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娘子,四目相对皆是沉默了一瞬。裴大娘子点点头,还好这孩子是先前试过一次的,不算太不成体统。
如今有了这种因缘际会,她以后的路要与整个定平侯府息息相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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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清殊就有了自己的院落,不仅佛堂不用回去了,甚至可以说是被人拥着架着去的新院子。
她是谢府新生的太阳,那些急于表现,想要紧紧抱住新主子大腿的人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似乎从前说她闲话,议论她的并非他们一样。
分别时谢相宜对她眨眨眼睛,“二姐姐,这瓷枕头硌得很,远不如荞麦枕头舒服,祖母得了不舒服的枕头就喜欢给小辈,我全都悄悄放在箱子里,你也可以这样。”
清殊这方处于东南方向的院落叫做“屏山小筑”。
清殊看着【屏山小筑】四个字,再望向院中的植物绿树,一众新人站在檐下,每个都是外面新买回来的仆从。
谢骋站着没动。
初春的风有些急,吹得新枝条扑簌簌地乱摆,谢骋莫名觉得心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看见清殊和三妹妹谢相宜告别,他第一次觉得她们两个站一起那么像亲姐妹。从前为什么没有发现?
太阳照得清殊的影子都与三妹妹的影子像了些。
三妹妹转身往另一边去,他看清殊也要进院子去了。
“清殊。”谢骋扬了扬声音。
太阳光很亮,清殊回身,看清了站在橡树下的人。
她站正身子,看着他俊美的脸。想来早上的时候他也是要与自己说这件事吧,其实早说晚说也没有什么区别。原主的身世有疑,如果真如自己料想,侯府打定了主意宁愿冒充都要找回一个全须全尾的女儿,这事对自己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
至于谢骋,看这样子还没有想明白其中关窍,想必太夫人是连着他一起瞒了。
谢骋顿住步子,现在他可以确认,她确实与往常不一样了,并不是擦了雪花粉的缘故,也不是因为穿了一件藕荷色的小衫,而是眉眼之间的神情完全变了。
他不受控地在她眉目中寻找那份熟悉的热情。
“兄长。”清殊开口。
谢骋一怔,见她端庄地吐出一声“兄长”,他登时如同被戳中痛肋。
酸涩的陌生感拦在他们二人中间,谢骋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清殊同时往后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