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依靠的孤独感是旁人无法感同身受的。所以他深深懂得夏侯淳这些年的艰辛,而刚才她说的那句死过一次,也被叶无尘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怪我,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你就好了。”
相比起上一世的结局,如今夏侯淳已经很满足了:“现在也不迟呀,至少让我知道在这个世上我还有一个亲人。”
叶无尘看着她,有些迟疑道:“叶槐……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时就是因为他的出现夏侯淳还让计晖去查过自己娘亲的身世:“安阳县第一次见他时我以为他是娘亲那边的亲戚,对了,你认识他吗?”
夏侯淳之所以会这么怀疑,是因为叶槐和她实在太像了,两人的五官简直如同一人。
叶无尘道:“虽然暂时还没有证据,可是我怀疑,叶槐他,很可能是你弟弟。”
夏侯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傻傻的啊了一句后,道:“不能把,夏侯平若是有了喜欢的女子都是直接抬进府里。”而且不知是不是夏侯平的子嗣缘浅,这些年府里的姨娘不少,可能怀孕的却寥寥无几,若是叶槐真是夏侯平的私生子,他也不该藏着掖着拿去扔了啊。
叶无尘接下来一句话彻底将夏侯淳给打懵了。
“不是他和别人的私生子。”
夏侯淳缓了许久,才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我娘?”
她的脑中不自觉得浮现出叶槐那张与自己极为神似的脸,虽然他们身高体型相差甚多,可无论从容貌还是五官上,他们都有太多相似之处。若不是夏侯淳女扮男装与他有过对比,这种相似极难被人发现。最开始她也曾疑惑,所以在安阳县时便让计晖去查一下叶槐的身世还有自己的母族,可她却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
这,如若叶槐真是与她一母同胞,那当年娘亲生产那一夜必定大有猫腻,而这幕后黑手除却王氏外还能有谁?
夏侯淳双腿一软,紧紧捏住了叶无尘的胳膊:“叶无尘,你、你能确定吗?”
这十几年来叶无尘一心就扑在找叶无忧这一件事上面,之前是因为一直没有任何头绪所以毫无进展,可自从找到夏侯淳确认她的身份后,再去追查十几年前叶无忧之死的真相,其实并不难。纵使王氏手段狠毒,可也就是个家宅后院的妇人罢了,她的手伸不到外面,做事情就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十有八九。”
两人并肩坐在扁平的大岩石上交谈,明媚的日光将夏侯淳晒的小脸通红。两人各怀心神
远处季晓生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嚷着:“不好了不好了……”
叶无尘见有人来,立刻站起身,与夏侯淳拉开了些许距离。
季晓生一路跑跑跌跌,慌里慌张的失态模样没有了半点世家公子的仪态,想必应该是发生了大事。
夏侯淳与叶无尘一同上前,季晓生跌跌撞撞的抓住了叶无尘的双手跪在地上哭嚎。
季晓生年纪与夏侯淳不相上下,性子却极其的软弱,他只埋头断断续续的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叶无尘向来厌恶男子哭哭啼啼不成样子,他压着心中的不耐问道:“你先别哭了,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从季晓生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夏侯淳大概理出了头绪。原来袁明和胡仙林各自斗气走后,竟意外的又在一处碰上,更巧的是他们又一同看上了一头梅花鹿,两人互不相让各自射箭斗狠,竟将那梅花吓得四处乱蹿,到这里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坏在坏在袁明和胡仙林只顾着抢夺梅花鹿,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不知两人是谁的箭射到了闻声而来的野猪,那野猪中剑后狂性大发,猛追两人。
毋清清和静娴公主还有夏侯蝶,于丹听到动静赶来时野猪已经彻底发了狂,毋清清与野猪打斗之际命夏侯蝶放出信烟。
季晓生说的断断续续,说到这里竟是又嚎啕大哭起来。夏侯淳忙追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然后……”季晓生一边擦泪一边磕磕巴巴道:“然后夏侯蝶说信烟不见了,大理寺卿被她气的失了方寸,那野猪将她撞伤后又继续追我们其他人,大理寺卿见打不过就让我们四散开来各自逃命,我、我就逃出来了……”
野猪发疯极难控制,其提醒彪悍,动作又迅猛,有极高的耐力与冲劲,且极为记仇,饶是武功高强之人轻易也不会惹怒这种牲畜。看来这野猪倒是欺硬不欺软,见这季晓生没什么战斗力便让他逃出来了。
“野猪十分难缠,他们恐有生命之危。”叶无尘看向夏侯淳:“我必须去一趟。”
夏侯淳点点头:“嗯,你去吧,我和季晓生在这里等你。”
叶无尘面露难色,他将夏侯淳拉到旁边压低声音道:“王氏收买的御林军就在这林子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夏侯淳当然知道现在情况不明朗,王氏收买的御林军很可能已经将箭矢瞄准她伺机而动,与叶无尘分开是十分冒险的决定,但是那些人也不可补救,夏侯蝶另说,毋清清还有赵云绝不能有事,夏侯淳笑笑:“可若碰上野猪岂非更危险?”
