆时绽放,宿傩的狂笑惊起群鸦如墨,断裂的木轿在身后燃起青火,被遗弃的木屐和姓名在火光中湮灭,似是她被规划好死亡的黯淡命运。

樱花从此向阳而生。

——

“喂?在回忆什么啊这样一副表情,老师要吐了哦。”

在眼前摇晃的大手打断了坍塌的山谷。

樱瞪他一眼,“喜欢什么关你什么事?”

“说嘛说嘛,人家超——好奇的诶!”

看她无动于衷,五条悟拿出了杀手锏,“答案满意的话,老师现在就去救虎杖悠仁出来哦。”

“……虎杖悠仁是谁?”

五条悟夸张的大叫起来,“哇没搞错吧?昨晚连喜久福都扔下了往人家怀里飞扑连名字都不记得啊!渣女吧,是渣女没错吧?”

哦,是那个容器。

被拿捏住死穴的樱抿了抿唇——

到底为什么而喜欢,或者喜欢什么,言语是根本描述不清的。

就像人类喜欢月亮,喜欢太阳,喜欢清风,喜欢喜久福,喜欢高级寿司,这些需要什么理由?

当年被宿傩大人斩断的,从来不只是轿厢,不仅仅是牢笼,更是名为“自由”的翅膀上的枷锁。

大人予她自由,她报还大人全部。

不提大人觉得很麻烦很无趣的感情,不需要爱,但,就像那个乙骨忧太说的,她的身体,生命,未来,全都给他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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