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撞见了不可说的事
清晨,雨还在无止休地下着。
雨的味道混杂着空气的清香,渐渐飘进屋内。
一只毛茸茸的尾巴晃了晃,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懒散地绕在主人身上。
“早上好啊……”我打了一个哈欠。
“早……早上好。”
负责叫审神者起床的烛台切光忠说话断断续续的,似乎被什么吓到了。
我眨眨眼企图让眼睛里的水雾消失,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烛台切光忠僵硬地指了指我身后。
我回头看了一眼,毛茸茸的尾巴在眼前晃了晃,“哦,忘记收了。”
“这还真是吓到我了。”鹤丸国永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拿着一个超大的饭团靠在门前,“主人的尾巴看上去好暖和的样子。”
“……就算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不会给你摸的。” 我抱着尾巴满脸拒绝。
“那还真是可惜。” 鹤球失望地啃了一口饭团,然后惊呼一声捂着嘴巴。
“……你牙齿还好吧?”
我裹好棉衣,戳了戳蹲在地上无声喊疼的鹤球,顺便把尾巴收了回去。
“不对啊……我明明是照着小光的手法做的。”
鹤丸国永缓过了气,若有所思地看着饭团。
整那么大一个,饭都给你压成锅盖子了吧。
“主上,早上好。”
今天担任近侍的是压切长谷部。
虽然和正常的压切长谷部不同,但他还是很尽责地帮我安排事务。
“嗯,早上好。”
我打了个哈欠,跟着压切长谷部走。
昨天捡回来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在角落坐着,浑身上下透露着“不要靠近我”的气息。
“主上,您今天的打算?”压切长谷部问道。
“先前还有一些东西没处理完,得先去趟时政。”我无力地动着冒出来的耳朵,“不想下雨天出门啊......”
药研藤四郎在一旁有条不絮的帮我准备饭,因为审神者头上的耳朵实在有些夺目,他不禁分了一丝心思。
“是和秋田有关吗?”
“嗯。”我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烤鱼,“时政那边希望我交出去,如果要留下的话还得过道程序。”
没理会一期一振奇怪的神情,我咬着筷子环顾一圈发现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竟然不在。
“三日月和鹤丸呢?”
“三日月说鹤丸昨天闪到脚了,今天就在屋里吃饭。”烛台切光忠说道。
闪到脚了?不愧是你啊鹤丸。
于是,吃完饭后的我,打着犒劳一下他们帮我那么多忙的念头,拿着药膏跑去看鹤丸。
据药研藤四郎的透露,我来到他们两的房间,刚拉开了门,一只脚正打算迈进去。
便看见三日月宗近压在衣服已经滑落到腰间的鹤丸国永身上。
……
沉默三秒后,我打算把腿缩回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鹤丸国永倒是反应十分迅速地抱着我的脚,“主人救命啊啊。”
而这一幕恰巧被来找审神者的压切长谷部看见了,他惊恐地看着鹤丸国永。
我倒吸一口气,随后看见鹤丸国永从脚上爬上来,他手舞足蹈地说道。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半刻,坐在榻榻米上听完解释的压切长谷部,满脸嫌弃的看着鹤丸国永。
我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把手上的药膏递给了鹤丸,“虽然不知道这个对脚伤有没有用,你姑且用着吧。”
鹤丸国永笑脸盈盈地收下了,“谢谢主人。”
我欲言又止地看着三日月宗近,最后憋了一句,“你,还是节制点吧……”
鹤丸国永从震惊里回过了神,抱着头哭道,“啊啊啊被主人听见了!”
三日月宗近若有所思地拿着药膏,看见鹤丸国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姬君昨晚上并没有听见。”
“我不信,三日月你别想骗我。”
鹤丸国永反驳道,三日月宗近无奈地指了指他的脖子。
“这里,被看见了。”
鹤丸国永捂着脖子睁大了眼睛,“这更让人羞耻了啊啊!”
今天的任务完成地非常快,不到半刻钟就结束每日出阵。
距离过去时政的时间还早,我便满足地坐在榻榻米上吃着刚刚出炉的团子。
——不得不说,出阵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吃当地美食。
“主上,信浓他们回来了。” 压切长谷部提醒道,坐在一旁就像个雕塑。
“嗯嗯,我知道了。” 我站起身拿起为他们剩下的团子走了过去。
“谢谢。”信浓藤四郎虽然有些害怕,但自家哥哥都没阻止想必是可以的。
“主人,您这么做不怕改变历史吗?”
数珠丸恒次依然闭上他的双眼,仿佛不想看见眼前悲惨的战争。
“怕什么,时间线修正可没那么脆弱。”我看向不远处穿着破衣服却开心玩耍的孩子们,“而且,因为我们开战的缘故,导致本不该死的他们死去了,做这些也算是图个安慰吧。”
“是啊,是我们将他们卷了进来,做这些是理所当然的。”
和泉守兼定抱臂说道,在他身边堀川国广略带着伤感看着远方。
“国广你这么消沉干什么?”和泉守兼定重重拍了下堀川国广的背,差点被他拍到地上,“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再消沉可没用。”
“我知道了,卡内桑。” 堀川国广又重新恢复了笑脸。
我默默看着他们,虽然变成了暗堕刀却还是在尽职地守护历史呢。
刀剑的......本能吗?
收下疑惑,我将转换器打开,在启动的那一瞬间,原本稳定的时空突然失控。
“主上!”
压切长谷部那张惊恐的脸是我最后看见的画面。
“嘶。”我揉了揉被撞疼的脑袋,“这破玩意也太不稳定了吧。”
黑暗中,一把刀剑抵在我脖子上。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本本你在这干什么?”
