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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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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谷暗夜,月色下疏影横斜,一袭白衣在竹林间纵马驰骋,小腿间一片血色于夜间绽放,她快马加鞭,无暇顾及。

“祝大人探鬼刹庙身负重伤,大夫说药石无医”。

适才张冲山跪地求她救祝大人,来不及细说,只见陈阿七笨拙爬上马,没跑几步就被马甩飞下来,这马是镇府司精心筛选百里挑一的狮子骢,体格健壮,鬃毛闪亮,自是桀骜不凡,常人难以驯服。

张冲山哀叹,祝大人于他,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为求一念生机来寻了阿七姑娘,可忘了她是一介女流之辈,骑马都不会,何谈救祝大人。

她咬了咬牙,站在马前勒紧缰绳,迫使马头低垂,她看着它的眼睛怒目而视。

张冲山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心中暗道:“阿七姑娘这是被马摔得疯癫了吗?”

那匹马虽被她的眼神唬住了半分,却还是奋力挣扎。

“阿寿师兄,取银针来”。

阿寿闻言取来针囊,展开递到她的手边。

陈阿七左手仍大力拽紧缰绳,右手取了根最粗的银针,猛地向前。

“阿七姑娘!”张冲山见她直直地将银针刺入马的眼睛,忙呼声制止,这匹马乃珍贵稀缺之物,眼睛瞎了便毫无价值,就只有等着被宰杀分吃的份儿了。

他能意识到,马也能感知到。

只见那马为躲过银针猛地低头,呈臣服之状,陈阿七呼出一口气,她只想震慑,并无杀马之意。

她再次翻身上马,马虽情不自愿般“呼哧”地几声,却也温顺许多。

“驾!”陈阿七朝县衙的方向赶去。

子时县衙。

陈阿七见县衙门外一匹汗血宝马倒地不起,是祝九去鬼刹庙骑的那匹,她心中隐隐不安,一个差役连忙为她引路,路上血迹斑斑,她的不安加重。

行至屋内,她两眼一黑,不敢相信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男子,竟是往日风姿绰约的朱明聿,他面色苍白,脸上血液飞溅,额前碎发凌乱,下半身的白色锦服被血染成了鲜红色,竟无半点生还之兆,任屋内差役嘶嚎痛哭也毫无意识。

钱滚滚焦急的在床边踱步,一根浸着鲜血的折断箭头静置在梨花桌上,大夫汗流满面,按压他的左腿处,手上绷带换了近十条,仍止不住血。

“阿七姑娘你可来了,这祝大人中箭就要死了,你验尸时可要好好记录,这是流匪作乱,与本县百姓无关呢!”钱滚滚不知道张冲山去请了她,还以为她是得了风声来验尸。

陈阿七无暇理会,快速做出判断,应是那箭头射中了左腿的股动脉,大夫几分钟前拔出时遇到大出血,任他如何按压也无济于事。

“他左腿中箭,血流不止”。

大夫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想,医书中曾记载,股动脉出血,止血应在近心端,即心脏和出血之间的关卡,而此时心脏与左腿股动脉的止血点在——左腹股沟。

陈阿七快步上前,伤在他的左大腿,即床的里侧,她欺身上前,跪在床的外侧俯身观察伤口处,右手食指和中指探到左侧腹股沟上,寻到一处脉搏,立刻双手交叠,借助自身力量顺势按压。

屋内差役议论纷纷,“这陈阿七真不是人啊,双手放在祝大人的□□,此刻竟还占一个将死之人的便宜。”

朱明聿察觉到自己终于要死了,缓缓睁开眼,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竟看到那个奇怪的女人跪在自己身侧,双手按压自己的□□周围,不可避免地碰到那一处。

她此时的眼神轻柔中带些坚韧,浑身透着纯白的冷意和高贵,如清泉石上,他知她是在救自己,自不会亵渎。

钱滚滚一时被她的果敢和坚韧惊住了,来不及制止。

大夫侧头向左诧异地看着她的动作,只见手下的出血量竟渐渐小了起来,默默地将止血绷带递给了她。

陈阿七见此法奏效,接过绷带用力缠扎在腹股沟部位,见伤口不再出血,身子瘫软下来,对上他虚弱的视线。

他就要死了,竟还在笑。

“阿七姑娘,你怎会用此法止血”,大夫一脸诧异。

陈阿七下了床,惊魂会定,瘫坐在地上,应道:“我曾在一本医书上见过股动脉止血之术,幸亏他的股动脉只是擦伤,并无完全断裂,若是断裂,血管便会弹回到腹股沟中,到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大夫,还请你喂祝大人些麻药”,陈阿七结合前面大夫的行为,猜想一个小小县城的大夫或许医术没有那么高明,且以中医调养为主,若有人出血,止血绷带止住了便活,止不住那人就只有等死,他应没有缝合的经验。

