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起因是翻了车被困在了提瓦特，力量被封印，妹妹只能靠双子间的心有灵犀明白对方过的还行——但只要都活着，那总有转机。

空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几十，几百年？他不知道，但他会慢慢查清楚……就算一个人流浪无妨。

——虽然，现在意料之外的有了派蒙。

抬头寻找白色小精灵的身影，在平台上，她飞在萍姥姥身边，挥舞着小手远远地给他加油。

对派蒙笑了笑，空移开了目光。

派蒙疑点很多，也很少。会飞却被他从水里钓起——但想想派蒙她确实不太灵光的小脑瓜和只有五分之一野猪的战力，这一切似乎又合理起来。他其实不愿意去怀疑为了“报答”而留在他身边小精灵，但只是有了这种想法，本就代表他在怀疑了。

上次在鹤观空欢喜一场，这次证据确凿却欢喜不起来。空对愚人众的印象实在不如何：西风大教堂前傲慢的[女士]，黄金屋里坦然的恶人[公子]，和现在那边张牙舞爪的奥赛尔……

然而，荧，可能在和他们合作。

荧还不来找我。

泄愤地把腐殖之剑用力投出去，击倒一位正在瞄准的火枪后又被空以粒子唤回握住。环视四周，在千岩军明黄色制服或者愚人众元素铠甲中，空发见两个其实不太明显的黑衣服高个子。

是得到buff后的夏油杰五条悟，他们下来打近战了，一拳飞走一个二米五大汉。

‘原来夏油也挺活泼的嘛’——看着俩真少年在浮空平台上嬉笑吵闹着竞速，空——这位外表少年的大长辈莫名感觉到了宽慰。

这俩孩子也是异世界的来客，还是学生就身怀强大的能力，已经有了坚定的信念——

‘水神之眼，真不错……啊，零食袋我还没做来着’

零零碎碎的小念头在空的脑海里翻腾。当前台上的传送门仅存一二，愚人众的攻势已经减弱了，不知道是已经放弃还是别有预谋。总之，现在平台上的愚人众，由千岩军就能应付。

而远处的奥赛尔——本就只是挣开封印一瞬逃出的一部分，它的主要目的都在继续扩宽封印裂口，把封印完全解开上。不过来自归终机的强力压制，让它的期望完全没有进展。此时仙人们放缓了攻击频率，金色的流光在归终机的前端汇聚，他们在蓄力，意图一击击溃奥赛尔。

空干脆收起腐殖，朝视线里跑着跑着停在浮空平台最边缘，对着奥赛尔指指点点的白毛和丸子头走去，一路上还用荒星随手帮了几位千岩军。

“在搞什么？”

“空！”白毛大猫很开心的样子，眼睛晶晶亮：“那个老奶奶居然也是仙人诶！”

他把手伸出平台外，对着奥赛尔做起手势：“而且她给的buff好厉害——老子要试试能不能搞下这个大家伙！”

——‘那你好棒棒。’空无奈一笑，侧身站在他身后。他们与愚人众的防卫战即将结束，剩下仙人那边的事，也帮不上什么忙。

五条悟试了几次，群玉阁为了不被奥赛尔的本体直接攻击，停留的位置还是足够远的，超过四千米——只是位于宽阔的大海之上，奥赛尔又太过庞大，把几人的距离感都压缩了。这距离让五条悟不知道自己隔空定位的[苍]有没有成功，从奥赛尔的反应看，也看不出什么。

“我要去研究怎么飞。”蓝眼睛大猫不服气地龇牙，悻悻收回了手。可恶，他被困在平台上了。

“嗯，这想法真不错。”——这是原来会飞，不过暂时被封印了的，进入长辈心态的空。

“嗯，不愧是你。”——这是不会飞，但咒灵能飞的，看似夸赞其实在敷衍的夏油杰。

——

2.

五条悟是想试着搞奥赛尔，夏油杰则是过来看他怎么搞。

结果也没太大意外，悟是很有能力啦，是最强。但也是人，身高还没过两米。

而对面的奥赛尔……一根触手三千米吧。目测的，他也不清楚，据说这还只是一部分。

敷衍地赞同完挚友的新理想，也衷心祝愿他早日学会。自从接受了自己的不足，他的心态越来越好了。夏油杰掏出手机，兴致勃勃地拍摄眼前史诗级的场景——奥赛尔，仙人，也不忘拍一下异世界特色金发少年，五条悟依然垮着脸，挤到镜头前比了个耶。

然后耶的手势突然变化，扒向夏油杰的肩膀。

“杰，我怎么一下忘了呢……”

五条悟的表情一下就从怄气转成期待：“虹龙啊！我们去离奥赛尔近一点的地方看看吧？”

夏油杰动作停了一下，没有回答。直接就拿着手机的手推歪白毛的脑袋，继续拍摄。

“就一点，奥赛尔那么大只，不会注意我们的哦”

“而且你有水神之眼，下面是海诶！”

“你还有地图！”

“近一点会更震撼哦——等会仙人解决奥赛尔了，我们就拍不到啦”

‘我也可以再试试[苍]……喔！还可以看看[赫]’当然，这个念头暂时被五条悟藏着，他换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和撒娇的语气：“杰！求求你啦，这是我的唯一的请求了！”

夏油杰架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神色动容。

……好辣。眼睛和耳朵都好辣。

可是——他说得好有道理，我居然动摇了。快来个人阻止我们……空？

“靠近一点？”

