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无怨无仇，凭什么？”我心想除非这是个精神病
黄儆光把手放在下巴上，仔细分析“杀害他人，需要冒很大风险，除非你会蠢到把刚才那通话在她面前再说一遍。最开始李昭雪接近侦探社，只是为了毁掉你，比如让你像白璟一样离开，要么憎恨我，身体机能受损状态也行。简单说，她希望毁掉我对你的爱。”
他加入侦探社是因为看见问卷调查中隐藏题目，通过小说主题，敏锐判断出泄密者。
“李昭雪怨恨你，就算在爱着时也依然这样。。。为什么？”我回忆起这句话，感到不可思议，她爱他？情侣恋人？可两人间剑拔弩张交锋，完全不像爱情。
“不理解吗？她心灵早就畸形了。报复在我身上是一种经常性霸凌，年长女孩夺走弟弟心爱玩具，丢在地上反复踩踏，拿剪刀铰烂，动手打他，她揪着哭泣男孩头发训斥说不许哭！”
他陷入回忆，有些百感交集
“卫诚，一个大院中经常抱你、陪你玩耍、保护你的年长女孩，忽然有天把我围堵在角落。徐招娣带头扇我耳光，她拿养母竹针扎狠狠在我身上隐秘处，警告不许告诉家长。
可为什么？
起先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她生气，或者发生误会。我乖乖站在墙角，像沙包般毫无反抗任由徐招娣打骂。”
我拥抱着黄儆光，吻吻他头发
“她从小就被教育要爱护弱小，应该是为了得到大人夸奖，才对你友好的。可是。。。可是周围大人开玩笑，他们告诉她说，养母有弟弟后就不要你了！她打骂你的暴行，听街坊邻居说的——养母也经常这样对待她。
徐招娣很聪明，或许是听邻居说，或许从养父母日常冷漠中感受到，她应该是这个家抱养的孩子。从小养成了察言观色、善于讨好他人的乖巧性格，门门都要强拔尖、能隐忍痛苦，大概希望获得养母认同，她从心里害怕会被再度抛弃吧。”
“我们之间长期维持这种关系，她总夺走我心爱事物，像兔子布偶般铰烂！”我爱的和爱我的，像捏掉玩偶头一样毁灭。
黄儆光低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卫诚，你要帮我。”
“当然，我当然会。”
恶毒女人，简直是精神病杀人犯。
因为白璟爱黄儆光，她恩将仇报对好朋友下手，他只是喜欢和毛豆豆玩耍，李昭雪便把小狗毒死。养母于她有恩，却因为嫉妒未出生弟弟，制造了惨绝人寰爆炸案。
先前我一连串提问，他好像用侧面角度回答了，猜想确实是正确的。
“现在我手上终于有可以报复徐招娣的证据，但需要你还有李为民配合。”
猫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正义来的如此突然，他说证据？怎么搞到的？
“白璟发布在网站上视频是没有声音的，但她死前在我私人邮箱上，还发送了另外两段视频。”
我凑上前去，果然他手机里点开文件夹 ，视频在播放熟悉换药画面，白璟只说了一句话：雪！我们一起走吧。
第二段视频就更加奇怪了，居然是卡通动画，两个女孩在图书馆看书，A对B说“来了”，但我清晰听见这句话是李昭雪的声音，A女孩也完全是她日常打扮。
看完视频后，总觉得云里雾里的，我抬头仰望恋人，他却露出残酷笑容“这能充分证明，白璟死前控诉的人，是李昭雪。”
老实说，白璟制作的视频恐怕没有用，谁会相信呢？完全可以解释成抑郁症的妄想，凭借这个动画片，警察能立案？黄儆光肯定是想公开死者生前遗讯，让那条毒蛇难受。猫兴誓旦旦说包在自己身上，，马上就传到学校贴吧，非整死这个妖婆！
“不，我需要你在私密地点交给她，然后拨打李为民电话。”
“为什么不公开视频？”
“里面内容，白璟如果希望公开她会发到公共平台。”
“那和大叔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私下和李昭雪接触很危险事情，假如有旁人在就不一样了。李为民虽然愚钝，毕竟是个有正义感警察，等他到了，你就把死者生前两段视频交给他。”
“没问题！”
我高兴地看着恋人，他微笑起来，把手放在衣服口袋中，然后慢慢捏紧“卫诚。。。”
“怎么了？”
“。。。没什么”黄儆光有些紧张“我们开始吧。”
李昭雪走出图书馆，她伸个懒腰，脸上露出明媚笑容。路上不断有朋友、同学打招呼，投来怜悯的、崇拜的或者怀疑的目光，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一些外人。她从来不会因弱者评价改变自己行为，活着大把时间，应该放在为自己努力争取幸福上。