见她这般笑着叶无尘就心痛难受,这姑娘从小在后娘的管制下能长成这般大已是不易,还能保持这般心善,更叫他无地自容。“我是你舅舅,你相信我。”叶无尘拉起夏侯淳的手:“同我一起走,我会护你周全!”
其实这纯属于叶无尘多想了,她并非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只是毋清清与计晖是表姐妹,而赵云也多次帮她解围,其他人的性命夏侯淳可以不放在心上,可这两人是绝不能有事的。但是若是她留在这里只怕叶无尘也无法安心,反倒可能会害了他,夏侯淳思虑片刻后下了决定:“好,到时我离那野猪远点就是,躲在树上它总找不到我。”
两人赶到季晓生所描述的地方时,已经不见毋清清几人了。现场还有许多凌乱的打斗痕迹。“循着这些痕迹应该能找到他们。”夏侯淳指着地上杂乱无章的脚印道。
这森林广阔,树木繁多,虽然有专门负责守林的打理,可杂草和纵横的枝桠是难免的,沿着脚印越走越偏,不多时就失去了来时的方向。
沿路杂草越来越茂盛,周遭的树木也越来越粗壮,夏侯淳皱眉叫停叶无尘:“这路不对劲,我们好像走到道场禁区了。”
“他们应该被野猪追的误入禁区。”刚才一心看着脚印没有留意周遭的环境,叶无尘这时仔细观察之下才发现端倪:“不好,这里是虎啸山地界!”
虎啸山?夏侯淳问:“是在道场外看到的那三座连绵的山脉吗?”
“对。”叶无尘此刻也有些慌乱了:“皇家道场分了地界,我们能活动的范围只是这片森林,虎啸山是不可踏足的。只因虎啸山内野兽众多,且都不受驯服,以前就曾有过百姓误入虎啸山被野兽攻击致死的例子,有大理寺卿在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我们不也误入了么。”夏侯淳将头上的发带解下,撕成了一条条的,绑在了一根枝桠上:“他们被野猪攻击只顾着逃命,一时不查跑入禁区很正常,我现在这里做个记号,省的返回时迷了路。”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就失去了脚印的痕迹。叶无尘四下一通翻找也没找到脚印:“怎么到这里就断了,他们人呢?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吧?”
这四周是一片复杂的岩石地势,附近有许多天然形成的石洞,再往前不远便是一个下坡,站在上面往下看只能看见郁郁葱葱的树干,不知何处是底。夏侯淳走到那下坡的边缘处,在一片野花中找到了血迹,还有足迹。“你快来看,他们是不是掉下去了?”
那足迹被花丛掩盖,若是不扒开根本看不到,而血迹则是溅在鲜红的花朵上,若是不细心也很难察觉。叶无尘道:“你心很细,观察入微又能合理猜想,适合做刑探。”
“我对高危职事没有兴趣。”夏侯淳探出上半身往下看了看,见没有野猪的踪迹,才双手拢在嘴边喊了一句:“下面有人吗?”
不一会就从地下传来了回声,只是那声音让夏侯淳大失所望。
夏侯蝶:“救命,救命,快来救救我!”
“我们走吧。”夏侯淳起身准备拉着叶无尘往另一个放在再找找。
叶无尘笑笑,正欲同她一起走。
“你小点声!!”很快,一个少年的声音打断了夏侯蝶的呼救:“难不成还想把那头野猪引过来吗?”是赵云的声音。
夏侯淳的脚步一顿,暗骂:“作孽。”她看着叶无尘道:“赵云也在下面,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叶无尘点点头:“那我下去看看。”
“一起吧。”夏侯淳道:“万一你下去以后野猪又返回来了怎么办,再则他们定是受伤了,一时半会也上不来,我们在下面汇合再想办法。”
对此叶无尘没有意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