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当了三年学童,跟着的老师傅人挺好,也算享了几年安稳日子,‘受伤’最严重的一次是换牙期,师傅站梯子上冲我说拿个电灯泡,地上一堆零部件,我抱着几个白炽灯,忘了踩着个什么东西,猫尾巴还是钳子,‘噗通’跪在他老人家脚底下了,开春拜了个早年,红包没收成,还掉了颗牙,老头子没良心,站在半空上哈哈大笑,给我起了个外号,一直到那颗牙长出来,都叫我‘无齿小儿’。”
冷沦靳说到后面,自己也给当年的傻小子逗笑了。他恍惚一下子被带回到那间小屋子里,尘土飞扬的下午,凌乱不堪的工作室和做不完的木匠活儿,人字梯上的老顽童和捂着嘴眼泪汪汪的小傻帽,温馨成了家常便饭,连风雨都不曾过境,那时候世界在他眼里缓缓展开,他憧憬那是一片旷野。
……是啊,为什么世界不是一片旷野呢?
雷伯恩目光柔和下来。
在冷沦靳的成长经历里,不止辛酸苦雨,哪怕受伤、疼痛,精神这类奢侈品对他来说不算遥不可及,这很好,很符合一个健全人格的特质。
半晌,不见下文,雷伯恩问:“后来呢?”
冷沦靳翻看着他的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小伤,闻言一抬头,明知故问:“后来?什么后来?”
后来你受伤了怎么……
雷伯恩话没出口,冷沦靳倏地凑近,舔了下他的嘴唇:“想知道?很遗憾,今天的提问环节到此结束,那是之后的故事。”
雷伯恩:“……”
“想打感情牌糊弄过关?这招不管用。”冷沦靳脸色凝重了几分,望向雷伯恩的眼睛甚至带了点苛刻,“说不让你一个人进去,非不听。”
雷伯恩猝不及防,好似十分讶然:“这不是怕你伤心嘛。”
冷沦靳坐回去的身形一顿,倏地一抬眼。
夜里,亚历山大串门回来,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
冷沦靳正在收一份字据,听到开门声,头也不回:“回来了?”
亚历山大一挑眉:“头儿,找我?”
“你什么时候跟李斯汀勾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