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溪和褚竹寿来到小舞台的等候区。
先来了一位工作人员为她们定制剧情。
“两位客人，是一起还是分开？”工作人员问。
“分开吧。”褚竹寿立马接话。
“？”潭溪，“你什么意思，不想和我一起？”
“潭潭大人，我这是为您考虑。首先，这些剧情有多离奇，您已经看见了。其次，如果是两个人一起，可能还会沾点十八禁。”褚竹寿，“如何呢？您要跟我一起吗？”
“……”潭溪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拿捏得死死的，连连摇头。
见状，这个工作人员又喊来了另一个工作人员，分别带潭溪和褚竹寿去了不同的小舞台。
在舞台包间里，工作人员请潭溪入座，并开始连接和调试一圈围绕着的设备。
“客人，如果您有什么特殊要求的话，请提前跟我们说。”
潭溪对此一窍不通，问，“可以有什么要求？”
“比如说，您偏好的题材，故事的走向，包括情节人设等，都可以由您自己来决定。但当您进入虚构的世界之后，就不能再主动更改了，只能由您的潜意识来决定故事的发展。”
“如果您没有什么特殊需求的话，将会为您随机生成剧情。剧情通过大数据分析模拟，1:1还原现实，能够给您带来无可比拟的沉浸式真实体验。”
“请您放心，我们有非常严格的隐私政策，一切剧情将完全保密，除了您，任何人都无法知晓。如果您有需要，这场戏结束后，可以为您导出加密的存档文件，方便您再次进入。”
“我会匹配到什么样的剧情呀？”潭溪问。
“这个我们也无法保证哦，通常来说，初次随机生成的剧情，会体现您内心最深处的需要。”
“祝您体验愉快。”工作人员离开并带上了房间门。
潭溪弓腰驾驶着一辆机车在街道疾驰，身后还跟着一个车队。
灯影细碎，雨水飞溅，机车轰鸣。
有一辆车自始至终和潭溪咬得很紧，但最终还是潭溪领先了半个车身，率先到达终点。
摘下头盔，大家脸上都带着竞速运动过后的兴奋。
这个人也很高兴的样子，对潭溪说，“你赢了，恭喜你。”
潭溪看她，却突然想不起来她叫什么了。
这时，有另外的小伙伴喊这个人，“宋鸣霜，你和我们一起回去，还是和潭溪一起回去？”
“潭溪。”宋鸣霜说。
“哦~~~潭溪~~~”几个小伙伴都是“懂自懂”的表情，再次打燃引擎，说，“马上要回衾州啦，宝宝们，珍惜你们最后的时光。”
小伙伴们绝尘而去，剩下宋鸣霜和潭溪在这里。
潭溪还在想“宝宝们”究竟是一个什么称呼的同时，宋鸣霜说，“走吧。”
便率先推着机车往前走。
潭溪跟上说，“走哪儿去呀？”
“回家呀。”
“我们住在一起了？”潭溪问。
宋鸣霜停下来，说，“当然不，你在想什么呢。”
潭溪其实也没有想什么，只是跟眼前这个人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莫名的，即使宋鸣霜告诉自己她们两个人已经住在一起了，她也只会惊讶一下然后接受。
宋鸣霜将机车推到了一个存放和保养的站点，就停在那里了。
潭溪也将车停住。
这儿已经是琉璃大道，离她俩的住处都不远。
两个人就沿着街往住所走。
宋鸣霜给她和潭溪撑着伞，问，“你们赤城，怎么一直一直在下雨呀。”
由于潭溪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早已习惯了，就说，“我还以为所有地方都这样呢，你们那里不下雨吗？”
“我们那里下雪比较多，很大很大的雪。”
“没见过，我们这儿不下雪，你下次来给我带点儿。”
……雪怎么带。宋鸣霜将透明的雨伞递给潭溪，说，“你拿一下。”
潭溪拿住伞，宋鸣霜伸出左手，雨水一边在她掌心汇集，一边从她掌缝流失。
她伸出右手，覆盖在左手上面，掌根相抵，慢慢抬起手掌。
掌心之间，缓缓出现了一只透明流动的小水人。
她拿起潭溪空着的那只手，将小水人放置在潭溪手上。
冰冰凉凉的。
流动的水逐渐稳定下来，变成了一只小雪人。
它在潭溪手上跳了两下，又压缩自己的身体，攒劲跳起，在最高点，散成一小片雪花，落在潭溪掌心。
潭溪将手掌抬起来看，还能看见一片片雪花的形状。
“哇塞，好漂亮。”潭溪说。
“这个叫雪精灵。”宋鸣霜说。
“好厉害，可以教教我吗？”潭溪看向宋鸣霜的眼睛亮晶晶的。
“抱歉……不是我不想教你，但这个不是学的，如果你天生会，就是会，如果你天生不会，就是不会啦。”
“……什么破理由，你就是不想教我。”潭溪说。
“不是理由呀。或者，你想来衾州吗？衾州雪多，老师也多，说不定可以学会。”
“妈妈不让我们到处跑，除了赤城，我哪儿都不能去。”潭溪说。
