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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屈辱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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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在路灯下摩挲着那枚不重的盒子。

“不打开看看?”

“回去再看。”他将盒子放好。

徐知夏表示理解:“你们刚刚在过生日吗?”

沈皓大概迷茫了一瞬,说:“没有,他不是。”

“哦。”

看了她一眼,沈皓主动说:“他是我大学里遇到的长辈。”

“韩将军?”

“嗯。”

“哦。”

“怎么了?”

“呵呵。”

像是看不懂冷笑似的,沈皓跟着她笑了下:“一起回去?”

临近年关,道路两边的街灯基本都翻新过,有的区域陆陆续续挂上了彩灯和小挂饰,有些已经冻上了,下面坠着透明冰锥,在灯下反而格外好看。

徐知夏趴在车窗上,灯影在眼前明明灭灭,像流星一样窜来窜去,忽然觉得寒江也很好,她都要习惯了这样的冰天雪地了。

也许就一直生活在这里也不错。她想。

“在想什么?”

沈皓问,声音带着笑,听起来心情不错。

徐知夏原本不想理他,但刚才的事越想越气,心道早知道不帮他说好话了,也许这个人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想你是不是个好人。”

“又骂我。”沈皓对此习以为常,也感到好笑,“要吃蛋糕吗?”

她刚想回答,又反应过来:“你的生日,不要问我。”

“好吧,我想吃。”沈皓说。

沈皓看起来对这个城市也不比她熟悉多少,在逐渐寂静下来的街道中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蛋糕店。然而已经关门了。

天上刮着呜呜的风,即将开始下雪,想来城市中也不会有还开门的蛋糕店了。

徐知夏从他脸上看到几分失落。这好像很幼稚,因为过生日没吃到蛋糕而难过。她十岁以后就没有因为这种事难过过了。

“没关系,明天补上,生日前一天后一天都算生日。”

沈皓竟然信了:“算的吗?”

“嗯嗯。”徐知夏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而且推后一天许愿会更灵哦,因为星星在等你。”

沈皓抿着嘴笑:“我觉得很有道理。”

两人一同进了电梯,到10楼的时候门打开了,沈皓侧身站在电梯门口,偏过头看着里面的徐知夏,轻声问:“不来我家坐坐吗?”

他的脸只有一半朝向她,表情也模模糊糊的,徐知夏莫名觉得他是在害羞,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害羞的。

“你在邀请我去你家?”

“邀请你和我一起拆礼物。”他说。

“这么正式。好啊。”

窗外开始下暴风雪,北方吹来的风像拳头砸在窗户上,客厅有半扇窗没关,窗帘被高高卷起来,不断拍上天花板。

沈皓都等不及关窗,他拉着徐知夏坐在沙发上拆礼物。

徐知夏本以为他有一屋子礼物要人一起拆。

结果他掏了半天,只掏出自己送他那个小盒子。

大大的屋子,两个大大的人,一起关了灯隆重地拆一个还没巴掌大的小礼盒。

徐知夏想撂挑子了:“混得这么惨吗长官?过生日连个拍马屁的都没有?”

“没人喜欢我。”他说。

“因为你坏。”

“因为我坏。”

徐知夏不说话了,她都想过去抱抱他。

沈皓撕开外面那层包装纸,露出里面的小盒子,他慢慢打开。

徐知夏忽然有点脸红,她感觉自己随手买的小礼物被太过郑重地对待了,这让她觉得心虚。

她确实提前准备了,但也确实是随手买的。这不冲突。

盒子里是一枚小小的胸针,蓝宝石冷锐的切割线在昏暗的落地灯下显出点柔和。

徐知夏这时才想起来,沈皓平时也用不上这种东西,谁见过作战服上面夹胸针的?也不合规。他不会戴的。

她伸手去拿,但被另一只手连同握在她掌心的胸针一起包住。

“这是什么?”沈皓问,“首饰吗?”

他不认识。

徐知夏眯起眼,语气带着恐吓:“是监视器,你把它戴在身上,我就知道你去了哪、做了什么,和谁说了什么话,要是做了坏事,我还能用它电你。”

真可怕,简直可以止小儿夜啼。

沈皓一副知道了什么的模样:“是周文静做的。”

“戴在哪里好?”他用她的手指捏着那枚胸针,贴上他的喉结,“这里?”

见徐知夏没说话,他又滑到胸口:“还是这?”

又滑到肚子。

“或者肚子里。”

徐知夏很怕他继续往下问,忙按住他的手:“就这里,就肚子吧。”

或许贴着腹部戴一枚胸针并不是什么很小众的事。

不对劲的是那只手引着胸针,放到唇边:“那我吃掉它。”

徐知夏愣住了:“为什么?”

“好想让它留在我肚子里,你可以永远监视我。”他亲了亲胸针。

“……”徐知夏感到头都在发胀,“你上过生物课没?”

