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里面穿的厚厚的冬裙,脚上穿着自己穿过来的靴子,再套上羽绒服,到了帐篷后,又要进行很多运动,手摸着比艾瑞克还暖和多了。
等慢慢习惯这种表演方式,发现自己真的也能赚钱后,就让他把一些她认为好危险的项目撤掉了,换成两人一起表演。她宁愿少赚一点钱,也不想他出意外,像那个口中喷火的表演,她看着就害怕。
他一向听她的,她一提,他就老老实实出去改了节目单,改完还看着她,问她满不满意。
“我又看不懂,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老老实实的按我说的改?”阿贝故意为难他。
“要不,我教你俄语吧!俄国人和英国佬还有法国人的关系现在都不怎么样,你在这里说英文说不定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提起这个才让他想起来了他听来的一些消息。
俄国一直想要打君士坦丁堡的主意,双方不知道打了多少年了,就是没有打出个结果。而君士坦丁堡位置特殊,英国和法国也打着各自的小算盘,每次俄国稍微占上风的时候,他们总是横插一杠,所以双方关系并不怎么和谐。
说来说去都是争地盘惹的祸,还是争的别人的地盘。
都怪他平常不太关注这方面的消息,而且这里因为处在伏尔加河和其支流奥卡河的汇流处,来往商船特别多,说各种话的都有,所以他一时没有想到上面来。
“要不,要不我以后少开口说话吧!”她已经要学三门“官方语言”加上一门外语了,要是再加一门,好难的!还好她学的不少歌曲都是德语歌,不然她岂不是又没有多少用处了?
“你不愿意?”他一看阿贝那为难的脸色就知道她是什么想法。只要一提到学习,哪怕她事后还是会老老实实的去做,但总免不了想抗议一下,她说那叫“垂死挣扎”。
“我也没有不愿意,就是,这不是我在这边呆的时间短吗?要不,就不要学了吧!”又学不了多少,以后也不见得会用得着。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他突然就动了逗一逗她的念头,语气变的伤心又失落。
“学,学,我学,行了吧!”阿贝听他好失望的样子,想到他之前说过的只总是一个人,很孤单,一时心软,就口快的答应了。
说完这话后她本来心里有点小小的后悔,看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就认命了,心想就这样吧,让他开心开心也好,多学一门外语,以后要是失业了,当翻译也不错。
艾瑞克的节目单是真丰富,他既能唱歌,也能表演腹语,骗术和魔术,不怪他的生意最好。现在加上他和阿贝的合唱,对唱,还有他伴奏阿贝跳的各种民族舞蹈,他们俩现在是当之无愧的、整条街上最靓的崽。
阿贝学过一些俄罗斯的民族舞,而她主修的芭蕾从十八世纪晚期起在俄国就特别受欢迎。哪怕在现代,她所知道的,世界上最出名的芭蕾舞公司也是俄国的。
艾瑞克还说这里也会有很多波斯商人,她又让他加上了灵蛇舞,就和肚皮舞差不多,是中东那边以前祭祀祈神时跳的舞,好像是求子什么的吧!
艾瑞克去过的地方多,会很多种乐器,不管阿贝提出什么类型的舞蹈,他只看她跳一遍,就能配合她奏出适合的音乐,阿贝和他配合的特别愉快。
而且他把她之前落在这里的衣服都留着,她让他把那套库尔塔的上装剪的短短的,用来跳灵蛇舞用。至于她在马戏团留下的芭蕾舞裙现在太小了,她穿不了。又让他把以前的长袍拆了做了条裙子,把芭蕾舞裙上的轻纱剪下来,缝到裙子外面,勉强凑合吧!
艾瑞克的手艺是真好,等他做完,阿贝上身试一试满意的不得了,觉得她可真会物尽其用啊,能想出这么节省的办法。
周日的时候,艾瑞克说今天不上班,等吃过早餐后一起去教堂,之后再带她到处逛一逛。这里有很多中世纪留下来的建筑,护城墙,救世主塔楼等,看起来巍峨又壮观。他还说这还有一个大船厂,她应该还没有见过,也会带她去看看。
阿贝先是点了点头,她记得周末的时候很多人都是要去教堂做礼拜的,很多生意也都是几天歇业,他忙了一个星期是应该放一放假。
可一想到他说的是两人去教堂,去教堂可是要捐钱的,她马上又摇头,说:“阿司说了教堂都是骗人的,不一定都是好人,你可不要傻乎乎的被骗。”怕他不信,她马上提出佐证:“你记得以前在非洲碰到的丧尽天良的贩奴船吗?那也是经过教会首肯的,而且不少传教士自己也亲自参与了,可见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还说回去后让他看一看相关的电影,好多传教士就是打着上帝的名义敛财。像在北美比较出名的电视传教名人“谭蜜.菲.贝克”和她的先生,他们俩想要什么东西,开口时总是会说:“上帝想要我拥有它。””
其实他就是提议去看一看这座据说很庄严宏伟的天使长米迦勒大教堂,建于16世纪,距现在都年三百年了,很值得一看。仅此而已,和信不信教没关系,他也没打算慷慨解囊,显然阿贝误会了。
看他还不说话,她马上着急的补充,“你信我的,阿司不会骗我的。他看了好多新闻,还看了圣经,阿司说了信仰是个好东西,但是管理这些的人不是好东西,他们就是为了给自己牟利。”
他这边书籍资源有限,可供选择的余地不多,所以他也看过好几遍圣经,他赞同阿司说的话,就是难为阿贝竟然还记得这么多。
“真的,不信等你跟我回去自己查一查,这些宗教组织就是最赚钱却不用交税的机构。历史上的基督是个好人,可是打着他的名义敛财的人却不是好人。你别被人哄几句,就老老实实的捐钱,你赚点钱也不容易。”
“我就是想去看一看那里的建筑,你都想到哪里去了?”他看她越说越离谱,只好无奈的解释。
“那,那我还不是怕你傻乎乎的被骗了嘛!人家一片好心,你,你不感激就算了,你还笑话我!”阿贝看他在那里笑,很有点不服气,捏着他的两只耳朵威胁:“你还笑不笑了?”
