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会付出代价,我也希望活下去的人会是你,我唯一的关门弟子可不能英年早逝啊。”
“师父......”
告别的话已经说完,颜墨离狠下心来将审神者的记忆牢牢封印。
除他以外,就算是未来的审神者,也是解不开的。
颜墨离伸手抹掉自己的眼泪,将昏睡过去的审神者递给鹤丸国永。
却没想到中了三日月宗近他们的计。
真是天道好轮回呐。
我窃笑道,又叹了口气。
现在回忆起来,才知道三日月宗近当时为什么要和我说抱歉了。
但其实他也用不着这么费心思,把大家都算计,其实说开了也不会有人反对。
而且,我也不会怪他啊。
若不是三日月宗近的诡计生效,恐怕现在的我只能见到一块墓碑了。
不过这点还是等找到三日月宗近再说吧。
我将往事简简单单说了几句后便轻轻叹了口气。
小男孩抿紧嘴听见声响,他仰起头便看见审神者眼底暗藏的悲伤。
三日月宗近从审神者开始讲起时,便难掩自己的情绪,紧紧地盯着审神者。
现在,他们的悲伤已经开始共鸣了。
有些不习惯审神者的悲伤,小男孩出声打断道。
“刀灵还能离开本体?”
被小男孩的声音打断了回忆,我笑道。
“普通的刀灵确实不可以,但他是刀剑付丧神啊。”
“付丧神?!那岂不是是神?”小男孩吃惊地张开嘴,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可是,既然是付丧神为什么会丢?”
“这个啊......”我微微叹口气,虽然记忆没有完全回来,但凭借着一些破碎的片段还是能够猜到些许事实。
“因为记忆的缺失我也确实无法确认他是怎么丢的,唯一能确认的,他确实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说要保护他们的......是我对不住他们。”
“这应该不是你的错。”小男孩却这样说道,他漆黑的瞳孔倒影着蓝天,“你很在意他,这就够了。”
微微一愣,我并没有想到会被一个小子讲道理。
我释怀地笑了笑,上手搓乱了小男孩的头发,看着他抱怨的眼神,轻轻说道。
“是吗?是这样啊......”
小男孩正想说着什么,人?贩?子们却突然出现在眼前,他下意识地拦在审神者面前,眼睛一刻都不眨地盯着来者。
不过好在那些人进来似乎只是想把我们赶去外面散步,当然,这怎么可能只是散步呢?
我也借此知晓了这些‘邻居’的真面目。
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我厌恶地移开视线。
真是一群只知道利益的家伙。
趁着他们不注意我转身躲在角落,接住凭空出现的信。
——是药研藤四郎的第二份信送到了。
致大将:
按照大将说的,我去找了校长,他推荐我主修医学次修管理学。
但我并不满足于只学习这些,因此我和校长商议,最后成功蹭到了所有课表。
不过这样一来我在这边待的时间就会更长了。
也不知道您那边的情况如何?是否很苦恼文书?有没有因为出阵而受伤?
虽然知道您身边跟了几把刀,但我还是由哀地担心您的安危,毕竟您老是喜欢乱来。
看到这,我忍不住抽搐着嘴角。
我有那么让人担心吗?!
这样一想着便归心似箭了。
我会在这边好好学习,争取不给您丢脸。
信的末尾是药研藤四郎誊写的课表。
这满满当当的时间安排,看样子他要很辛苦啊。
嘴角微微扬起,我操作着自己的灵力写了封回信。
致药研:
要注意劳逸结合,别太压迫自己了。
还有我并没有乱来,当然也没有受伤。
不出意外的话我很快就会结束现在的现世远征,反倒是你。
这么多课表我看着就头疼,你真的要这么做?
别仗着刀剑付丧神身体好就这么干,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刚写到这便听见远处渐近的脚步声,只能匆忙写上结尾将信送了出去,最后在脚步声靠近自己之前,装作若无其事地靠在墙壁上盯着头上的太阳。
那人似乎只是确认人数,不大一会儿脚步声又渐远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
垂下头便瞧见小男孩扒着墙角看着我。
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了?”
小男孩眨眨眼,迟疑地说道,“那个......刚才那封信是怎么出现的?”
我诧异地看着他,方才我明明是避开他收信的,没道理没有察觉到......
这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确切地察觉到小男孩的灵力。
只是在‘看见’他之后,才意识到他的存在,以及那浓郁的灵力。
这种现象真奇怪。
我撑着下巴,仔细看着眼前莫名紧张的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
“曜。”名为曜的孩子,此刻正不安地看着审神者,因为他知道自己刚才撞见了她的私事,甚至脑海里都浮现杀人灭口的场景了。
结果却是审神者一边揉捏他的头发,一边露出欣慰的表情。
直把曜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还是头一次被人撞见。”审神者感叹道,曜反而在脑海里响起了警铃,尤其是审神者那若有所思的表情。
曜浑身不自在,别扭地说道,“这么看、看我干什么?”
听见他紧张到结巴的语句,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心情极好地放过他杂乱的头顶,解释道,“只是在想说辞。”
“什么说辞?”
“关于你自身灵力的特殊性。”我眨眨眼,对上他迷茫的眼神,“你,平时是不是能看见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
曜缓慢地点点头,有些疑惑审神者是怎么知道的,但联想到她说的灵力。
他顿了顿,迟疑地问道,“和我的灵力有关?”