夏油杰想要的，会“理智”阻止他们俩作死行为的少年出声了。

“你们想过去？我也想。有法子吗？带我一个。”

——好了，没事了，可以，走吧。

夏油暂停录制，收起手机。五条悟双手举起做胜利的姿势，要给空一个大大的拥抱。虹龙刚在平台边舒展开躯体，三人却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天。

终于完成了，仙人的蓄力炮。

没了愚人众干扰后，仙人们蓄力效率大大加快。全部归终机的能量汇聚成一束，散发着恐怖的能量波动，灰暗的天色一时也被照亮。这一击不负众望，竟把奥赛尔击退了海里。

“如果接下来也能保持这种强度的输出，那马上就要结束了诶。”

这边空气中的能量浓度一直没下去过，原来还会过载，习惯后却没什么了——五条悟觉得自己眼睛得到了神奇的历练。

“奥赛尔因为全是水，所以没有脑子吗？”

局势明朗向好，成功似乎已经板上钉钉。前倾身子看看海中的漩涡，五条悟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一直死磕封印，都不会反击啊。”

“毕竟被关了两千多年吧，突然看见一点脱离的希望，疯狂情有可原。”

空似乎对任何东西都很有同感。想着想着，他突然笑起来：“喔，还有一种可能哦，傲慢。毕竟曾经封印他的和现在攻击他的不是同一个量级。”

“是谁把它封印在这的？”比起奥赛尔是否有脑子，夏油杰更好奇能镇压这种天灾级生物的强者是谁。

——这位一定是绝对的强者。要是我有这么强，就可以调伏奥赛尔了……咳，想想总行。

“摩拉克斯，岩与契约之神，璃月的岩王帝君，护佑领导璃月3700年……据说封印奥赛尔，只用了他随手召唤出的一柄岩枪，这枪后面化为了海中石山。”空答出了一长串的称呼，顺便还科普了一下璃月小历史。

‘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他的考验，七星应该算通过了？’空看着远处的漩涡，脑袋里却在想某个棕发金眼的身影。

守护璃月吗？但现在并没有出现啊……

夏油杰感觉有点奇怪，又马上给自己找了答案。

‘是觉得仙人就能解决吧。’

“那现在呢？”五条悟问出了他没说出口的问题：“他不出来解决吗？他直接再来一枪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让不如自己的下属来处理？效率太低了吧”

“这个问题……”空讶异地挑了下眉，带着笑意的眉眼没维持多久，就被奥赛尔的新动作打断。

“啊，他认可我们了。”

仰望奥赛尔五个头之间酝酿着的巨型能量球，空意味不明的感叹。

——

3.

被承认的感觉也不太好。

对于本来就是强行上场抵挡魔神的群玉阁众人来说，现在被认可为魔神的敌人，有点太早了，还不如原来那种被“视若无物”的感觉。

而来自奥赛尔的认可，是：

无法避开，无法阻止，由这位远古魔神发射的，从天际降下如雨的水之“陨星”。

浮空平台强撑了一会，还是被击碎了，归终机也随着碎片坠入海中。

所幸愚人众退去后，大部分千岩军已经离开浮空平台。仅剩的几个兵士，在下落中也被仙人们捞了回来。

“好家伙，他真的一下都不出手吗？”

空一手抓着夏油杰的手臂，一手扶着身下的“空气”，表情不可思议。

“什么？”风声有点大，夏油杰有点听不清空说了啥。

平台完全碎裂后夏油杰和五条悟跳到了虹龙上，突变的事态和空一向游刃有余的样子让他们忘了空看不见咒灵。向空伸手，但空也不知道在恍惚什么，一脚踩空，开始下坠，多亏魈仙人化为墨影闪过，抱过空闪到了虹龙上。

“没什么。”空立马无懈可击的回一个微笑。

明显的不愿意说夏油杰也不再追问，看向沉默的仙人，有点犹豫要不要搭话。

“魈仙人也看得见咒灵吧？”五条悟没有他的顾虑，直接大咧咧的开口。

“……咒灵？”那仙人依然冷冰冰的，降尊纡贵地瞟了一眼身下，“不曾看见。”

话就这么聊死了，他们沉默的回到群玉阁，所有人再次聚齐。

派蒙飞近过来担忧地打量空，空笑着安抚她，笑意未达眼底。

送仙典仪完全结束后，在钟离问甘雨对于“帝君故去”的看法时，空就确定“钟离”就是岩神，那个假死害得他们被通缉的岩王帝君。

但结合这几天同行经历，他大概理解了钟离的想法。这同样引起了他自己的思考，想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

不过他本以为这个用于考验的“危机”就是[公子]和他带领的愚人众，没想到被升级成了远古魔神，愚人众只是附赠；开始战斗后，他又以为只需做到一定程度便能得到钟离的认可。毕竟这已经超出“危机”太多，才除了发现妹妹的痕迹时有点失态外都很乐观——甚至想和高专二人组去近距离观赏奥赛尔。

——但钟离竟然真的不出手。

是，是还没到最危机的时候，群玉阁上没有人死去，奥赛尔也还在封印中。

空看见夏油和五条在小声议论，看见仙人们在冷静的分析现况，看见甘雨担忧的询问，刻晴的不甘。

——但钟离，到底想看见什么呢？

凝光出现在了人群中心。

白发红眸的美人依然冷静，她望着奥赛尔，眼波流转。

“我……有另一个方案，”

“我要放弃[群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