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大门,好像冰火两重天。
在里面时间好像另一种算法,完全不感觉困倦,可是出了门,却发现已经凌晨一点。
“咱住哪啊?好不容易出来,不能回学校吧。”我冻的瑟瑟发抖地说。
当时来时灯还没亮,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金色飞贼上还漂浮着大片大片像钻石一样的云朵,“上面不会就是酒店了吧。”
布雷斯点了点头。
“最低级的是一千加隆,高一层就加一千加隆。”他说。
我都傻眼了,怎么这么多有钱的啊?
“都是从这儿赢来的,也不真正属于他们,今天赢明天输,在这里一万就跟一块似的。”
“我们要不住这个?”他指了指天空,“我还剩点钱,也不是请不起大小姐。”
“算了算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还是回宿舍吧,我捂紧了我刚赚的沉甸甸的钱包。
我第一次觉得我自己穷。
“还有个地儿!”布雷斯眼睛亮亮的,“但我怕你嫌弃。”
-
“原来你说的这地儿是你家啊。”
“是啊,欢迎布莱克小姐做客。”他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从没想过布雷斯居然在翻倒巷有一处宅子,我也想象不出,他一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竟然会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
这儿的建筑拥挤又密集,很高,就算在白天也没有太阳,整个巷子都像是被挤变形似的,歪歪扭扭的。
看来真跟他说的那样,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啪”一声,布雷斯打开了灯。
“我家有些破,你别嫌弃就好。”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屋子很小,楼梯狭窄,像是高高垂立的烟囱,但却铺着价值不菲的豪华地毯,水晶灯从楼顶颤巍巍吊着,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你平时住在这里啊?”我有些诧异。
布雷斯点了点头,随手挂上了我俩的外套,“妈妈看见我就烦,我只好另觅住处喽。”他语气轻松地说。
“我睡一楼,你睡二楼,我带你去看看。”
跟着他爬到了二楼,这儿只有一个靠窗的床,一个书柜,一间厕所,还有些放杂物的地方,堆着一口坩埚,几本魔药书。
布雷斯还做魔药?
“这就是你今晚休息的地方了。”他说,“先说好,不许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布雷斯,你好厉害。”我惬意地躺在了床上,头发撒了满床。
“那可不,破是破了点,全是我自己掏的钱呢。”他语气中是止不住的得意。
身后就是大大的落地窗,抬头望去,甚至可以瞧见一整条街道的风光。
一条醉汉、小偷、强盗、暴力的街道。
一群社会中最底层的人,像是阴钩里的老鼠,聚集在这里,为了一西可,一纳特争吵着,可是在不远处,也有人一掷千金像洒洒水一样。
“没什么看头。”布雷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们挺可怜的,我觉得。”
布雷斯嗤笑了声,“比我幸福多了。”说完,像是很放松的样子,长腿一伸也直接躺在了床上。
遮天蔽日的塔楼遮得连星星也瞧不见,只有阵阵凉风,平白带来说不清的滋味。
我俩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聊起了天。
正对面是一个书架,里面没有一本书,全是信。
“这里面都是什么啊?”我问。
“情书。”布雷斯抱着头,简短地说。
????
满满一柜子啊,我天,这家伙究竟多受欢迎。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
“你这什么表情,收藏起来也算没辜负她们的心意不是?”他笑到。
“我嫉妒了,布雷斯,我都没收到过。”
“胡扯,你的话信不了一点。”
“真的。”
“哦?那今年二月情人节的时候,和我比谁收到的情书多的是哪位小姐?巨怪小姐吗?”
“啊…我忘记了。而且,而且当时也是你赢了嘛!”
“呵。”他一副懒得理我的表情,眯着眼,像是睡着了。
“喂,布雷斯。”我摇了摇他,“打了唇钉会影响接吻吗?”
他懒洋洋地半睁了一只眼,歪头看向我,“你要不试试?”
“滚。”
“我他妈,我是说你要不试试也打一个。”
“你脸怎么红了?”他又指了指我的耳朵,“幸灾乐祸地说,“哎,你耳朵也红了!”
“不要再说啦!我要睡觉了。”我拿枕头捂住了头。
“你说巧不巧,有人做过同样的动作,说过同样的话。”布雷斯故作神秘地说。
“德拉科吗?”我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无聊的家伙。
“聪明。”他打了个响指,麻利地坐了起来,“所以你和德拉科接过吻吗?”
我从枕头里探出头,瞪了他一眼:“当然没有,你在说什么屁话。”
他发出了长长的哀叹:“德拉科真逊啊。”
我接着瞪他:“要接吻也是我和诺特。”
“得了吧,你不就是仗着你和西奥多不熟吗,小心他也喜欢你,看你还怎么得瑟。”
“才不可能呢。”
“西奥多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布雷斯轻飘飘地说,“诺,你睡的就是他的床。”
“啊?”
“嗯。”布雷斯点了点头,“我这儿也没什么客人,有时他会在这儿住,这些坩埚啊什么的也都是他的。”
接着像是想到什么,站起来翻着衣柜,扔给我了一件衣服,带着洗衣液的旧香,“这是你的诺特的衣服,一会洗完澡就穿这个吧。”
“我不要。”
“我这儿没有别的衣服了,大小姐。”他无奈的摊了摊手,“要不我的,要不他的,你选一个得了。”
“那还是他的吧。”我赶紧抱紧了他的衣服。
“我是觉得你俩身形比较像。”他垂直着比划了比划。
我狐疑地看着他,怀疑他在暗讽我什么。
布雷斯大喊冤枉:“我只是觉得你俩体型比较像,都比较苗条,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真没有其他的意思。我真没有说你胸小的意思。”
“闭嘴吧!”