“对,你看清鬼怪的样子其实是取决于灵力的高低,低者能见模糊黑影,高者则能看清全貌。”
“以我所见,你应该可以看清鬼怪的样子,是吧?”
看着曜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便知道我猜对了。
[话说跟一个小孩将这些好吗?]
我挠了挠头,还是跟他简单地讲了讲灵力和鬼怪。
同时也知道了他被卖给人?贩子的原因。
因为他能力的特殊性,在他父母眼里便是怪物。
为了摆脱这个‘怪物’,他们毫无悔意地丢弃了他。
尽管他还是他们的孩子。
没有多说什么徒有虚表的安慰话,只是拍了拍这个顽强的男孩。
“方才说的都是一些基础知识,因为每个人的灵力不同其展现的能力也不同。”
“就比如说你刚才撞见我在角落做的事。”
我轻笑一声,为了防止有人打扰我,在曜的眼前挥手布下结界。
“就如我现在设下的屏障,主要目的是让人‘忽视’这里发生的事。”
“方才我也在此设下了一丝‘让人’觉得我在这里休息的假象。”
“你不仅看见了我所做之事,同时因为你自身灵力的原因,让我没有察觉你的到来。”
“也就是说。”曜很聪明,他很快便道出答案,“我的灵力与隐匿有关?”
“孺子可教也。”我欣慰地点点头,和聪明人聊天很舒服,“这也算得上是天赋,据我所知想这种能力十分罕见。”
曜似懂非懂地低声应了一声,也没等他想明白,被放出来‘晒太阳’的我们又被赶进了那间阴暗的房间。
背靠在被厚重大锁锁住的唯一出口,听着门外充满着恶意的交易,我微微叹了口气。
为什么人类总是喜欢残害同类呢?
明明连妖都唾弃这种背叛行为,为什么人类会对此感到高兴呢?
为了利益,就可以残害同族吗?
对接下来毫无营养的对话不感兴趣,我起身离开了门前,来到角落里,布下结界后和外面的人联络。
我敲了敲被术法隐藏的蓝牙耳机,清清嗓子说道。
“喂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耳机传来滋滋作响的声音,随后是一段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传来说话声。
“审神者大人您好,我是这次负责任务的组长,您可以称呼我为岬队。”
有些意外接线人是组长,“岬队你好。”
顿了顿,“根据我收集到的消息,今晚会有‘大人物’过来,据说是他们这最大的买家。”
“最大的买家?”岬队的声音充满疑惑和沉重,“我知道了,还有其他情报吗?”
“当然,不过剩下这些就让长义和你讲吧,他们已经查到了。”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岬队一阵欢喜,语气里充满着赞叹。
“不愧是审神者啊!办事效率比我们还好。”
说着他又悲伤地叹了口气。
“别这么说。”我笑了笑,“和你们维持的和平相比,根本不止一提。”
“诶,您太谦虚了。”
互相商业互吹了几番,我便挂掉了通讯,和一旁惊讶到麻木的曜相视。
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怎么这幅表情?”
因为没想到你居然在干正事。
曜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看着审神者游刃有余的模样,他突然意识到。
——明明审神者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却能收集这么多有用的消息。
曜迷茫着看着审神者,竟下意识地说出心中的想法。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唔?你问我怎么做到的?”我想了想,用委婉的方法告诉他这是个人天赋技能。
听完之后,曜眯起眼睛,语气颇为威胁说道,“你确定这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事?”
“那么,我说我是妖的话,你会信吗?”
我微笑着看着他,想看看这孩子的反应。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曜的反应和我预想的不同,他淡淡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不惊讶?”
曜重重地靠在墙壁上,自暴自弃道。
“跟着你见多了破三观的事,就算你告诉我你是传说中的大妖怪我都不惊讶。”
“毕竟,你看着也不像是人类。”
这句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自问我隐瞒地蛮好的啊,这两百年都没人发觉来着。
“为什么这么说?”
曜张口刚想说话,却被突然踹开的大门吓得憋了回去。
往后一看,正好看见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生顶着傻乎乎的脸蛋,正傻笑着对我们说。
“别害怕!哥哥是来救你们的。”
曜在短暂的惊讶后,默默吐槽道,“这人你叫来的?”
默默把手中的符咒收回,我复杂地说道,“不,这次行动的人都是军队的,没这么不稳重的。”
估计是个热血上头的人类,得知情况后就在什么都没准备的情况下就冲进来了。
因为他是空手来的。
正说着,那个闯进来的男生似乎是认为我们被吓到了,所以没有反应,便长手一伸将我们两夹在腋下。
——这下他反倒是像个人?贩?子了。
随后像一只胸昂昂的公鸡一样,领着所有的孩子横冲直闯地闯出了房子。
但他踹门的动静太大了,所以待他带着我们冲出去的时候,面临的是把我们团团围起的人?贩?子墙。
看着男士慌张的侧脸,我微微叹口气。
好心办坏事,就是这样。
算了,总不能再被关进去吧?
抬起悬空的左手臂,演也不演地说道。
“情况有变,速来支援。”
男士听见了我的声音,诧异地看向我。
我另一只手拿着刀敲了敲他的手臂示意他放我下来。
男士将信半疑地将我放下,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