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我看着面前足有十几页的试卷陷入沉思,片刻后我抬眸朝贝内特医生投去质疑的目光。贝内特医生笑眯眯地朝我举了举杯,随后乐呵呵地喝起了他杯中的热可可。
请替我向梅林问候他的母亲。
215.
我和索恩医生在德国这边呆了几天,直到周三下午才返程回英国。几天下来,贝内特医生先是让我写了一上午的测试题,在问了我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后便开始带着我在大街上闲逛,同时时不时地和我聊上几句。我猜测正式的疗程还没开始,于是我也就这么问了。贝内特医生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不作解答。
后来他送我和索恩医生到了来时的火车站,并在临走时送了我一本欧亨利的短篇小说集。
又折腾了一路,到英国时天都亮了。我回去又睡了一天,在醒来后喝了点魔药才好了些。索恩医生告诉我,英德两国的魔法部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又谈拢了,但和法国的关系又闹僵了。他说最快应当是这周六就能走国际壁炉过去德国那边了。
我有些郁闷,于是问索恩医生欧盟内部的国家都这么闹腾吗。却不想索恩医生极其怪异地瞥了我一眼,片刻后,他告诉我巫师界暂时还没有欧盟这种东西,我口中的欧盟应该是麻瓜们的国际组织。
“你对麻瓜们的政治形式很感兴趣?”索恩医生边看我的体检报告单边随口问道。
我动作僵硬了一瞬,但很快调整过来,随口将乔纳森扯了出来,表明自己对麻瓜政治的了解都来源于我这位忠爱历史与政治的格兰芬多朋友。也许是因为他在我面前提过一嘴,而我后来又没继续关注,故而记差了。
索恩医生没再多问,只叮嘱了我几句入冬了要多穿几件衣服之类的话便急冲冲赶往了下一个病房。而我也是这时才想起来,麻瓜界的欧盟,建立于1993年11月1日,也就是约莫一个月后。而巫师界的欧盟的建立时间,如果我没记错,要比麻瓜界的欧盟的建立时间还要再晚上大半年。
我一下躺回了病床上,有些懊恼自己的大意,目光直直地盯着那片我已经相当熟悉了的白色天花板。许久,我叹了口气。目前我能做的估计也就只有祈祷索恩医生已经忙到没有精力去回应他自己的好奇心或者他是个好人了。
216.
周四,我回到霍格沃茨,顺着已经走上了好几遍的路向主楼的礼堂走去。一路上四周都静悄悄的,冷清的空气独自在霍格沃茨内流动前行,带起阵阵凉风。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能穿过那层厚厚的灰色云层到达地面,很显然,今天是个阴天。
这不是个好征兆。
我拢了拢衣领,加快了步伐。今天校门口的摄魂怪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活跃,得亏我动作快,不然我能被它们扣在那。
穿过一片小树林,我总算来到了礼堂跟前,但很不幸地在推门前被格兰芬多的级长珀西给拦了下来。
“WHO are you?”这位年轻的学生会主席(托乔纳森的福,我在伤养到能每周返校一天的程度之前就得知了韦斯莱家的最新动态——韦斯莱一家得了奖去埃及玩了一圈,以及珀西·韦斯莱当上了学生会主席)正了正自己的帽子和那顶上的级长勋彰,用一种混合着高傲,自得,和少许敌意的目光看着我。我留意到他的手中拿着魔杖。
我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自己的魔杖,冷淡地道:“普诺里斯·沙朗。”
他用一种令人不适的目光将我从上到下扫视了一轮,似乎是想从我身上找出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但很遗憾,失败了。又盯了我片刻,他这才侧开身子让我继续向前。
我带着满腹疑问走入礼堂,意外地看见了近乎全霍格沃茨的学生。略微的权衡后,我向格兰芬多长桌走去。
乔纳森很快注意到了我,他朝我挥了挥手,转头和周围的格兰芬多们说了什么。一阵悉悉苏苏后,格兰芬多们向周围散开了些,很快让出了乔纳森旁边的一个位置。
我向他们微一点头后便坐了下来,转头向乔纳森开门见山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今天校门外的摄魂怪们似乎格外的活跃。”
“据说布莱克闯入了霍格沃茨,他攻击了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前的看守画像胖夫人。当天晚上——也就是昨晚,霍格沃茨的全体学生被紧急临时安排在礼堂过夜,所有的教授在霍格沃茨内展开搜察。”乔纳森边熟络地塞给我一个三明治和一杯热的南瓜汁一边说道,“你这运气也是没得说,算是什么大事都让你碰上了。”
咬了一口三明志,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217.
