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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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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已经排到了庄园门口,温遥情没有再回答闻璟的话,因为此时两人对话,无疑是在告诉报道员他们相熟,会让他们分开进。

虽说大多数时候报道员还是得依赖学生的自觉,遵守游戏规则——单独进庄园“探险”。

温遥情率先进了庄园之后,才放慢了脚步等身后的人。

放眼看去,把这个地方形容为庄园,实在是有些不恰当了。这就像是被围起来的一片巨大的树林。

她待会应该去找一些吃的,或者睡觉的地方。

只是或许树木林立的原因,加上这个地方本来就偏僻,到了晚上,只怕和冬季没什么两样。

活动的时间是一个星期,温遥情加上身上穿的,一共带了两件衬衫、一件T恤、两条裤子、两条内裤。

没有人告诉她有这么冷啊。

闻璟不多时便走到了她的身边,侧目看她一眼,“说吧。”

两人脚下也没停,慢慢地往树林深处走着。

“我刚刚看你捡起了一条项链……”

温遥情咽下了下半句话,因为她觉得靠着这一些便宜的药,就想看人家珍视的东西,会有些令人为难吧?

他拒绝也不是——毕竟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人才刚刚给了他药;可若是同意给她看,并非他情愿呢?

所以温遥情没有提起想看一看这条项链。

闻璟也没问她为何会对这条项链感兴趣,“嗯,这是我妈给我弟弟的东西。”

“啊?”他弟弟的东西,怎会在他手上呢。而且,没听说校长还有另外的儿子啊。

闻璟感觉到了她的疑惑,“弟弟不在身边了,暂且交给我保管,我还想完完整整地还给他。”

没想到闻璟会解释这么多,温遥情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他心情似乎不错,感受到温遥情的目光,他轻轻投来一眼,两人视线一撞,很快由闻璟错开。

温遥情发现了他温柔了些许,是就因为这顺手的药而已?

温遥情心里满是复杂怪异的情绪,一时没说话,看向脚下的路。

落叶混着泥泞铺满的地面,有很多人走过的痕迹,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痕迹能引导她走多远。

而且如果跟着这些痕迹走的话,只怕那些地方准备的物资也早已被拿走。

好在学校不会完全置学生于危险之中,树林被清理过很多次,毒蛇也好,毒虫也罢,都不会有。

毒蘑菇不一定。

而且这里有信号屏蔽器,所以温遥情手里的手机也成了废铁,不过看告示牌上,会有通信点,大概就是有台电话在那里,用来通讯。

这东西对温遥情来说没用,她只记得爸爸妈妈的电话。

“找个地方,我帮你擦药吧。”想到了闻璟背后的伤他自己不好处理,温遥情本着“送佛送上西”的心态,说了一句。

说出来,就尴尬地想以头抢树。

光觉得他背上的伤有些触目惊心,必须得消毒擦药,却忽略了他们并不熟识的关系,让闻璟脱了衣服由她擦药...

跟路上两个陌生人打架,温遥情突然上前说“你把衣服脱了”有什么区别。

“你该不会是想背后给我一刀?”闻璟如是说。

这句话让温遥情方才的尴尬荡然无存,讶然看他,想问他“怎么会这么想”,却发现他耳尖一点绯红,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此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屋檐上冻结住的冰碴子,融化了一点,往下滴着一两滴澄净的水。

原来是顽笑。

温遥情松了口气,“看你可怜而已。”

“可怜?”

“不过,你怎么不去医院,再不济去医疗点上个药也行,就带着伤进来了?”温遥情问。

是啊,为什么呢。

闻璟眼底光影一瞬滞住,瞳孔中还倒映着温遥情的身影,插在口袋里的手攥紧了项链,慢慢别开头去,“不想错过。”

“嗯?”

“——这个活动。”

不想错过这个活动。

“嗯。”温遥情微微耸了耸肩,“那就是咯,我不帮你擦药,还有谁能帮你?”

温遥情好像听见闻璟很轻地笑了一声,看他时,他正垂着眼看脚下的路,神色淡淡,在神情不锐利时,很好地把他的相貌发挥到了破碎的极致。

“你好像很了解我...”闻璟说,“身边的人际关系。”

“学校里谁不知道。”温遥情嗤他。

然后恍惚发现,自己竟然都能呛闻璟两句了。大概是为了维持今天做出这怪异举动的尊严吧。

毕竟给闻璟送药,谁不觉得她怪呢。

两人走着走着,温遥情就发现树林中有些地方信号屏蔽器并没有覆盖到。她甚至还收到了方也执的消息:你在哪?

温遥情:我怎么知道。

然后手机没有了动静,想来是方也执走到了没有信号的地方。

温遥情也在继续走着,想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适合闻璟脱衣服的地方。却发现身边的闻璟的不见了。

不仅如此,她觉得眼前的这条路有些熟悉。

在再一次转回这个地方时,温遥情确定,她遇见“鬼打墙”了。

以前温遥情对“鬼打墙”这种事好奇,搜索过,网上给出的解释是:鬼打墙实际上是一种运动错觉现象,受到大脑影响。

然后有一大篇理论,解释这一现象。

现在需要破解“鬼打墙”。

她对于破解的方法还有模糊的印象。

譬如,每走一段路就拐一个90度的直角弯,就有可能找到出路。

这一路并不平坦,温遥情常被倒下的枝干、凸起的石头绊倒,树林繁盛之处甚至遮住了白日的天光,偶尔还需要温遥情打开头上的头灯。

“闻璟,你在边上吗?”温遥情喊了一声。

不远处的闻璟停下脚步,顺着温遥情方才出声的地方看去,却没有看见温遥情的身影。

“温遥情?”闻璟试着喊了一声。

“啊!”温遥情应了一声,“我听见你了。我不停出声,你往我这里走。”

