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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两小只之间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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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年苍白着一张脸,抬起头泪眼朦胧地哀求地看着他,原本已经止住的泪花如今像是断了线的泪珠一样接连不断地落下。

太宰治嘴角一僵,原本的好心情随着一颗颗泪珠跌落在地,内心顿时懊恼起来。几颗滚烫的泪水悄悄砸在他的手心里,没来由的他一阵心悸,耳边少年压抑着的哭声更是让他整个人都焦躁起来。

此时此刻,他心里只留存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用什么办法!快点让耳边阵阵哭声停止消失,最好再也不出现在这个世间!

太宰治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解释,其吐字速度之快就仿佛一个个普通的字如同一串烧红的钢珠烫嘴一样:“千纪,你别哭,我错了,这些都是和你开玩笑的,对对对,是玩笑。我和中也的打赌,也完全是开玩笑,他当然是自由的,你知道的,他那么厉害,我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

太宰治上下嘴唇纷飞,把全身二分之一的力气都用来搬弄唇舌了,剩下可怜的二分之一就全全用来观察藤原千纪的脸色了。

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藤原千纪的神色,如果让认识他的人看到此刻情景,一定会惊掉下巴。港口黑手党的黑色幽灵竟然像一只流浪的小狗,可怜兮兮地看别人眼色做事。

这叫对他闻风丧胆的敌人如何自处……

但是面对这只猫太宰治却什么也顾不上了,什么里子,面子,他什么都不要了,他只要藤原千纪止住那让他害怕的哭声,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藤原千纪这才止住哭声,那双眼睛就盈着一汪泪水,仰着头看他,断断续续道:“真的吗?”

太宰治心里憋着一口气,闻言,立刻放松闸口,他慌忙认可:“真的,真的!都是真的……”

太宰治此时就像是死刑犯闻听判决有误一样喜悦,他鸢色的眼睛里惊喜都快满溢出来。

藤原千纪水汪汪的紫色眼睛就这样静静地盯了他一会。突然犹带泪痕的苍白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雨过天晴,藤原千纪眼含笑意看着太宰治手忙脚乱的样子,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太宰治话说到一半因为他的动作一顿,温暖的手包裹住冰冷的脸颊,温度差距,一时间竟让他感觉有些滚烫。

“谢谢你太宰……”藤原千纪盯着他继续说道:“太宰,你真好。”

太宰治呼吸一窒,低垂眼帘想避开藤原千纪灼热的目光。但是二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避无可避,所有动作都仿若一只被硬生生被捞上岸的鱼徒劳地垂死挣扎。

藤原千纪随着太宰治躲闪的目光移动,他紧紧凑过去,笑着道:“你真好太宰,我好喜欢你。”

我好喜欢你……

我喜欢你……

藤原千纪喜欢太宰治……

一句句甜蜜的裹了糖霜的话语,落在太宰治心头,一声声争先恐后跑入他的耳朵里。太宰治眼角眉梢薄薄的皮肤上顿时涌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难得露出羞赧之色的太宰治看得藤原千纪更加开心,他就想是得了趣一样,在这场你躲我追的游戏里一直占据高峰,乘胜追击,杀得敌人片甲不留。

“你真好太宰,你真好太宰,你真好太宰治……”

在少年一声声避无可避的清亮的声音中,太宰治的思绪愈发混乱,他悲哀地发现,小蛞蝓还没当上他的狗,但是这只猫已经要骑在他的头上了,但是他什么办法也没有,什么办法也没有……

藤原千纪继续说着:“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我的好兄弟……”少年声音依旧黏糊糊的,甚至夹杂着兴奋之意,但是听到此句话,太宰治突然冷静下来,紧随其后,一股酸涩突然涌上心头。

好朋友……那最好的朋友是谁?最重要的人是谁?好喜欢我?但是最喜欢的又是谁?那只黏糊糊的小蛞蝓,黑漆漆的小矮子吗?

嫉妒在他的内心沸腾冒泡,一个个念头争先恐后地浮上心头。

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凭什么却只有我每天思索思索思索思索……

走进屋,点亮灯,寒风被集装箱挡在夜色中,只能徒劳地拍击集装箱的铁板。

暖黄的灯光笼罩全身,藤原千纪伸了个懒腰,甩掉身上的疲惫。太宰治后他一步走进屋内,静静关上门,彻底将冷风的怒号隔绝在外。

藤原千纪脱下大衣递了过去,太宰治瞅也不瞅就接过来顺势穿在了身上。

藤原千纪:……?

藤原千纪奇怪地看了眼太宰治。

少年脸上犹带薄红,耳垂也被风吹得略红,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正盯着他整理衣领的手,藤原千纪好奇地问道:“太宰,现在很晚了,我们洗一洗就要睡觉了,你怎么还穿上大衣了?”

难道港口黑手党工作这么忙?现在还要出去干活吗?

藤原千纪忧心忡忡地想,这样高强度工作,太宰治这么瘦弱,怎么能吃得消。

太宰治整理大衣的手一顿,温暖的大衣笼罩在身上,僵硬的身躯因为遗留的体温重新恢复活力。但是少年的话让太宰治神色一僵,他沉默地把大衣脱下,把大衣挂在衣钩上。

藤原千纪:……?到底要干什么?

小猫脑袋上有很多问号。

但是夜色太深,看太宰治没有要走的意思,藤原千纪也无暇多问。他打了个哈欠,一边走一边脱衣服,漫不经心道:“明天我们就搬家吧,今天我已经把新家打扫好了。”

“……好。”

太宰治背对着藤原千纪,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衣角。听到身后衣料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在门后,他才幽魂一样放开手。

大衣散落,只有被怎么揉皱的衣角彰显出它曾经悲惨的遭遇。

两人很快洗漱完毕,藤原千纪把太宰治的被角一一掖好,才缩在被子里。干干净净、温温暖暖,一切都这么美好。

昏昏睡意催猫入梦,藤原千纪已经迷蒙地闭上眼睛,突然如梦呓般迷迷瞪瞪地道:“呜,太宰,你最近很乖,都没有入水……”

闻言,太宰治飞快垂下眼睫,盯着自己的被角,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很关心这件事吗?”

“嗯,当然,这可是你的性命大事,当然很重要。我当然很关心。”

“那这件事交给你怎么样?”

黑暗中,藤原千纪睫毛颤抖,紫色的大眼睛缓缓睁开,他一脸错愕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侧着脸,和他面对面,鸢色的眼睛看着藤原千纪,一字一顿道:“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吗?你有权利可以看着我一辈子,这件事不就自然而然地交给你了吗?”

反正,你不是让我只要看着你就好吗……那……你就留下来陪我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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