他马上一本正经的点头,保证不笑了,她才像打了场什么了不得的胜仗一样,故作骄矜的说‘那暂时就放过你吧!’
两人又玩闹了一会儿,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出们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也不远,就在市中心伏尔加河岸的小山坡上。艾瑞克说那叫克里姆林宫,建了有三百多年了,最开始是做防御工事用的,所以周围环绕着高高的、长长的红砖围墙。
她数了数,围墙上有十三座塔连接而成。阿贝虽然不懂建筑,但是她听艾瑞克讲这些背后的故事,总觉得自己好像也感受那种保家卫国、虽死不悔的悲壮,和萦绕其间的沧桑感。
两人沿着城楼跑了一圈,这里摸摸那里蹭一蹭,满足了好奇心,脸上也被高处的冷空气冻的红红的,才想着下来。
艾瑞克怕她跑太急了滑到,赶紧拉住了她,两人就这样手牵手的慢慢逛。他可以给她讲解相关的历史和故事,不管是什么历史遗迹,只有了解了它的过往,和其承载的故事才更能激起观看者的情绪。
比如克里姆林宫左边拜占庭风格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听说建的更早,好像距离现在有八百多年了。他怀疑就是仿照的当初拜占庭的教堂建立的,两者都是以东正教为国教。
“这个教堂好像一个白色的城堡,我们那里的教堂都是尖顶的,可这个顶上是圆圆的洋葱头。”
“嗯,不同的教会的教堂也不一样,你们那里主要是基督教,这里是东正教,你看克里姆林宫也是彩色的洋葱头。”
两人时而慢悠悠的逛,看到有故事的建筑,他就停下来讲给她听。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反正她的表情是很到位的,艾瑞克分享的也很有成就感。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两人就会快跑一阵,好保持身体的热量。
另一边,来自撒马尔罕的波斯商人看过艾瑞克的表演后一直对他赞不绝口,回程的时候谈论了一路,慢慢的关于这个神奇的表演者的消息越传越远,甚至穿到了波斯皇宫。
正无聊的皇妃听说了艾瑞克的事,表示来了点兴趣,为了取悦最宠爱的妃子,波斯王派了最信任的宠臣达洛加前往俄罗斯寻找艾瑞克。
不巧他找来的时候,艾瑞克恰好带着阿贝在外面游玩,参观这些古建筑。他们在两人表演的帐篷里没找到人,上面挂着“歇业一天”的告示牌,一行人不死心的打听到他住的地方,可惜在那里也没能找到人。
想着第二天艾瑞克肯定会开工,而自己带的这帮人为了能早日完成王交代的任务,一路紧赶慢赶,早已人困马乏,停下俩修整一晚也好。
就这样,达洛加带着自己的人就近找了个地方落脚,该休息的休息,该补充的物资赶紧补足,尽量养精蓄锐,明天好带着人回去复命。
到了第二天,等阿贝和艾瑞克慢悠悠的上工时,达洛加安排的人早已经等候多时,一看到这个带着面具的怪人出现,立刻打了个手势,让自己的同伴回去通知达洛加,自己打算上前交谈。
阿贝眼尖的看到这人鬼鬼祟祟的和另一个人打了个手势,那人就快速的跑开了,而且这两人腰上都挂着刀。
“艾瑞克,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肯定是看我们俩生意好,想打劫的。他们肯定还有同伙,我们赶快跑吧。”阿贝踮起脚尖靠近艾瑞克的耳朵小声却快速的说完,马上拉着他的往回跑,跑到人多的地方就好了。
艾瑞克自然也注意到了等在帐篷外的两人,虽然他不觉得是阿贝猜想的原因,但也警惕的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套索上。可一想要是他当着阿贝的面干那种血腥事,肯定会吓着她的。
算了,还是跑吧!
达洛加带来的人一看他们俩跑,也跟着跑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人可不能把人放跑了,完不成任务如何回去和王交差?不说贬职受罚,能不能保住项上人头都不好说。
因为害怕未能完成任务而带来的各种潜在威胁,这个追的人也特别拼命。艾瑞克还好,早就练出来了。可阿贝虽说体力还不错,也有意的练过长跑,可哪里跑的过受过军事训练的专业人士,她跑的肺都要炸了,可偏偏还是没能摆脱后面的追兵。
艾瑞克看她实在是跑的够呛,一把捞起她甩在背上背着她就跑。他虽然才十五岁,可是身高和体力都远超同龄人,背个阿贝还是不成问题的。
后面追的这个波斯人没想到两个孩子体力这么好,本以为两孩子跑累了,自己也打算停下来歇一歇,可这个大一点的孩子竟然背起小的那个又跑了起来,他不得不提脚开始追,心里想着要是援兵再不来,他也快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