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和李四的绑定其实不是很深,很多时候都是断线状态,就好像是不在一样。
当李四不经意的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系统支支吾吾道:那个宿主,咱们系统也还有业绩的啊,您选择了走千秋万代的路线,咱们之前没有成功过的案例,系统也无法帮您做出任务安排……几乎看您自由发挥。为了期末的时候业绩不垫底,咱只能多绑定几个人呐。
说着,还用根本不存在的形体,挂着两个巨大的太阳蛋。
李四扶额叹息:“不是,我只是觉得有该来的人没来。少了点东西罢了。”
正说着,有人通报“王后身边的女史来了几个……”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生怕错悟了公主的意思,回去被哥哥打。
公主满眼不在乎,道:“那就请进来。”说着,还跪起身子,整理一下衣饰。
呵,姚后她们会果然忍不住。
迎廊传来木屐的踢踏声,不快不慢,看起来格外的有步法。
女史跪拜在李四身前,连同后面的几个人一齐拜服在地。
“公主万安。”
跪坐在地,姿势仿佛是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用一样的表情,面无神色的看着李四道:“公主,不知公主可曾读过书。”
公主摇头,含着笑意看着她们。
那女史丝毫没有一点情绪起复,沉声道:“王后好意,特此念及公主,派来若干有学女子教导公主殿下。”
“这是周家女,寡居在家,德行才学皆备受好评。”
“此乃冯氏子,少时揽阅其父藏书阁数余,兰质蕙心。”
“蔡十二娘,其父兄皆是有学之士……”
话没说完,就被公主的大小声打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恪连忙拍着公主的背部。
“公主。”女史面露不虞。
她久居宫中几十载,从未有人如此不尊重她。她的声音有些生硬:“公主,倾听他人是美好的品德,难道您要丢尽天家的脸面吗!”她的厉声呵斥,让其他几个女孩子瑟瑟发抖。
李四直视女史,眼底含着笑意,全然是对她的不屑。
女史从来都没有这样被人看轻过,就好像她所有做出的一切在对方的眼里像是跳梁小丑一样。
“女史,怎么不说了?”公主打了个哈欠,转身和身边的奴仆互动起来。
她气的浑身发抖,但想起王后和夫人的嘱托,还是强撑镇定道:“……为人女,还是要温柔和善的好,这些女孩子,都是王后和夫人们细心为您挑衅的,莫要日后行为不当,害及自身!”最后的语音重重跌下,其中威胁的意味十分的严重。
公主一向长在宫外,定然是完全不懂礼节的,她代表了王后和后宫诸人的善意,定然不能够输掉了颜面。
李四坐在寿华楼的尊位,李恪在一边等候着。
公主看着女史的眼睛,冰冷,孤寂。那决然不是个小女孩的眼睛!
忽然,女史察觉到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笑意,顿时大感不妙。
“刺啦”
“女史!”几声尖叫。
李四一脚踹翻案几,散落的茶具不偏不倚,只砸到女史的身上。
后面跪坐的几个女孩子丝毫都没有见到。
她飞速的爬到李恪的臂膀里面,哭喊着:“我要找父王!”
一番兵荒马乱。
李恪手脚很快,不出一会儿,就远远甩开了气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女史。
一进大殿,李四的嗓门喊的极大。
她一溜烟儿从李恪臂膀里面遛下来,一把推开案几,像饿虎扑食一样闯入李居的怀中,吓得李居手脚并用地抓住烛火,才免了一场火光之灾,李四个头不小,把李居震的隐隐吐血。
李四头埋在李居的华服里面,不肯出来。
这样李居只好放下手中的竹简,轻轻拍着李四的发顶,让摇摇欲坠的发髻不负众望地散落下来,哄到:“我儿,我儿,有何人敢惹我儿气及此?”
这个时候,女史也提着裙摆,呼哧呼哧的赶了过来,一看见君王,立马扑通一声跪下,直呼冤枉。
李居揉了揉眼角,漫不经心扫视众人,道:“出什么乱子了。”
无人应答,李恪刚想撩起官袍上前一步跪下,被李四偷偷撇过来的目光瞪住了,慢了一步。
下一秒,女史砰砰磕头,以头抢地:“臣奉王后玉令,教导公主。”
“可谁知……可谁知,公主她完全不堪……”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那女史说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背过气去。
“哦?你的意思是本王的公主有问题。”李居托腮。
“臣不敢妄言!”女史低头。
“那是本王的错?”
“天子便是对的,天子定然无错!”女史后颈的寒毛竖立起来,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不是本王的错,不是公主的错,那谁当有错啊?”李居垂眸,专心将李四从衣袖里面劝出来。“我儿,我儿,没事了。快些出来让爹爹看看有没有受伤。”
女史刚想出言,被李恪一记眼刀吓退。
事已至此,已经很明了了。
公主全然无错,王上的维护之心昭然若知,李恪不可能顶着压力。
他挺声向前,朗声:“今日之事,罪在尔曹。”
女史目瞪口呆,意识到不对劲后,慌忙求饶:“……臣等是受王后嘱托,万分不敢加害公主啊!”