图书馆的一角,阳光穿过高处的彩绘玻璃,在书架上投射下一片五彩的光斑。我从书架旁走过,斑斓的光影从我身上浮过,影影绰绰间泛起一片涟漪。
不知道是因为布莱克还是因为现在距离期末还很远,今天的图书馆相当冷清,除了门口在翻阅资料的几个高年级的拉文克劳外,可以说是空无一人。
我很轻易地找到了一个无人的长桌,坐下后将泛黄的书页在面前翻开,将复杂的图纹铺展开来。从怀里摸出一个被我施了咒因此无法动弹的铜制金色飞贼和一支漂亮的银制刻刀(这是我在德国买的),我开始在金色飞贼的球体部份照着那本厚重的古书中的图纹刻写法阵。
经过反复的查找与确认,我可以确定这应当是一个可以判断时间魔法的判断型法阵。经过小小的修改,我在其中加入了追踪功能,并选择了金色飞贼作为法阵载体。综上,如果这个小玩意能够制作成功,那么当我解开对这只金色飞贼的束缚后,它就会迅速飞向方圆50米以内的身上有时间魔法留下的气息的人,并在围绕该人旋转3至4圈后发出白光以作警示。
而基于我那烂的无法言喻的魁地奇,为避免这只金色飞贼一去不回,我在它的翅膀上留下了一个回旋法阵。简单来说,当我抬起魔杖,它会朝我飞来,并在我的魔杖前停下。
刻刀翻飞间,繁杂的花纹渐渐成形。在阵心处勾勒上最后一画,我呼出一口浊气,放下刻刀后甩了甩发酸的胳膊。迎着窗外照进来的暖阳,我仔细端详起这个被我改造后的金色飞贼。金色的球体迎着正午的阳光熠熠生辉,古老而神秘的图藤像错综蜿蜒的藤蔓,野蛮地爬满了金色飞贼身上的每一处空间。如蟒蛇般的线条顺着侧枝徐徐向上,在透明的翅膀上交织着陡然绽放出陌生又炫丽的不知名花来。总结来说,很符合斯莱特林审美。
许久,在确认法阵无误后,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金色飞贼随手揣进兜里。抬手挥动魔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面,我将那支漂亮的银色刻刀收好,抱起那本只有那见鬼的德文的法阵书向图书馆外走去。
218.
下午下课后去礼堂吃晚餐的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我猜测是因为我收拾东西的速度慢了些,而最近似乎格外流行抱团游走,所以我与前往礼堂的大部队错开了,故而这一路走来格外冷清。
琢磨着最近研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金色飞贼,忽得,我一个不小心按到了开关。
解开束缚的金色飞贼如离弦的箭般刺破空气向前夺出,速度快到让人无法看清它的路线,只能看见它在空气中留下的几道金色残影。反应过来后我迅速掏出魔杖,但随即顿住,眼底惊讶一闪而过。
金色飞贼朝碰巧从礼堂走出的乔纳森和哈利一行人横冲而去,只一瞬,哈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下一刻,他迅速抬起手,只一下,金色飞贼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哈利抓着那只不断在他手中挣扎的金色飞贼,停下脚步。他蹙了蹙眉,盯着手中有着繁杂图案的金色飞贼,半晌,有些迟疑地问道:“呃,这哪来的金色飞贼?”
“抱歉,我的。”我收起魔杖,快步上前。几人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面不改色地随口胡诌。”我在做一个小实验,这只经过我改造的金色飞贼会飞向一个在不远的将来将会经历一场难忘的冒险之旅的人。”
乔纳森看看我又看看那只金色飞贼,目光微动。片刻,他移开了目光,仿佛突然对走廊的天花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此避开了赫敏朝他投去的询问的目光。
“真的吗?这么神奇?”罗恩闻言凑了上来,好奇地打量起了哈利手中抓着的仍不断扑腾着翅膀的金色飞贼。
我一脸认真地道:“真的,不信的话可以让哈利松手。”见哈利仍有些迟疑,我补充道,“放心,不用担心它会飞走。我有办法让它自己回来。”
哈利见我说的煞有其事,犹豫片刻,松开了抓着金色飞贼的手。总算摆脱了这位优秀的找球手,金色飞贼像是从天敌手底下成功逃脱的蜂鸟,撒欢似的奔向了——我高高挑起一边的眉毛——赫敏。金色飞贼迅速地绕着赫敏飞了三圈,随后漂浮在了她的正前方,顶上发出柔和的白光。我注意到赫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我适时地抬起魔杖,金色飞贼一闪,出现在了我的魔杖前。我毫不费力地抓住了这只只忠于我的金色飞贼,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赫敏颈间露出的一小段项链——如果记得没错,格兰杰小姐之前应是没有带项链的习惯的。
我很快收回了目光,将手中的金色飞贼重新关上。金色飞贼乖巧地躺在我的掌心当中,我将它重新放回口袋里,有些意味深长地道:“看来格兰杰小姐将会经历一系列有趣的事情。”
“什么意思?”赫敏皱起眉头,有些紧张地看着我。我没有回答,只耸了耸肩,转身向礼堂走去。我得去吃晚餐了,不然明天做常规检测,索恩医生又该唠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