对方手一颤,“我不是你本丸的山姥切长义。”
“嗯,看出来了,毕竟本本是不会对我举起刀的。” 我移开了他的刀尖,扶着身后的桌子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那换个说法,山姥切长义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这与你无关吧。” 山姥切长义转身不想理我。
“别介啊。” 我揉揉摔疼的肩膀,赶紧跟了上去。
“为什么要跟着我?” 山姥切长义已经尽可能地压抑着拔刀的冲动。
“因为我迷路了啊,周围就你一个人。” 我从兜里拿出来糖果递给了山姥切长义,“等我找到了他们我就不跟着你了,怎么样?”
“想用糖诱惑我,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山姥切长义虽然嘴上那么说,但还是接过了糖果。
“哈哈哈,抱歉抱歉,身上没有带吃的只有糖。”
“你还想用吃的诱惑我?” 山姥切长义迅速抓住了重点,“我可不是小孩子。”
“好好~”
我十分敷衍道,随便探查了一下周围的气息,意料之中的没什么发现。
山姥切长义十分不爽地看着审神者。
自顾自地跟上来,又孤身一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她本丸里的刀剑都这么不负责任吗?
山姥切长义正皱眉看着审神者毫无警惕地走在前面,忽然迎面吹来了一阵不详的风。
山姥切长义迅速拔出了刀,做出了防御姿势,转身看见审神者还无防备的站在原地好奇地朝风来的方向望去。
“你在干什么?” 山姥切长义咬牙切齿地说着,将审神者护在了身后。
还没等我回答,刺耳的声音从树后传了出来。
“哼哼哼。” 她低笑着,“哟,长——义——没想到你还能找到一个灵力高强的审神者啊,呵呵,只可惜她还需要你来保护呢。”
我瞬间来气,“我才不需要他保护呢!话说你谁啊?装神弄鬼的小心真正的鬼就在你身后哦。”
站在树后的她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巴还挺厉害的。”
“那真是过奖过奖。”
她脸色青紫地说道,“我可没有夸你。”
“那我也没感谢你啊。”
我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小样,就你这实力还想斗过我。
果不其然她气的直跺脚,“你!”
“喂,你为什么要惹怒她?” 山姥切长义拉着我,生怕对方一个暴怒就杀掉审神者。
“看她不爽。”
山姥切长义本想劝解的话语瞬间被他忘光了,他铁青着脸抽着嘴角将审神者摁在身后。
“哼,我还真是没见过敢跟我叫板的人。”
“现在你见到了。” 我耸肩,这个女人有点自大啊。
她气得面目狰狞,“我要让你后悔你刚才所做的一切。”
说完,手一挥,黑暗中数十振刀剑从树林里窜出来,将我们包围。
很奇怪的是,这些刀剑的眼神里都没有高光,像个人偶一般机械地听着她的命令。
我微微皱起眉,右手掐诀。
“怎么样?害怕了吧!这可是我的最高杰作,不论受多重的伤他们都会完成我下的任务。”
她非常自豪地说道。
我叹了口气,扶着额头。
好久没出门,我居然忘了还有这种人的存在。
看着我叹气,她笑的更大声了,“哈哈哈,去死吧!”
为了尽力地瓦解山姥切长义的精神,随着她的命令,山姥切国广越过同伴站了出来。
山姥切长义看见山姥切国广的瞬间,瞳孔猛然缩起来,就连手中的本体都有些拿不稳了。
山姥切国广沉默地拔出了刀,在她疯狂的眼神下冲向了我。
我正想着压制他,山姥切长义先问一步闭着眼放下刀挡在我面前。
铛——
刀剑相交的声音传来。
山姥切长义疑惑地睁开了眼。
身上带着审神者灵力的同振站在他面前挡下了山姥切国广的刀刃,他冷哼一声弹开了山姥切国广,看着山姥切长义说道,“真是不想看见这样的我。”
“大将!”
药研藤四郎一把将我拉出战局,和其他刀剑汇合。
“主君。”
一期一振淡然笑着,朝药研藤四郎点头挡在我们前面。
被粟田口围住的我,默默放下手中蓄力的法决。
“嗯,大家都没事吧?” 我有些担心时空裂缝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放心,我们都没有受伤。” 信浓藤四郎举起了刀刃对着周围虎视眈眈的敌人。
见到这么多刀剑,她丝毫没有胆怯。
“哟,还有帮手啊,正好,就让我看看我的杰作与暗堕刀究竟谁最强!”
话音刚落,应着她的命令刀剑们如洪水般涌来。
一期一振他们皱眉举起刀刃。
“别、别伤害他们!” 山姥切长义急急忙忙地喊道,颤抖的手几乎拿不住本体。
“哈?”山姥切长义挡住攻击,本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因为山姥切长义的一句话让对方逃跑了,山姥切长义十分不爽,“他们已经不是你认识的人了!”
“我……我知道的……” 山姥切长义痛苦地蹲在地上,完全放弃抵抗。
叹了口气,我指挥道,“擒贼先擒王,无须与他们纠缠。”
“主人?!”
山姥切长义不解,审神者这话的意思是让放过这些刀剑吗?
“小心身后。”我打断了他,山姥切长义气愤地转身把来袭者给踢飞了。
“他们看上去毫无神智,先干掉下令的才是最主要的。”
“我知道了。”
山姥切长义不再疑惑,他将山姥切国广一脚踹飞,刀尖直指女人。
我拔出三日月宗近走前交给我的本体,挡住了山姥切国广即将刺向山姥切长义的刀刃。
山姥切长义看着刀刃,眼泪就这样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