堂下女史的磕头声十分扎实,咚咚咚。
李四闷哼一声,冲李居撒娇道:“儿不要她,她坏!”
“好好好。”
李居连忙哄着,温和道:“乖儿,爹爹马上把她赶走。咱们乖儿可是最聪明的孩子了,儿啊,你想要什么吾就给你什么。”
他哄着李四,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李恪随即融入一旁的从人队伍中,低头顺眉。
李居轻飘飘的说:“吾的乖儿,用不着王后来管。公主的教养,吾不打算交给王后。”
短短几句话,让女史如坠冰窟。王上的意思,简直就是在说明公主不归任何人,她只会由王上亲自教养,她的行为和言语,王后等人不能过问半句!!!
公主的恩宠,恐怖如斯!
李居悉心逗弄着李四,不将眼神给不相关的人。
他看起来神采奕奕,倒是比上次所见气色红润许多。
随后,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经意地吩咐:“记得给王后捎个信,说清楚。”
李四一骨碌坐起来,扒着李居的手,道:“爹爹。”
李居道:“可是饿着了?快传御膳。”
明光殿中一派其乐融融,周围的从人看着父慈女孝的场景,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一壶刚沏好的热茶连水带炉被人砸到来人脚下。
来人荣辱不惊,转身告退。
“荒唐,谁干得好事。”姚后怒道。
“公主无人管教,自然有人想要上前做个先锋,却没成想被打了一个闷棍。”
姚后把玩着手里面新染好的丹蔻,皱眉:“公主如今也上不了学宫,按照大王的意思往后不归后宫众人管教。一个公主,如此兴师动众,又不是天朝的王姬,生怕不会落人话柄。”她的眼角艳丽,精心装饰过后的面孔宛宛若玉雕一样秀美。
懒懒散散的透过阳光瞅了一眼自己的指甲成色,感觉还算满意,饶有兴致的欣赏了起来。
一个不知名姓的小宫人进言:“王后就不想管教管教一下吗?公主荣宠至此,只怕......大王会对其生母多有照拂。”姚后的眼神落到小宫人身上,一个扫视。宫人直接跪下。
“拖出去。”姚后温柔道。
宫人无意义的呼喊一下子就消失在远方了。
阿卑道:“不等等看是谁的手笔?雀娘。”
姚后慵懒一笑:“左不过这几个人吧了,蹿嗦着别人,自己倒是落得一身清静。该说不说就是小门户出来的,一身小家子气。那公主只怕是得圣心的时候,还敢往前凑。怕不是久居深宫脑袋都进水了,下次让她那个琴师进进水才能安生些。真不知道罗家送人来干什么,堆肥吗。只怕满宫上下无人在意。他还不如王家的两个姐妹花有趣,并蒂莲哦,可是鲜妍。”
“啊。”姚后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招呼着阿卑一起上床困倦:“家族的事情真是繁重,改日拨几个人过去留意一下就行了,就是不知道吾儿什么时候从学宫回来,让他给我抓几只狼养着,不然也太无趣了。”
帷帐落下,不见人影。
在李居处用过膳食之后,李四按照原路返回,顺带着拐去了掖坊。宫中多健奴,不如早日养几个在身边,下次在碰见这些人,身边也不会只有个李恪,连人都拦不住。
念及此处,颇为挑剔的看了一眼李恪。
刚才顺手就把人要过来,李四忍不住的有些叹气。
身子骨看样子挺瘦弱的,就是不知道此人心里装的是公主还是王上。
“呵”一声美人轻笑。
“公主在想谁?”李恪掩面问道。
“在下不知公主的反应居然如此的迅速,倒是省了在下的功夫。”
李四挑眉,这还得是吃一点长一智,之前虽然也是差不多的路子,可惜人蠢,被那女人磋磨了一段时日,日日板着脸打她的手板心,次次训斥她难登大雅之堂,惹得她难以见人,京中多传四公主貌丑无盐,有失德行。
“就是不知道公主从何知晓王上的心思。”
李四笑道:“无外乎爹爹疼我吧了。爹爹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灰色的衣角,李四口里直犯恶心。
她暗中冷笑,伸手给你递刀子你还监视起我来了,李居你真是一个人都难以信任。
旁人不知,已经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了的李四可是清楚的很,李居手里面有支死士,专门给他打探各路的情报,最显眼的标志就是灰衣着身,身如鬼魅。连同自己的女儿都信不过,还想看看她有没有别的目的,真是可笑。
但是说句实话,李四敢丝毫不给人家面子,全然仰仗的只有一个人——李居。李居如今可是要加快给她造势,不然的话怎么给她找份满意的婚事呢?莫说是顶撞女史,就算她现在跑去清凉殿招惹姚后,李居也会妥善的给她善后。联系蛛丝马迹,反正都不用忍耐对方,何苦给自己找份罪受。
李恪轻哂,不言,只是带着公主让她去想去的地方。
不出半日,王上对于公主的态度传播每个人的手里面,各方肯定会好好掂量掂量她这个公主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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