一看表,凌晨三点了。
“我要睡觉了,晚安,赶紧下楼吧。”
“晚安,亲爱的。”他上前去帮我拉窗帘,我撇头看向窗外,一道男女的身影瞬间捕捉了我的视线。
女生烈焰红发,男生暗红西装,是那个姬娜,和——
没错,和那个在麻瓜街道上曾和我有一面之缘的大叔。
不过,我想我现在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
小巴蒂克劳奇,一个本该丧命的人。
--
“好,请坐。”卢平教授绅士地给我拉开了椅子。
“孩子,你是不是想问你的父亲?”卢平教授的笑容温文尔雅,叹了口气,“从前啊,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看着卢平,他的□□还停留在现在,但灵魂却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甚至可以说是风华绝代,没有人会不喜欢他的。”他喃喃自语,嘴角的笑容勉强极了,灰败的头发让这笑容更加落寞,“他和詹姆是学校里的小霸王,那时候年纪小,我们成立了一个联盟,叫掠夺者,我们闯了一堆祸,经常被罚禁闭…”
“教授,您觉得——”我太急切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一个人变形成另一种物件儿的可能性大吗?”
我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阿兹卡班的监狱围栏很窄,除非变形成不是人的模样才有可能钻出,但是这种想法总归太荒谬了。
卢平教授眼里一下子又燃起了激动的火,“你是不是见过什么不寻常的动物?凯瑟,你一定要告诉我!”
“没有,我只是猜想。”我冷笑着看着他,“毕竟学校里既然都有狼人,那有些其他的生物也不奇怪,我说的没错吧,教授。”
“你怎么知道的?”卢平眼神瞬间阴鸷下来,空气一时冷却了。
看来是了,我兴奋的血管都在跳动。
卢平的反应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想,小天狼星是一个未注册的阿尼玛格斯!脑海嗡嗡作响,记忆里那只黑狗的身影也逐渐清晰地走到了眼前。
他摇着尾巴,蹭着我的手,一下又一下,嘴巴一张一合,口型分明是:
“我很想你。”
一些不可思议的设想逐渐重组串联,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是这样!我早该想到。
那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变形,那是一个被冤屈的永远自由的灵魂。
我长舒了一口气。
“很好猜啊,别担心教授,我会替你保密的。同样,我们的这次交流保密,我也请求您不要将爸爸会变形这件事说出去,好不好?”
卢平盯着我看了会,沉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掠夺者的成员都是阿尼玛格斯,包括那个在灾难里被炸死的彼得?”我问。
“没错。”他的嘴角渗出一丝苦笑,“彼得…唉,他曾经最崇拜小天狼星了,没想到,唉。”
“我可以知道他的阿尼玛格斯是什么吗?”我感觉有些事就要浮出水面了,我激动地有些站不稳了。
“凯瑟,别激动,他已经死了。”卢平重申到。
“如果,”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是说如果,彼得的阿尼玛格斯是一种善于逃跑的动物,那么当年的那场灾难,会不会就是彼得一手策划,壁虎断尾,移花接木,而小天狼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替罪羊!”
“那么这个动物,或许很小,很灵活,比如——老鼠?”
我挑了挑眉。
卢平震惊地看着我,眼里如同打翻的墨汁,酝酿着浓稠的情绪。
“所以教授,你当年,是帮助彼得逃跑的那一个。”我得出了最后的结论。
下一秒,眼前一贯冷静自持的教授上前一步把我困在了座椅上,我仰躺着,他的双手撑在我椅子的把手上,我目之所及全是他。
“布莱克,你记住,我从来没想过背叛,我永远在你这一边,永远!”他狰狞的样子倒真像一只月圆下的恶狼。
是我错了?
“教授,你才是最需要冷静的那一个。”
你失态了。
我躺在座椅上,咯咯地朝他笑到。
“对不起。”
“我还有个问题。”
“你讲。”
“是关于小巴蒂克劳奇的,他真的——死了吗?”
-
那天的伦敦街头相遇,我也曾以为不过是偶然,可是回头再想,那个男人三十岁左右年纪,却是分明认识我的样子,言行举止可以判断出身豪门,至少是书香门第。可等回到霍格沃茨我翻遍了所有适龄男人的资料,竟然没一个人符合,直到我偶然翻开一本相册。
一张老照片上,两个少年肩并肩,高傲矜贵,意气风发。一个黑卷发,一个浅黄发,眼里激荡着理想的势在必得。
那是十六岁的雷古勒斯布莱克,以及——
他当年最要好的朋友,小巴蒂克劳奇。
再查资料就容易了,我意外发现,克劳奇和妈妈关系也很好。在妈妈生那个倒霉孩子的时候,雷古勒斯已身葬黑湖,小天狼星又不在身旁,当年陪同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他。
有意思了。
克劳奇是个很神秘的人物,他比妈妈小了一岁。自从他入学,霍格沃茨的第一就再也没有落到别家,OWLs考试更是得了十二个O,当时知道这些我都震惊了,居然有人成绩好到这个地步,让人根本不知道他的上限在哪里。
和贝拉特里克斯一起被指控钻心咒折磨隆巴顿夫妇时,他还不到十九岁,主审人是他的父亲,当年魔法部长最热门的候选人。他承认了自己所有的罪行,却高呼从未折磨隆巴顿,嚣张地让父亲为他开罪。
这样的天才和疯子,真的会死吗?
“我不清楚。”卢平审慎地开口,“但我可以确定,他不是个好人,不,穷凶极恶。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们认识还是什么?凯瑟,就算他还活着,我不允许你和他接触!”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呢?我仔细思考着卢平话里的真假与可能存在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