原本只是想吓吓他,没想到最后被吓到的是她自己。

担心他真的吃掉这块金属和石头,她忍着生气命令:“不许吃。”

“那要我放在哪里。”那只手又开始往下滑。

这很不妙。

徐知夏听到窗户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窗帘角砸在玻璃上,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有雪花和窗帘一起飞进来,其实有点冷。

“我去关窗。”

她一下子坐起来。

又被人扯着领子歪回去。

那抓住她衣领的手用力的方式很心猿意马。

“不是答应好了,进来坐坐?”

徐知夏回想起进来前他那个略带羞涩的邀请。大脑有些转不过来。

确实答应了进来坐没错,但也没有说要一直坐着。

“不是想知道韩将军和我的关系?”沈皓很懂得如何让她感兴趣,问,“要不要猜一猜?”

徐知夏先说了部里其他人的传言。

“不对。韩小姐我只见过两次。”

“那你是帮他做坏事?”

“韩将军做的事,不会是坏事。”他笑了笑,“也可能没让我知道。你只有最后一次提问机会了。”

徐知夏失望道:“怎么还有限制啊?”

“三次,很公平。”他说,“现在用完了。”

感觉下巴被托过去。

“别给我搞黑幕。”徐知夏推开他靠近的脸,“我猜,你对他有用。”

“是啊,为什么呢?”

“这我很难猜。”徐知夏转动脑筋,“和你的,身世有关?”

“很接近了。”

“我就知道。”她一拍掌,“是你爸妈的朋友!故友之子,所以照顾一下。”

“那就偏到没边了。”

沈皓不想再逗她:“上面有一个玄学部门,用来测算社会的发展运作前景……你应该知道。”

徐知夏点点头,大家都知道这个事,但她觉得沈皓这时候提起来让她不舒服:“怎么了?”

“有时候也会为一些重要人物算一算。”他说,“那年韩将军流年不利,整个家族岌岌可危,于是算了一卦。”

徐知夏打断他:“好了,我不想听了。”

“他们说我的命格能救他,要收我当干儿子。”沈皓掰过她的脸,无限缱绻的语气,话里却全是自轻,“我这样说,你会可怜我么?”

“你会可怜我被当个吉祥物用来用去吗?”他又问了一遍。

成功看到那双眼睛发红,流下眼泪来。

或许有人觉得,这差不多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大人物当这么重要的一个吉祥物,从此一生,荣华富贵,要什么有什么。除了尊严。

徐知夏忽然明白他为什么短短几年变化这么大。

他以前什么都没有,但是世界上最好的一个人,上学、工作、生活,每天看着太阳从潮湿的云层里升起来,每天遇见喜欢的女孩坐在面馆里吃面。现在什么都有了,名利职权,敲锣打鼓的明天和未来,可下面的灵魂却一直在拉扯和挣扎,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的人生不是他自己抓在手里的,他被别人按进了一条全是黄金的河里。没有人问过他会不会水,喜不喜欢黄金。

“普通人的努力是笑话。”像是担心徐知夏的同情还不够多,他逼问的话一下下往她心口戳,“你说是不是?我是不是笑话?”

眼泪从他手背滑下去,又流到手腕上。

他心里感到莫大的满足。

这是在为我哭。他想。

就像曾经回到东槐,他在家里垃圾桶发现的那个纸团。

后来他展平那张纸,发现是自己刻意没带走的小画,他想,揉这张纸的时候徐知夏在因为他而愤怒。

那一刻他心里也出现了很大的满足。

仿佛他全部的意义只剩下徐知夏对他的感情。哪怕他们已经分开,可当他触摸到她曾经某一瞬因他而起的愤怒的时候,仍然感到感动。

只有这时候他才活着。

“你现在知道了,没有你爱我,我什么也不是。”他捧着她的脸,位置上是居高临下,可说的话却一句比一句还自我羞辱,“我在这个世界上,连人都不是。和我的父母一样,我们只是符号。”

“这大概是一种家族传承,轻贱的人后代也是轻贱。”

北风还在刮,雪花飘进来,窗帘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像一首不太好听的歌,像一个人不太美好的倾诉。

徐知夏主动吻上他,又嫌距离远抱着坐到他身上,两具身体比任何一次都要紧密,紧到仿佛长在一起。

命运将他们捆在一起,但他们不是因为命运而相爱。无关什么超能力,不贪恋时间,不贪恋命运,只贪恋彼此,就够了。

原来这就叫得偿所愿,原来只用把心掏出来就可以,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想。

他捉住徐知夏的手探进自己衣领,解开纽扣,一路下滑,那动作无比流畅。

“喜欢我吗?”他问。

徐知夏抱紧他:“喜欢你。”

因窗未关而降低的室温猛地反扑回来。

衣服从沙发上滑落到地毯上。空气暧昧潮湿到风声都听不到。落地灯下树影摇曳,反而像下了一场雨。

一分钟后。

徐知夏感觉眼前一花,脚下差点没站稳,她赶紧扶住眼前的电梯门。

电梯门?

回档了?!

她如遭雷击。

身旁的沈皓也如遭雷击。

“……你听我解释。”沈皓想要伸手抱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能我们没有准备好……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滚蛋吧你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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