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1
1.
高专教室的门对于夜蛾正道来说就像神奇的开关，每次推门而入前，都不知道里面的二人组会给他整什么活。
今天的话……
“杰你不要老捏咒灵啊！捏点好看的！”
“没那么简单，要我熟悉内部构造的才……”
“捏个派蒙！捏个派蒙！”
“你话多你来。”
“老子又用不了。”
今天的教室意外的热闹，问题儿童组一个人发出五个人的聒噪……不过，捏咒灵？捏“派蒙”？
夜蛾老师心底全是问号，没出声，轻轻地拉开了门。
三个人的座位空了两个，因为缺少学生格外空旷的教室给几人提供了充足的玩闹空间。此时这里除了他的学生，还有一堆水蓝色奇形怪状半人高的不明生物在满教室乱挪，地板湿漉漉的。
夏油背对着讲台，面前的半空中有一个大水团——结合刚刚听见的，这应该是他在控制，那团水在夜蛾的视线里被拉成了一个大长条；
硝子是唯一在位置上的那个，不过她坐在了桌子上——抱着个水团子很有兴趣的看夏油操作，五条挤在蓝色的怪物堆里，手里捏着什么。
一个小怪物路过夜蛾的脚边，啪叽一声爆炸，又溅开不少水渍。
“……”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突然一声怒吼，正全神贯注捏形状的夏油手一抖，引爆了水球。
“杰在捏虹龙。”
五条悟夏油杰排排跪，硝子被特许先去换被水团爆炸波及衣服，离开时向他们投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这爆炸让整个教室都遭了殃——即使夏油把大多数可见水聚起丢出窗外，但教室里依然水汽感明显，天花板还滴滴答答的下着室内小雨。
五条悟仗着及时展开的停止之力成为最体面的人，就算跪坐着眼睛里也闪着不屈的光，还很有好意的回答夜蛾的问题。
“我要知道的是这个吗？”
毫不留情地对白毛脑袋进行一个脑瓜崩，看大猫撇下嘴，换上不可置信的委屈表情，夜蛾无奈的移开视线，去看这次事件的主要负责人。
自从杰开启异世界大门后，短短几天搞出的事比悟还多。
夏油杰直面爆炸成为形象最惨烈的人，夜蛾毕竟位于边缘的门口，波及不到。丸子头少年现在脱了外套在努力的挤干，挤出来的水又被控制着飘出窗外。他的特色刘海紧黏着脑门，黏出扭曲的形状。
发现夜蛾的注视后，夏油杰乖巧地把宝石递给了他。
宝石的设计从任何角度都挑不出错误，是非常精致的饰品：水蓝色灵动而纯净，中心应该是“水”的图形也别具一格。四芒星的形状浑然天成，看不出切割的痕迹。
“你拿到这个——饰品，然后就有了控制水的能力？”
“应该是的。”
“怎么获得的？你有付出什么吗？”
“呃，突然就出现的，应该没有。”
“使用能力会感觉不适吗？”
“没有，感觉挺好。”
“说说看你知道什么。”
“……这能力来自异世界？是他们的天赋能量体系？”
沉默。
看夜蛾挫败的双手抚额，魁梧的身躯投下心累的阴影。夏油转头看看挚友，五条悟脸上满是事不关己的屑笑——他笑的还很有精神。
转回来，一问三不知的状态也让他有点不好意思：“我回头会去问空的。”
——元素，那肯定是异世界的了。
没精打采地摆摆手表示延后再议，夜蛾把担忧藏在心底：杰的奇遇也好，只有他能过去的小岛不算什么坏事，甚至说不定会成为生死之间活下来的手段；金币和其他获取物是可以藏起来的东西，再不济，也没有第二个六眼去指出它们的异常；能力诡谲的魔物是因为杰特殊的术式才转变成了巨大的好处……
这个宝石代表的“水”，是纯粹又可怕的能力。
虽然原因暂且不明，但是“可获得”。
可能不针对咒灵，但一定针对人。可能需要巨大代价，但所能获得的力量就足以让一些人趋之若鹜。
“杰，确定只有你能用？”
“……嗯。”——悟和硝子不能用。其实他也不怎么清楚，只是有了‘感受的到附近有水元素，我能控制，它们也会被我控制’的感觉。他这么和同期说，俩同期表示完全听不懂。
“没全部弄清楚之前，不要再动了。”看着手中宝石，夜蛾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在你说的问清楚那个‘空’之前。”
——
2.