陈阿七其实也没有缝合过血管,但此时只能如此,她拿出驯马时阿寿师兄递来的针囊,掏出最细的一根,细细缝合,随后撒上金疮药,这是他带来的绝等名药,止血功效绝佳,他应该无生命之危了。

朱明聿再次睁开眼已是后半夜,上此高烧他醒来似有一团火在胸中燃烧,而这次,他只觉得如坠冰窟,全身冰冷。

“你为何想死”。

他认得这个声音,是陈阿七。

只见她提着一盏烛火,慢步走来,神色晦暗不明。

“我……”

“他们想让我死,我不得不死”,朱明聿眼眸低垂。

“可我要你活”。

“你是谁的人?太子还是五皇子?”

朱明聿终于问出心中困惑,他不明白,宫中的人既然派了暗卫杀他,为何又救他,除非杀他和救他是不同之人。

而眼前的陈阿七,一介女流却阅书无数,颇为精通验尸和救治之道,又凑巧此时出现,让他如何相信她只是个普通女子。

“我不是谁的人,救你也只是不想自己永坠仵作之道,毕竟你答应过我为仵作正名,况且……”陈阿七想起昨夜的场景仍心有余悸,“况且我毫无把握能救活你”。

她不是大夫,毫无行医经验,只是自五岁至二十岁她住在师父的闲鹤居,院内古籍数不胜数,全数被她读了去,其中不乏医书。

可惜了那一场大火,将一切全都化为烟尘。

“有时我在想,你是不是神仙”,派来救他的神仙,后半句话他未说出口,自己一条腿已经迈入地狱,是她把自己从阎罗王那抢了回来。

“你若不吃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你”,她将桌上的药碗端在手上,坐在床侧,一勺一勺的喂他。

“我把追风也带来了,怕你觉得闷,让它来陪你”,陈阿七抱起地上熟睡的小狗,温柔的捋顺它的毛发。

朱明聿看向那只小狗,“追风”,他淡淡念道,名字很自由好听。

“不要让它靠近你的伤口,我怕会感染”。

她不停的叮嘱令他想起高烧那晚,他也是这般望向她,只是眼中不再有审视。

“我什么时候能下床”,还有十日,他就要回京复命,而孩童失踪案还是毫无头绪。

“一月有余”。

朱明聿闻言沉默,自己受伤卧床不起,张冲山有勇无谋,如何断案?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阿七,你可愿做我的眼睛”。

陈阿七微微点头:“你需把前日情形告知于我”,昨日他陷入昏迷,而张冲山也从城南赶了回来,不见其他三名锦衣卫,她便猜到鬼刹庙必有一番恶斗;再加上他怀疑自己是宫中所派,她推测那是一场针对他的刺杀。

“前日中午验尸后我们五人赶往城北的鬼刹庙,探查李甜甜失踪复还的线索,庙外大雾四起荒无人烟,大门紧闭,我们分头行动,张冲山于庙外接应,其余三人随我翻墙入庙内”。

陈阿七见蜡烛燃尽,换上新的一支点燃。

“翻墙时我见偏殿的瓦砾布满灰尘,但有些许脚印,起初我还以为是前几日人贩子所致,并无生疑”。

“庙内破败不堪,西殿奉坟,主殿供鬼,甚是诡异。据钱滚滚所言,李甜甜当时被放置在主殿赵魊娘娘像下的莲花座,我环视四周,发现神像后血迹干涸,正欲探查,谁知此时万箭袭来,跟随我的手下一瞬间便被射穿,我奋力拼杀而出,却还是被一箭射中”。

“他们来者众多,虽然黑衣遮面,可我很清楚这是皇城禁卫军的阵法”,他自幼读书,年满十六便在皇城学习礼、乐、射、御、数其他五艺,对黑衣人的阵法自然有所熟悉。

“所以你受伤后没有了求生的意识,是因为先前这些杀手来自宫内?他们是禁卫军的阵法,而禁卫军直接听令于皇帝,你猜想是皇帝想要你死?”陈阿七说话间后背发凉,天子让他死,他岂能苟活。

“我起初也认为如此,可他们并不赶尽杀绝,见我负伤后未继续追杀”。

“他们是想……”陈阿七眉头微皱,“阻止你继续追查”。

朱明聿点头不语。

“那你可知是何人想杀你?”

