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把鼻涕之后,他终于拎着自己的医药箱上路了。
今天的任务是,给虞娘子做病后复诊回访,反映大理寺的客房和饭菜是否满意,给出评价并让其登记在册,好为年末领赏功绩添上些许。
还没走到铺子前,远远地就看见粉衣小娘子站在门口,直勾勾盯着铺子里忙碌的身影发愣。
焦方源很是好奇,他快步走到身旁出声问道:“这位娘子,你找人吗?”
“啊!!!”
正在思量着怎么跟虞夏开启今日第一句美好交流的萧若芙被突如其来的男声吓了一跳,惊呼出声,一个飞扑躲在虞夏身后,软软道:
“虞娘子,好害怕,吓死我了…”
焦方源:“…?”
虞夏本来也是被吓一跳,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轻轻地拍了拍绕在胳膊上的柔荑:“没事的萧娘子,有我在。”
萧若芙不可置信地抬头,她抬头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连小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你…怎么知道…是我…”
虞夏温婉一笑,萧若芙被晃了眼。
“因为我记得萧娘子的声音啊。就像春日的第一抹暖阳,寒冬的第一朵腊梅,天真烂漫。”
“……”
完蛋了,她要喜欢虞夏一辈子了。
萧若芙完全要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过了好久她才意识到自己跟个痴儿一样攀在虞夏身上,猛然松开留下句“虞娘子我有事先走了”又跑了。
虞夏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这萧娘子,还真是年轻有活力。
目睹了全程的焦方源更是摸不着头脑,他跨步进来:“小老板,她是谁啊?找你的吗?怎么那样啊?”
虞夏招呼他坐下,照常上了一壶花茶,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焦方源。
“这么说你跟这萧娘子今日才是第二次见面,连话也没说上几句。她对你有点热情过头了哈。”
“许是我这里的花很对萧娘子胃口,又或许萧娘子本来就是像太阳热烈的人。”
“你说得也是。”
焦方源喝了一口花茶,脸上尽是满足,忽然拍了拍脑袋:“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我今日是来找你复诊回访的。”
他正了神色:“小老板,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啊?”
听着他故作严肃的语气,虞夏回得乖巧:“回焦大人,都按您的方子吃着,不敢有丝毫差错。”
“嗯,不错,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虞夏将手伸出去。
虽然依旧能看出歪扭的伤痕,但好在已经淡成了淡粉色。
“胸口那道伤我不方便看,许姐姐说快淡下去了吗?”
虞夏一愣:“兰姐她几日前回娘家去了,我不知道…但我按时抹着药,想来跟手上的伤痕差不了太多的。”
“回娘家去了?”
“嗯,说是父亲生了重病,时日无多,想最后再见见她跟小宝。”
“唉…那先这样吧,也没其他法子了,反正有什么难受的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哦…”
“嗯…”
“那个!”
两人的交谈被一道女声打断。
焦方源抬头望去,之间刚刚跑走的小姑娘此刻又重新出现在门口,她胸口上下起伏着,微喘着气,手里还提着一块打包好的糕点。
“我可以帮忙…”
看着包装,焦方源一乐,扭头对虞夏道:“看来今日我有口福了。”
.........
敞亮的内室里,萧若芙红着小脸,眼神不断躲避。
身旁的虞夏褪去了一层层衣物,只余单薄的里衣,松垮挂在肩头,半遮半掩露出灼目的红色抹胸。
萧若芙:“……”
白皙透亮的肌肤宛若上好的羊脂玉,又似高上盛开的葳蕤琉璃花,美中不足的是,胸口处那道丑陋深色的疤痕,像是用一把剪刀硬生生从完美的绣品中间割开。
萧若芙用指尖剜了黄豆大小的膏药,动作轻柔地往上涂抹。
突如其来的冰凉感让虞夏不禁缩了缩。
“是…怎么弄的?”
“是金仁风。”虞夏神色淡然:“他当时也抓走了我,若不是江大人及时赶到将我救了出去,不然还真的要被扒皮呢。”
金仁风的事情萧若芙有所耳闻,她当时听着就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的人,她没想到虞夏也是受害者之一…
她当时该有多害怕、多疼啊……
手背被什么烫了一下。
滴答滴答,一下接一下。
虞夏不禁怔愣:“萧娘子,你…你怎么哭了?”
“我…我没事…”
萧若芙知道自己失态,飞快摸了眼泪继续给虞夏抹药:“还疼吗?”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萧若芙吸了吸鼻子,均匀涂抹,轻轻朝疤痕吹了口气,像是在安抚虞夏。
虞夏失笑:“萧娘子别担心了,我没事,这伤疤真的不疼了。”
“这药我知道,祛疤效果很好的,”萧若芙拉住虞夏的手,透着乞求的味道:“我每日都来帮你上药,好吗?”
“这怎么…”
“我不麻烦,我喜欢你!”
萧若芙抢着虞夏说出这句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脑子已经宕机,也不得什么逻辑分寸了:
“第一次知道你是在朋友嘴里,刚开始是很好奇,后来亲眼看见你就很喜欢你,想和你做好朋友,你坚强勇敢又很能干,虞娘子你真的真的很好…我想跟你亲近…”
一股脑将自己想说的话全部倒出来之后,萧若芙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她却不敢去看虞夏的反应,她害怕虞夏把她当作什么登徒子撵走。
室里安静的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萧若芙都要以为虞夏要拒绝的时候,虞夏笑出了声。
她说:
“我是正月初十的。”
萧若芙:“啊?”
“以后莫要叫我什么虞娘子了,就叫姐姐吧,行吗,芙儿?”
“…行,行的,特别行!”
萧若芙反应过来欣喜若狂:“夏姐姐,你还记得我的生辰!”
“你说的话,姐姐都记得。”
......
小剧场:
一日倾盆大雨,让江翊屋外墙角的金锭露出了真面目。
一堆泥石块,金黄的颜料顺着积水朝地势低的地方流去。
江翊:“……”
恰巧,焦方源的宿舍就在地势低的地方。
他“哗啦”拉开门,看着满地的金黄:“…谁拉这了?”
李莲路过,嫌弃逃走。
何苍路过,嫌弃逃走。
焦方源:“……那谁,你来帮我一下…”
侍卫装作欣赏白日月色,飞快逃走。
“……”
最后,在江翊的淫.威下,焦方源骂骂咧咧得收拾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