“社长。”
“嗯？什么事情。”
她看着高年级学姐，话语是对下属的亲切。
印象中安徽女学生沉默寡言、手脚麻利，她翻出一个红包，颤抖声音说“你帮我申请的银行贷款下来了，实在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我在校外租了间店铺准备开张卖包子，这个你拿着。”
“好，到时候我让社员都去尝尝你的手艺。春风社就是要有自力更生、顽强拼搏精神，学姐你白手起家好厉害呀，我要像你学习。”她热情开朗握住对方双手，安徽姑娘木讷地说，社长才是榜样，给了她力量之类话。
“红包拿回去吧，给家里弟弟妹妹、爸爸妈妈买些好吃的！等以后赚了钱，你请我吃大餐，我们先记着好不好？”她眨眨眼睛
安徽姑娘把红包生硬塞进她手里，转身就跑了，李昭雪站在原地拆开红包看，里面是600元钱，不由愣在原地。朴实乡下姑娘是真心实意感谢她，直接塞回去，对方会不高兴吧？她想了想打通电话，和负责发工资的社员说明了情况“发1000元津贴，400我来出，就说开业大吉慰问金。”
“社长，我个人也捐200，问问大家看有没有愿意资助的，干脆一起发工资里吧。”
“好。”
“还有社长，今天收到一个匿名包裹是给你的。”
“哦？”
“上面写生日快乐。”
她微微一笑，自信地问道“肯定是苹果吧，嘿嘿，大家拿出来分呗。”
那边传来有点为难声音“看包装不是苹果，像是洋娃娃，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暴力运输，听见里面哐当响，可能有什么零件坏掉了。”
“我过来看看。”
李昭雪来到社团后，社员把包裹递给她看，表示自己看到时就这样了，没怎么碰过。找剪刀拆开快递，是个定制版精致SD娃娃，仿照她本人模样捏制，价格不菲，奈何玩偶脖颈处陶瓷碎裂，头断掉了。
“这得找快递公司索赔吧！”
娃娃手中有张卡片，笔迹熟悉清秀、稚拙——女儿，生日快乐！背面还写了一串陌生地址。她连忙收起来，抱怨暴力分拣太不小心。
提着快递走出社团门口，外面是阴天，忽然卷起一阵寒风，不由打个寒颤。看来晚上要回家一趟，拿冬天加厚衣服。李昭雪温柔注视着礼盒透明塑料片后的娃娃，看，这是小小的我呢。
手机响起，一看到那个名字，她带着揶揄声音接了
“哎，真稀奇，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对，祝福你生日快乐。”黄儆光露出讽刺笑容“还有一个人祝福你生日快乐，知道是谁吗？”
我在他旁边，一脸稀奇“今天是她生日啊。”
电话里静默了片刻，她说“卫诚在你身边？”
“嗯，白璟死前留下两段关于你的视频录音，我让卫诚转交给你，注意这是面对面交接！我不会发给其他人，懂吗？”
“里面内容很重要吗？”不屑声音
“对。”
“为什么不能直接发我手机上，然后再找一个没有人地方打开。”
“视频里内容只有我、卫诚知道，你不想看看么？见面地址已经发你手机上了，务必准时赴约，地址记住了吗。”
李昭雪闪过一丝怀疑，手机微信定位和卡片核对，完全一致。少女将卡片撕成粉碎，露出狞笑“知道了，我会去。”
爆炸案发生后两年。
棠映秋鬼魂一般站在废墟上，牵着儿子的手，转身看向她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招娣也什么都没有了，从今天起我们三成为一家人吧。”
女人温柔拥抱年幼孩童，回忆里带着芬芳花朵味道的手，抚摸她头发
“阿姨，你还要我吗？”
“嗯，招娣做我女儿吧。”
母亲引导下，废墟上男孩不情不愿喊了声“姐姐。”
她从小被教育要爱护弟弟，狠狠抹干净脸上眼泪，忽然就懂得了全部含义
“弟弟别怕，我会保护你和妈妈的。姐姐会很努力，要让所有人都羡慕我们，住明亮大房子、有吃不完的食物、有温暖衣服。”她还天真的说，开一家甜品店，每次有穷人来吃蛋糕，就告诉他们不要钱。
棠映秋俯下身抱住他俩
“招娣，我们相信你。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们三人能生活在阳光下。”
为了这个信念，她斩杀所有对手，清除前进路上绊脚石。自己是把卫诚约出来的借口，母亲也会去，死神再次举起镰刀抹杀掉链条上不相关人。
弟弟。。。
还以为他很喜欢卫诚呢，到头来不过和白璟一样。
不过白璟死前留下了关于她的什么线索，让外人知道了？
所以今天，他必须死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