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亲手将一颗树苗种在了土壤之中。一晃十三年,斯人早已不在,而那桃树竟已结了如此成熟的果子。
夏侯淳出生起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就被封锁住了,就好像此人从未存在过。夏侯平知道,这只不过是夏侯淳的无意为之,可却也正巧击中了他内心里唯一一块柔软。
是你吗?用这种方式控诉我,教我待我们的女儿好点。
夏侯平接过桃子,也不管洗没洗过,就着最红的那块先咬了一口。汁水顺着齿缝流进喉咙,那香甜的味道爆满口腔。
无忧,真甜啊。
夏侯淳看着夏侯平不寻常的反应挑了挑眉,没想到此举还有意外收获?她可不是无事献殷勤的小白兔,夏侯平也不是父爱爆棚的凡夫俗子,说到底她不过是利用桃子来卖个惨,她不信夏侯平猜不到她的意图,听不懂她的话外音。
夏侯淳才不相信一颗桃子就能唤醒夏侯平沉睡了十三年的父爱,问题肯定是出在了桃树上。这锦上添花的桃树,改日还得好好查查。
李全非常识时务的从茯苓手中接过果盘,笑道了一句:“还得是大小姐贴心。”
夏侯淳十分配合的微微一笑,看着夏侯平声音甜美:“父亲辛苦,女儿应该的呀。”
夏侯平整理好思绪,看着自己今非昔比的长女,沉声道:“今日我已去国子监打好招呼,明日一早你便同你妹妹一起去罢。晚点我会让李全给你送几套衣服和银两,记住,在外行事,凡以夏侯府荣誉为先,莫要失了分寸。”
“女儿时刻谨记父亲的教诲,谢谢父亲体恤女儿。”
一直到两人都回了院子,茯苓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问道:“小姐,刚才老爷说给您送衣服来,我没听错吧?他还要给您送银子?这桃子这么厉害吗?明日咱们再去送吧!”
“傻丫头。”夏侯淳好笑的捏了捏茯苓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道:“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再做,只会遭人厌烦。”
“哦。好吧。不过能有新衣服就很好了,咱们还有银子了,奴婢可以偷偷出去给您买糕点吃,这比过年还开心呀。”
“你就听到说送衣服送银子,没听到说去国子监呀?”夏侯淳有些好笑的看着茯苓。
“国子监?”茯苓跟着念了一遍,问:“那是什么?”
夏侯淳简单的和茯苓介绍了一遍国子监是什么地方。
“哦,小姐,您的意思是以后您要去上学是吗?那茯苓怎么办?茯苓能不能和小姐一起去?”
夏侯淳摸了摸茯苓的头,以示安抚,道:“不能。我有别的任务要交给你。”
“啊…”茯苓怯怯的道:“可是…可是…奴婢不想和小姐分开。”
“你听我说。”夏侯淳严肃的看着她,道:“以后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交给你,除了你以外我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希望从现在开始,茯苓能改变一下,为了我们能过的更好,茯苓努力一下,忍耐一下,好吗?”
看夏侯淳说的这么郑重其事,茯苓紧张的点点头:“茯苓知道了,小姐您放心,不管小姐让茯苓去做什么,茯苓都会努力做好的!”
一刻钟后。
“啊…?”茯苓看着铜镜中陌生的自己,嘴巴惊的能塞下一颗鸡蛋:“这…小姐,为什么奴婢要扮成这样啊?”
现下茯苓哪里还有平时甜美可爱的样子,长裙被短衣粗布衫代替,一头秀发乱糟糟的扎成一团盘在后脑,脸上被抹了几道锅底灰,活脱脱一副落魄少年郎的模样,说是乞丐堆里跑出来的都不为过。
夏侯淳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好玩,她认真的叮嘱道:“明日一早你就去西街最繁华的地方,找个阴凉处去卖桃子,价格你自己定,怎么卖你自己说了算,只要你能卖出去就好了,卖多卖少都可以。但是不能让任何人认出你来,更不能教别人知道你是女孩子,就将你自己当做家徒四壁的穷小子,记住了吗?”
茯苓虽然不懂夏侯淳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见她说的这么认真,也跟着十分认真的用力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小姐。”
“对…不对!”夏侯淳纠正道:“刚才怎么跟你说的,以后没有旁人在不许再叫我小姐以奴婢自居。重说一遍。”
茯苓想了想,粗声粗气简洁的道:“是!”
夏侯淳“…”无奈一笑,真是傻丫头。
两个人又练了一会,直到院子外面有人敲门。李全的声音从们外面传来。
“你去收拾一下,明天先这个样子准备就好。我出去同他说几句。”夏侯淳匆匆叮嘱了两句便出去开门。
“大小姐,这是老爷托小的拿来的衣服和银子。”李全站在门外,手里捧着几套纱裙,料子一看就不错,价值不菲。
夏侯淳悲哀的想可能也就上辈子和亲的时候穿过与之相同价值的衣服。
“辛苦刘叔了。”夏侯淳从刘全手中接过衣服和银袋子,她把衣服放在地上,拿起沉甸甸的银袋子从里面拿出一锭雪花银塞在了刘全手中,十分客气道:“这么晚,辛苦刘叔跑一趟了。”
刘全受了惊吓一般将银子推了回去,赔笑道:“大小姐说的哪里的话,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
夏侯淳又把银子推了回去,笑道:“刘叔与我客气什么,往后我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需要麻烦刘叔呢。”
刘全欲推的手,顿了顿,道:“大小姐只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叔先收下淳儿的心意吧。”直到夏侯淳看着刘全将银子收入怀中,脸上笑意更深:“也没别的事,今日见父亲如此喜爱淳儿院子里的桃子,想必这桃树来历不凡,不知刘叔可能指点一二?”
刘全四张望了一番,确定无人后,才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这桃树在小人来的前一年就有了,听说…”他顿了顿,将声音压的更低了:“听说是老爷与先夫人亲手所种。”
我…娘吗?
夏侯淳恍惚一怔,随即恢复正常,她笑了笑,关怀道:“天黑路暗,刘叔小心些,淳儿就不送啦。”
“哎,哎。”刘全见自己的差事办好了也不多留,道了句安匆匆走了,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