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公子冷冷道：“那也是咎由自取！”
“但是这也未必是件坏事，否则，他大概早就死在流放的路上了。”
衡公子接着道：“那是自然，若非如此，他必死无疑！”
随后他咬了咬牙，只恨当年之仇不能痛快利落的报了！若不是堂兄阻拦，即便是疯了，我也要手刃了他！
众人看他神色有些凝重，赶紧恭维道：“还是杨丞相厉害啊！”
红儿笑道：“是啊，杨丞相深得圣心，又有贵妃娘娘极度盛宠，衡公子与昢公子啊，当真是这长安城内，最尊贵的公子了！”
听闻此言，衡公子大笑起来：“还是红儿会说话，来，到本公子这里。”说着那红儿便走了过去，微蹲行礼道：“衡公子过奖了。”
“哈哈......吃酒！”
随后那衡公子看了看田泰然，歪着嘴笑了笑。
田泰然那边还在滔滔不绝：
“总之呢，我们用的是西域葡萄，可酿酒的材料里面可不只有葡萄，还有水啊，想必大家都去渭水游玩过吧，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听到这里裴秀才又小声对王维说道：“这姑娘文采的确不错啊，还这么谦虚。”
“听她说话倒不像是多么博学之人，用词粗俗，语言奇怪，只是偶尔冒出几句不错的诗词罢了。”王维真是一眼看穿。
裴秀才喝了口水说道：“你这倒是实话。”
“风景秀丽，水质也是极好的，西域葡萄，渭城佳泉，三蒸三酿，色如琥珀，入口醇香，女子喝的话还能美容养颜，各位买回去送夫人也是不错的！”
“喝葡萄酒不配上夜光杯怎么能说是行家呢！今天大家不需要买夜光杯，直接送！材质是和田白玉！数量有限，只送五十位，三二一开始咯！”
接下来人群一拥而上排队买酒，主要是小厮们在排队，那些个达官贵人都在台下坐着欣赏着这新奇的一幕，直呼有趣和闻所未闻呢。
王维只是来看看新鲜，如今新鲜看过便道：“裴兄，走吧。”
拥挤之中出了酒楼，裴迪无比佩服，连连摇头赞叹：“这姑娘口齿可真伶俐！”
“雕虫小技而已。”
“摩诘兄何出此言哪？”
“这是这姑娘演的一出好戏，看似数量有限，实则是营造有价无市的假象。”
此时裴迪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摩诘兄果然厉害。”
王大帅哥！你这么独具慧眼的怎么还没混上个官儿当当啊？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呢！赶紧写诗，九年义务教育的课本还等着你呢！
“赤水河为何能成为酿酒的最佳之地呢？看泰然给大家解惑......”
此时下面两位男子，一人一边有一位姑娘相陪，其中一男子笑道：“裴大人，这姑娘对酒怎会如此精通？”
“是啊，老夫品酒多年，她所说的却闻所未闻，可又觉得头头是道！”
“不过这姑娘长得倒是着实不错！”
裴大人瞥了那位大人一眼道：“李大人，不如结束之后，你我二人共同邀她坐坐如何？”
那位李大人摸了摸下巴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哈哈......”
如此盛大的带货直播进行了两个时辰才结束，田泰然早就累的头晕眼花了，虽然中间趁着排队的间隙喝了一些水，吃了点糕点，但是根本不抗饿。
结束之后田泰然直奔自己房间，歪在榻上散腰岔气的说道：“啊！总算结束了，小婵，有没有吃的？”
小婵一边递上一盘抹茶酥，一边忍不住夸赞道：“姑娘您好厉害啊，奴婢从没见过像您这样伶俐的女子，不对，这样厉害的男子也未曾见过。”
田泰然拿起抹茶酥一口就塞进了嘴里，嚼了几下发现太干了咽不下去，险些噎住。
“水...”
小婵赶紧递过去了一杯水道：“姑娘您慢点吃。”
喝完水缓过来的田泰然道：“咳咳，噎死我了！有没有挡饱的东西啊，我现在只想吃牛肉，猪肘子......”
这宰杀耕牛可是违法行为，至于猪肘子，有倒是有，但是一个女子捧着猪肘子啃成什么样子啊。
田泰然看到她有些为难便可怜巴巴的说道：“额......那什么，来碗面条也行啊！”。
“面条可以，奴婢这就去安排人做。”
“好，去吧。”
田泰然等待的间隙，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扮：“还挺好看，要是有手机，肯定要好好拍点照片，发朋友圈啊，可惜了。”
“居然没有怯场，也不知道营业额多少，等下得去问问那李掌柜，二楼那一排花枝招展的女人是干什么的？感觉不太像正经职业啊！早知道应该先打听打听这地方了。”
她饿的忍不住又继续吃抹茶酥，一边吃一边喝水：“哎呀，今天用的王维的那首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之前写的，不管了，大概也没人会注意这些吧，底下这么多人，不知道有没有李白呢！”
“一会儿问问小婵有没有见过李白，她怎么还没来啊，好饿，越吃越饿。”
此时小婵终于姗姗来迟，端着一晚阳春面进来了。
“小婵啊，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饿晕过去啦！”
“姑娘您别急，这不来了嘛。”
田泰然端起面条就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
小婵不禁皱眉：这吃相实在是不敢恭维，也太不淑女了。
田泰然打了个哈欠道：“吃饱了喝足了，有点困了，这掌柜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还等着他汇报营业额呢！”
“姑娘，咱们酒楼就是做晚上的生意的，白天那些达官贵人都在忙呢。”
“啊？那得忙到几点啊？子时？”
“怎么可能，子时还在宵禁，要到明日寅时，也就是五更天。”
“啊？不行，我先睡觉了，太困了！明天再问吧。”
此时门外有人敲门，小婵去听那人小声说了些什么，随后过来禀报：“姑娘，外面有两位大人想见见姑娘。”
“什么人啊，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田泰然一想到见人还得再打扮，穿鞋子，就烦。
“奴婢觉得姑娘还是去看看吧，毕竟是官呀。”
“你别奴婢奴婢的，就叫我泰然吧，不行的话叫我泰然姐，自称妹妹，或者小婵，或者干脆像我一样用“我”来代替。”
“姑娘，这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在我的家乡，那里的伙计和掌柜的都是平等的，人人都是平等的，谁也不用看谁的脸色。”小婵心想怎么可能呀，别说伙计和掌柜的平等了，就是外面那些娘子们还分三六九等呢。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地方啊，姑娘你来自哪里呀？”
“我......来自很远的地方，不说了，说来话长了。”
“哦，对，姑娘赶紧出去看看，还有官爷等着您呢！”
“对了小婵，酒楼二层的那两排女子是何人？”
“是咱们觥筹馆的娘子们，专门陪那些达官贵人......”
“啊？是妓女？这里竟然还做这种生意？”
“嗯，这很正常啊，平康坊本来就是青楼聚集之地，咱们觥筹馆虽是酿酒起家，但如今可是二曲响当当的青楼馆。”
“这也太坑了吧！”这该死的李元丰！竟然把老娘忽悠到青楼了！这笔账，早晚得跟你算！田泰然在心里一边骂一边握紧拳头。
“姑娘，您先别急着生气了，两位大人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