手里是水蓝的宝石，空气里是挥之不去的水汽。
“这个先放我这。”
——要是暴露出去……他不想赌咒术界某些已经烂了的老根的自知之明，他们只会傲慢的认为自己必定能得到必需要得到，“非获得者不能用”这种人话他们是听不懂的。
超有□□气势的大叔小心翼翼地掏出手帕包好宝石，再放进口袋。
“去把衣服换了吧，然后回来去隔壁教室上课。”
他又不放心的叮嘱：“如果有感觉不对劲，及时告诉我们。”
夏油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挽着被拧得皱巴巴的外套起身，五条悟也随着起身。
“悟！”夜蛾试图喊停他快跟着夏油走出门的脚步，“你去干嘛？”
五条悟脚步不停，口中应和：“我也去换衣服。”
夜蛾欲言又止，打量大猫整洁干爽的一身，投向他的眼神有无奈的疑问：“你好得很，换什么？”
五条悟理直气壮：“他们都换了。”
——小学生啊。
心累，问题太多也没了脾气：“换吧，快点回来。”
快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三月，东京渐入初春，和煦日光给人带来的温暖还不真切。从宿舍楼出来后，五条悟和夏油杰走得慢慢悠悠，这速度来个真小学生都能轻松超车。但他俩不在乎，边挪边看，看空寂的高专，路过的草坪里有星星点点的野花。
“樱花快开了。”
夏油杰恍然不知不觉又到了春季，进入高专后短短一年他的生活就变了不少，早不再像曾经那样期待每一个不同的节日……不过现在是有约定在身。
“回头有空，带阿瑠去看樱花吧。”
昨天回来试图和羽毛交流并没有得到回应，应该是还在休息吧，说不定出去玩，阿瑠就醒了。
——另外异世界也有樱花的样子，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同。
五条悟无所谓地点点头，表达了他的赞同。从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塞嘴里，声音含含糊糊：“我们快到二年级了诶。”
他又抬眼望天思索：“……好像也不会有什么区别。话说下一届有新生吗？”
“应该有吧，”双手插兜和五条一起望天，“夜蛾老师之前好像有说。”
五条悟耸耸肩，不再发言。夏油杰能从他臭屁的表情里猜到大概自己搭档又在想‘反正我一定还是最强’之类的话——虽然这也是事实？喔，或许现在要加个‘本世界’的前提条件？
放空脑袋丢掉逻辑的乱想，夏油杰突然感觉自己口袋里多了什么。
他停下脚步。五条悟没反应，走出一段后才后知后觉地回头看他。
“咋？”
夏油杰有点不可置信。
他把那颗本该在夜蛾的口袋里，包裹得仔仔细细的宝石，从自己的口袋里掏了出来。
五条悟瞪大双眼，水蓝色的宝石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
“哇哦，”看看挚友手上的宝石，又看看一脸无措的挚友，五条悟抬起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语调兴奋又好奇：
“你什么时候偷过来的？我都没看见！”
他当然没偷！
不再拖拉马上回到教室，在夜蛾发问前及时土下座，诚恳表示自己真的不知情。
——它就是自己过来的。
夜蛾将信将疑，本来要进行的咒术界历史课程只能被迫改成研究这颗珍贵的异世界馈赠。然后经过一个多小时花样百出的测试，他们得出了初步报告。
没有任何手段能够破坏，甚至连一条划痕都无法留下。会和持有者绑定，宝石距离过远，就会自动回到持有者身边。
——就算是持有者主动丢掉都不行。
束手无策，夜蛾只好把宝石交还给夏油杰，只是再次强调不要在外面用，尽快弄清来龙去脉。
“要是真没什么害处，就好好利用。”
夜蛾如此叮嘱，夏油杰理解老师对异世界能量的担忧，但并不觉得值得他这么如临大敌……总之，无太大变化的一天过后，星星再次挂上夜幕，宿舍里五条悟提着装圣遗物的小包，自觉地拉上夏油杰的袖子。打开地图，夏油杰习惯性拉到鹤观，这里已经不会再泛雾了——呆了几秒，才拉开。
选择空所说的“璃月”，确定传送。
——
3.