朱明聿迟疑片刻,随后摇了摇头,想杀他的可是太多了。

陈阿七无奈的笑出了声,虽弄清了鬼刹庙的来龙去脉,可眼前如一团乱麻,鬼刹庙、宫中杀手、苗小银、典妻契、赵魊娘娘像后的血迹在她的脑中不停环绕。

陈阿七终于等到他醒来,自是困得不行,回客房休息去了。

朱明聿望向她的背影,白衣中一片红色,她腿上的烫伤之处应是再度擦伤,渗出了血色。

他摇了摇头不再想她,闭目养神之际,思忖着远在祁宁的孩童失踪案怎么会和皇宫牵扯上联系。

“祝大人,您终于醒了”,张冲山见阿七姑娘回去休息,急慌慌的走进了屋内,甚至走得太急碰翻了桌沿空着的药碗。

“是你找的陈阿七?”

“属下见大夫急得原地打转,说什么‘药石无方’,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他也说自己实在无能为力,我急不过,就去城南找了阿七姑娘,祝大人你还别说,阿七姑娘听到你受了重伤,拼命往县衙赶,数次被狮子骢甩飞到地上,却还是咬着牙爬了上去”。

朱明聿内心荡起一丝异样,原来她腿上的伤是为救自己骑马所致,“你不觉得,这陈阿七既擅验尸之道,又懂医治之术,与寻常农妇极为不同,此时出现过于蹊跷?”

张冲山叹了口气,自家镇抚使大人真是疑心重,“阿七姑娘豁了命地救大人,她若是坏人,那世上便没有好的娘子了!”他瞥了瞥祝大人的神色,“祝大人不以身相许便罢了,怎么还怀疑阿七姑娘”。

听到他满嘴的阿七姑娘,朱明聿有些无奈。

张冲年确认祝大人伤势无碍后仍立在原地不走,“祝大人,属下有一事相求,还请大人应允”。

“你说”,朱明聿见一向耿直莽撞的他此时却吞吐起来。

张冲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从怀中掏出布袋,“祝大人,我家中有五口人,分别是六十岁的老母张李氏、娘子张赵氏、大闺女张枣儿和小儿子张小六,这三两银子是我这个月的俸禄,出城走的急没来得及交给娘子,十日回京后还请祝大人托人去无妄村交给我的家人”。

朱明聿见他双手高过头顶,捧着那三两碎银,“男儿岂是说跪就跪,我无暇转交,还是你亲自带回家吧”。

话音落了良久,张冲山伏在地上的身子仍不起身,眼眶发红,“祝大人,初见阿七姑娘时她曾说过‘五人出半人归’,起初我们都不信,可吕才他们三个都死在了鬼刹庙,而您身负重伤捡回了半条命,据此推测,我也会死在这里的……”他顿了顿,“这钱您还是收下吧”。

“五尺男儿竟相信那些神眉鬼道”。

张冲山见祝大人执意不收,踉跄的站起了身,嘴里不时念叨着“五人出半人归……”,失魂落魄般退了出去。

***

翌日清晨,春风拂面,带来阵阵凉意。

陈阿七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往城东走去,昨日朱明聿昏迷之际,她和钱滚滚皆在县衙守候,钱滚滚生怕不知哪位富家子弟的京城命官死在自己管辖的领域,眼中满是焦急。

陈阿七猜测他既为地方父母官,必是懂得百姓间的风土人情和民间陋习,便开口道:“钱大人,你为官清正深得民心,我初到祁宁就见万街空巷,哭跪相留”。

钱滚滚摆了摆手,“都是些小事,不足挂齿”,内心的烦闷愈加,只靠自己,这孩童失踪案万万探破不了,而祝大人又昏迷不醒,半月期限若到,自己岂不是要双手奉上项上人头。

“那想必钱大人必是知道《典妻契》为何物”。

钱滚滚闻言皱了皱眉,他是个读书人,虽然这《典妻契》未在正史正记载,可治理祁宁县已三载,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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