温遥情向四周张望,站在原地,开始不停说话,“你听得见吗?你是不是也迷路了?我刚刚‘鬼打墙’了,不过我……”

她的确在不停发出声音,但其实她说“你往我这里走”的时候,闻璟已经看见她了。

他观察了一下,她周围没有危险,然后才加快脚步往她的方向走去。

温遥情背对着他,他可以看见温遥情慌张的脑袋左顾右盼,手握成拳给自己壮着胆不停嚷嚷。

闻璟想起教室里,一片黑暗之中,他将温遥情圈在课桌旁时。

她明明怕得手都在抖。

闻璟故意逗她,“不是想当圣母吗?来救我?”

“你……”

“我。”闻璟说,“有没有想过,在这里的人不一定是来疗伤的,也有可能是变态在这磨刀呢。”

当风拍打上脆弱的玻璃窗,发出晃动的噪响时,闻璟气也消了些。

为什么故意吓她,还不是因为她说“不认识,但并不妨碍我恶心他。”

既然不认识,何谈恶心呢。

……

闻璟指腹摩挲过项链上的吊坠,在走到温遥情身后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温遥情吓了一跳,正要回头看他,却看见一条项链自上方垂下,由指节挂住,坠在她的面前。

“你是想看这个吗?”闻璟的声音响在身后。

温遥情怔然地看着这个项链,项链是由一个个佛珠串起来的,吊坠是一个佛像。

温遥情茫然地在记忆里搜索曾经看到的项链的样子,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是像的。

是像的……

闻璟收回手,项链也被他重新揣入口袋中。

温遥情回神,转过身来。

闻璟靠得近,她险些撞进他怀里。

不过他很快地退后了一步,低垂着头,细细凝视着她。

温遥情并没发现闻璟专注的目光,只是有些局促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个……我……”

应该先问项链的事,还是先说方才“鬼打墙”的事?

“鬼打墙”已经破解,可项链的事她好像也没有立场再追问。

闻璟已经绕过她,往前面走。

前方没有那么多树,可以看见天光大亮,还坐落着一个木屋。

两人来到木屋前,闻璟率先推门,温遥情站在外头往里面张望。

这是一个简陋的木制单间,墙上全是缝隙与破洞,不用点灯都可以靠每一处漏的光过日子,木床上还有凸起的几颗钉子——不过一看就是新打进去的,这钉子的光泽度,比大学生清澈愚蠢的眼睛都明亮。

学校不允许有心脏病、高血压、癫痫、光敏等类似疾病的同学进入庄园,就该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否则这个屋子不会空置着等她们来过夜。

显然这里应该已经有人来过了,别的资源应该已经被拿走,桌子上还留了瓶水。

闻璟上前拿了水,回头递给她。

温遥情不想显得扭捏,走进屋子里,接过水来,“你不喝?”

“我有。”闻璟看着她,“接下来的路...”

似乎意识到闻璟要和她分道扬镳,她忙抢过话头,“就在这里,我帮你擦了药,然后就分开走吧。”

“你说真的?”

看来闻璟一直以为她在客套。

“嗯。你也别觉得有负担,换做任何一个人……不过换做别人,好像也轮不到我,都有自己的朋友。”你没有。

“不用。”闻璟态度强硬,但虽然他不用温遥情帮他上药,自己还是要处理一下伤口的,于是他往床上坐上去。

温遥情站着没走,闻璟两手交叉抓住衣服下摆就要往上掀,看见温遥情盯着他,他问,“要看着?”

“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着,温遥情小声了些,“该不会是身材不忍直视吧...”

闻璟不再说话,一口气脱了衣服。

结实的肌肉之上,纵横交错着许多伤疤,那些伤疤应是经年累月留下,可以看出有些年岁,当然,还有新伤覆盖在上面。

温遥情微张着嘴,实在是没有想到,只会出现在古代小说之中,描写的将军百战留下的创伤,会出现在一个现代社会的少年身上。

再根据那些传言,温遥情难免想象这是打架留下的。

只是这个学校,如果有那么多人敢挑战闻璟,就不会出现一看见他就退避三舍的情况了。

只有林万年敢跟他打架吧?

林万年一个人,显然不会留下这么多像是折磨才会留下的伤疤。

“为什么老是打架...”温遥情喃喃着,向闻璟走去。

闻璟怔然地看着她走近,似乎是没想到她当真不避讳,手已经不自主地抓紧了一旁的衣服,面上是难掩的不自然,“我没说这是打架留下的。”

相比之下,倒是温遥情坦荡得多。从一袋子药里拿了生理盐水出来,就要为他冲洗伤口,“那是?”

闻璟没说话,任由她处理伤口上的少许污渍,紧绷着身体,温遥情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见他不说话,温遥情抬头看他,不防撞入他探究的视线里。

说探究,也不尽然,好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而已。温遥情猜他应该是在防备,缓和了下语气,笑眼盈盈,“放心吧,我不是使阴招的人。”

“...没这意思。”闻璟冷声解释,而后抿着唇,手指紧扣住了床沿,无意地想展示他并不是她口中“不忍直视的身材”。

如果胸膛处的薄肌之下还连绵着八个起伏的山头也算不忍直视的话。

温遥情根本没往这处想,只纠结着伤口的来源,“那这伤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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