传送锚点在璃月城一个广场的入口旁，一颗繁茂的金叶大树下。虽然明显不是“科技现代”，但仅眼前所见，璃月已足够称得上“繁华”。
小广场大约百米见方，用石砖铺设地整整齐齐。中心一个小池塘，被衣着精致的少女和孩子围绕着。人流熙攘，来来往往，不同服饰容貌的人谈笑着走在一起。几个出入口处也有着姜黄色制服盔甲，握一把白缨枪的士兵沉稳熟练地维持秩序。商贩的叫卖声，食物的香气充斥着每一角，热闹又朝气。
“杰，”五条悟过来后就没停过东张西望，他突然拽着夏油杰走进广场，有些迫不及待地让挚友看他指着的天上：“看那里！”
顺着指引看去，夏油杰也不由得被震惊了一下：一座庞大的建筑物，虽然以他们的视角只能看见它坚实的基座……但没有任何支撑就能浮在空中，已经足够不合理了。
入口处的士兵本来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他们，准备上前盘查一番，发现俩个青年只是新奇的观察四周和空中的建筑，便宽容地一笑，不再动作。
混进广场，人流包容的接纳了他俩，时不时有行人投来好奇的眼神，露出善意的微笑。
新奇感退去后，dk二人又感觉难搞起来：这里这么多人，他们要去哪找空？
空应该很有名吧……看衣服就很厉害，随身小精灵也很酷。
五条悟乱瞟中，突然发现了其他目标。
没什么其他原因，只是那一抹冰蓝色，在喧闹的人群中，实在是太过突出了。
六眼视力卓越，只在接近的过程中，他就大概弄清了少年在苦恼什么。五条悟自信地推推墨镜，走上前去，长臂一伸毫无距离感地揽过少年的肩，没管对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选中间那块。”
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摊子，在周围都是美食铺子或者玩具饰品摊位时，这里堆满了石头。
“呦，是这位客官的朋友吗？赌石有时就是讲究一个运气，小兄弟，您这果决的气度可真不错。”
富态的年轻老板笑得眼睛都不见了，漂亮话一轮又一轮的，又催促冰色的少年：“客官，您这都纠结小半刻了，要不就从了这位兄弟。”
少年挣扎着抬头看五条悟，他的眼睛也是冰蓝色，瞳孔还是菱形的——他神色犹豫，试图开口。
“你……”
“哎呀——听我的嘛，”五条悟全无心理负担，凑的更近朝少年撒娇。雾蓝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过少年腰间菱形的宝石，大猫把语气捏得更可怜：“我的眼睛超厉害的！”
远处看见挚友丢脸行为但因为未知原因不能靠近少年，所以停在小池塘边的夏油杰：……
笑着拒绝小孩子问他要不要一起喂鱼的请求，他继续看远处的发展。
少年神色松动，似乎就吃这套。呼一口气，把手中的金币袋递给老板，清澈的少年音里全是决绝。
“嗯……听他的，中间这块。再没有，我就不试了。”
“好嘞，咱来给您开石。”
店老板面色轻松，拿起他们指定的那块石头到一旁开石工具上倒腾。少年俊秀的脸上半是期待半是害怕，五条悟继续靠着少年不放手，表情胸有成竹。
“这，这还真出宝玉！”
惊诧的嗓音响起，少年的眼睛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