“好吧，赤城也挺好的，总是下雨，你们还爱到处修一些喷泉水幕，也挺漂亮的。”宋鸣霜说。
“漂亮是漂亮，但一点儿也不好。”她手上的雪花已经全部融化了，她就对宋鸣霜说，“你再给我做一个吧。”
宋鸣霜重复之前的动作，又做了一个小雪人，只是这次雪人头上多了一个竹蜻蜓，它是从宋鸣霜手上飞到潭溪手上的。
“还可以这样呀，那我要有翅膀的。”潭溪说。
“好呀。”宋鸣霜又做了一个。
潭溪将雨伞搁在肩膀上，两只手一边握着一只雪人。
宋鸣霜说，“世界上每一片雪花的形状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每一只雪人也是不一样的。”
虽然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存在不了多久，但潭溪很喜欢。
已经走到了潭溪的酒店，潭溪将要上去，她停下，说，“刚刚听说你们要回衾州了，什么时候？”
“应该是最近几天吧，看她们的安排咯。”宋鸣霜说。
“哦。”有点想说自己的小狗会后空翻，想邀请宋鸣霜上去坐坐。
终究没有说出口，换了种说法，“你住什么地方，我可以过去玩一会儿吗？”
“欢迎欢迎。”
也不远，走过几个路口就到了。
从遮云蔽月的霓虹大厦转过去，眼前豁然昏暗，可以说是两眼一黑。
在赤城C区暮山街区核心区域，竟然还有如此破烂的地方。
走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巷，小心避过好几个烂水坑，到了几栋挨得很近的旧楼房。
甚至连电梯都没有，两个人沿着狭窄的楼梯，往六楼走。
潭溪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爬过家门口台阶以外的任何阶梯。
好恐怖的一种运动方式，来来回回往上绕，她感觉她有点晕这个楼梯。
到了二楼半，她就让宋鸣霜拉着她走了。
“你就穷到这个地步了吗，”潭溪说几个字歇一口气，“怎么不跟我说，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
“你连这点楼梯都爬不动呀。”
“我不是爬不动，是头晕。”
“我晕一些贫穷的地方。”潭溪说。
“哈哈，那你等会儿可别晕倒在我那儿，做好心理准备哦。”宋鸣霜说。
到了六楼，宋鸣霜拿出卡，刷开房门。
潭溪也从没见过这么小的住所，她们进去，宋鸣霜很客气，带她参观，但因为太小，30秒看完了。
房间的灯光暗暗的，不知道是宋鸣霜调成这样的，还是灯光只有这样的。
地上码垛着一些箱子，宋鸣霜将一块布铺在箱子上，让潭溪随便坐。
就去厨房给潭溪倒果汁。
端着两杯果汁回来，两个人在箱子上端端正正坐好。
面前也没有什么投影幕布什么的，只有从阳台吹来的风。
好在刚下过雨，微风清爽带些凉气，否则，潭溪都无法想象在这个逼仄的地方待着会多闷多难受。
她站起来，往墙边的货架走去。
高大结实的钢铸货架，上面摆放着一些骑行装备，还有一些义体和改造工具。
这些东西看起来都不便宜，可这个房间看起来确实挺便宜的。
“你怎么住这种地方？”潭溪说。
“这就是赤城最原汁原味的地方呀，我听说的。”
“……听谁说的，一定是在抹黑赤城。”
潭溪越看越不满意，“你想看原汁原味的赤城，来我家看。”
“我马上就走了。”宋鸣霜说。
“走呗走呗，”有什么好一直提的，潭溪说，“但你记住，这个地方不是赤城。”
宋鸣霜不置可否。某执政官因为自己的辖区太破烂而感觉大没面子。
并决定明天一早让人来把这一片拆了。
换了个话题。
“这些东西是干嘛的呀，你进行过义体改造？”潭溪问。
“嗯，衾州没有义体产业，慕名前来你们这儿改的。”宋鸣霜说。
潭溪看这人，穿着短款背心和长袖外套，长裤。外露的地方看不出来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就问她，“你改造了什么地方呀。”
“我给你看看吧。”
宋鸣霜十分大方，背过潭溪，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继而又脱下了背心。
她的脊柱处，不是寻常的肌肤，而是外露的液态金属。
“我摸一下？”潭溪说。
“可以。”
潭溪伸手触摸，果然是冰凉的。从第七块脊椎的凸起一直往下，滑过腰椎。
虽然看着像流动的液体，但摸起来却是结结实实的，手感十分特别。
“好痒。”宋鸣霜瑟缩了一下。
“义体也会痒呀？”潭溪说。
“肯定会呀。”宋鸣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