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东都的行情,你在谢记酒庄的月钱,大概不会超过三两,提成应该是一成,月钱我出十两,提成一成五!”
她一听,这等于底薪翻五倍,提成翻三倍啊!那岂不是很快就能成为大唐富婆啦!田泰然在心里笑了一会儿,表面依旧不露声色。
当然再会伪装,也逃不过他在毒火里淬过的眼睛,李元丰立刻就明白,他给的条件有点高了。
但他依旧微笑着说道:“姑娘放心,到了长安,在下会给姑娘安排最好的住所,还有两个丫鬟随侍左右,定让姑娘安心舒适。”
这简直是一剂猛药!住的好,吃得好,还有人照顾,啊啊啊这简直是神仙生活啊!
田泰然内心虽然已经要跳起来了:“李掌柜盛情,泰然领了,只是谢掌柜对我恩重如山,我需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能决定是否去留。”
“好,那在下等姑娘的消息,三日之后,汇远酒楼见,如何?”
“好。”
“在下告辞,静候佳音。”说着李元丰便出去了。
此时楼掌柜望着那男子的身影过来:“泰然姐,那位公子是?”
“长安来的,希望我去他们酒馆。”
“这样呀,以姐姐之才,自当炙手可热。只是......”
想道田泰然要走了,很是惋惜。
“虽然跟姐姐认识才月余,总感觉亲近得很,像咱们这样从商的女子......”楼姑娘欲言又止,顿了顿感叹道:“唉!不说场面话,妹妹是真舍不得姐姐。”
这妹妹是有什么烦心事了:“怎么了,又被催婚了?”
“要不说姐姐懂我呢,家母又催着我成亲呢!唉,也是,我都二十四了,老姑娘了!”
楼姑娘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那张依旧美貌的脸。
“妹妹为什么不愿意成亲啊,在大唐,不是女子十六七岁就成亲了吗?而且成了亲应该依旧能经营铺子吧?”
楼姑娘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这......不瞒姐姐,其实妹妹心里已有一人,他才华卓然,风度翩翩,对我也极好,妹妹是在等他。”
“那他人呢?”
“不知道,他去长安科考了,三年多了连个音信也没有......”
“妹妹怎么不去长安找找他?”西安距离洛阳也不远啊,分分钟的事儿嘛!
“妹妹何尝不想啊,只是这铺子离不开人,没有他的地址,诺大的长安城,若真去寻找,怕是半年也未必能找到。”
楼姑娘一边说一边搅弄着手绢,说起那心上人真是个小姑娘模样,哪里像久经商场的老油条啊。
“即便是真的找到了,若是他落榜了,定不愿意让我看到他的落魄,若他已经有了别人......不,我更不要去找他,不要承受这份羞辱。”
“你想得也太多了,什么都不知道呢,他也未必落榜,更未必变心,把铺子交给伙计打理,你就当去长安玩一圈,若他心里只有你,那就定下婚约,若他已有别人,那也不值得伤心了。”
当然田泰然嘴上这样说,心里早就把这人打上渣男标签了。
“真羡慕姐姐的潇洒豁达,妹妹可没有这勇气。”楼姑娘失落的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垂挂下来,楚楚可怜。
田泰然袖子一拂,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要是知道我的经历,就不会羡慕了,唉,往事不提也罢,那男人叫什么名字,我此去长安帮你打听打听,找到他人了给你带话。”
田泰然心想,我要是跟你说我结婚、生娃、净身出户、自杀未遂之类的......你怕是经受不住。
“他叫苏文海,鼻子中间有颗黑痣,应该比较好认。”
“好,姐帮你留心着。”
告辞楼掌柜之后,她匆忙回到谢记酒庄的住所,开始盘算着如何在长安大展拳脚。
随后又想起李元丰所说,按照洛阳的行情,她的提成应该是一成,这谢掌柜居然只给她一半,那这一个多月来,岂不是少挣几千贯!吃什么不能吃亏!
谢掌柜看到田泰然气呼呼的过来,满脸堆笑:“泰然姑娘,这是怎么啦?谁惹我们的姑奶奶生气了,告诉老夫,老夫替你做主!”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她冷笑一下道:“掌柜的,你也太不厚道了!”
谢掌柜一时有些心虚:“姑娘何出此言呢?”
“你说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泰然姑娘这话说的,老夫是真不明白呀。”
“洛阳行情抽成一成,你只给我半成!还说你不知道?”
“这不是......这不是泰然姑娘自己要求的半成嘛。”
“你既知道行情还隐瞒我,我费心费力的为酒庄卖酒,可真是冤大头!”
此时其他伙计都闻声赶来,大家都知道田泰然的抽成是最低的,但业内规定,不能透露。
志怪迷小声嘀咕了一句:“唉,如今这情况,也是早晚的事儿,泰然姐不会要走吧?”接着便不舍起来。
谢掌柜有些尴尬,厉声喝道:“你们都没事干了吗?干活去!”
接着伙计们立刻散了,说是散了,都在偷偷瞧热闹呢!
谢掌柜毕竟是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想到这女人能给他带来的钱财,面子算什么。
“泰然姑娘您消消气,我给您涨,涨到一成,啊不,一成五行不行?绝对不亏待姑娘。”
“晚了,我也不是说钱的事儿,只是觉得我如此信任你,你竟然这样对我,若不是今天知道了内情,岂不是要被你一直压榨欺瞒下去!”
“老夫本想近日就跟姑娘说这个事呢,这不......一时忙,就给忘了。”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商人的嘴脸田泰然可见过太多了。
“泰然姑娘消消气,有事儿咱们好商量嘛,给您一成五的提成,再给您月钱涨到五两银子如何?”
“晚了,说过了,不是钱的事儿,你就算给我两成我也不合作了。”
谢掌柜看田泰然坚决地样子,一收低声下气的模样,冷冷的问道:“泰然姑娘,容老夫问一句,您是不是另攀高枝了?”
在现代找工作本就是双向选择,又不是卖身到店里,她坦然承认:“确实有人出更高的薪水。”
谢掌柜冷笑道:“姑娘既然已经有心要另谋东家,看来,在这里撒一番泼也不过是为了借机走人吧。”
“掌柜的,你这反客为主玩的挺溜啊!本姑娘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要走便走,要留便留,做事只随心情,绝不搞那些弯弯绕绕!”
“我本可以跟你好声好气的提离职,日后有生意也能继续合作。但如今是你不义在先,又污蔑我在后!”
田泰然收了收心情说道:“罢了,这个月薪水我也不要了,你欠我的那些抽成,就当是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了,以后各走各的道,告辞!”说完转身就走了。
谢掌柜伸手想要挽留,话未出口,她人已消失在马路上来往的人群中。
三天之后按照约定时间,田泰然到汇远酒楼赴约,李元丰果然在那里等她。
他已经听说田泰然离开谢记的消息,但是依旧装作不知此事。
“田姑娘,您总算来了,在下已经恭候多时了,里面请。”李元丰满面春风。
“谢谢李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