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昨晚和周澜聊天的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拿捏了，但其实晚上一闭眼，楚寻就又紧张起来。

大脑里混混沌沌的过着最近复习的知识点、和周澜的聊天、与夏妤含戴薇约定好的游玩……乱糟糟的，让人睡不醒。

因为明天月考就是楚寻证明自己的时候了，她也没去意识空间继续补课，怕脑子混乱，楚寻想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去面对考试，就让小灵在自己脑海里放舒缓情绪的轻音乐，许是音乐的作用，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

楚寻眯了好一会儿的眼睛才想到今天要考试，一下子从床上跃起，赶紧穿衣洗漱然后去准备考试用具。

心里的压迫感一直推着楚寻往前走，吃饭时那股风雨欲来的紧张感也没下去。

等脑海再一思考时，楚寻已经坐在了班里的座位上，周澜转过身递给她半条薄荷糖，一粒一粒的那种，楚寻嗅到了薄荷的清香和凉意。

“怎么了，看你没精神的样子？”周澜又晃了晃手中的半条薄荷糖。

“紧张了？”

楚寻从他手里面接过，拿了两粒又把糖还给周澜。牙齿碾压着薄荷糖，嘴里散着清凉。她吸了口气，那股清凉从喉咙直达肺腑。

“好像是有点紧张啊。”楚寻叹气般呼出气，“感觉考试真的跟上刑场似的，太磨人了……紧张吧，但我能复习的都复习了，再怎么想也想不出别的来了……不紧张吧，我又感觉自己复习的还差了好多，总感觉有自己漏了的知识点。”

周澜看着楚寻眉头时不时皱起，眼神里透露出清澈的迷茫，又忍不住笑，实在可爱。

“这很正常，谁在考试前都会紧张的。”

“学习很好很好的人也会紧张吗？”

“当然。可能我们紧张的地方不一样吧……”周澜清咳一声，“或者说，每一个人紧张的地方都不一样吧。有的人会紧张自己粗心、有的会紧张自己学习的不足、有的紧张时间不够充足、有的紧张题型是否足够有趣……”

“你别看我现在在安慰你，其实我也会紧张的。我紧张在拿到试卷后浏览的过程中遇到自己没见过的难题，怕自己应用所学的知识还不足以攻克它；又或者紧张题型太过简单而松懈自己……”

楚寻张了张嘴，似乎想惊叹什么，听他说完才“啊”出声，“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感觉你的紧张好高级啊……”

楚寻这句话直接把周澜的氛围给打散了，周澜用手掩着嘴直接笑出来了，比之前楚寻听到的轻笑完全不一样，像是被逗到戳中笑点停不下来，好实诚的笑。

“所以说，紧张当然是可以紧张的，但只要你坐在考试上时，就要全力以赴了。那时候再紧张就会影响你的发挥了。”周澜抬起手，顿了顿又收了回去，攥成拳头抵在唇上，假装咳嗽般清了清嗓子，“再说，现在距离高考还有很多场考试，现在所经历的难题与挫折在未来都是很有帮助的。你现在，只要坦然面对就好了……”

楚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哦好哦。”

怎么感觉刚刚周澜是想要触碰自己？

错觉吗？

“所以你现在还很紧张吗？”

和周澜这么一聊，好像意外的把心中的紧张都驱散了，心里一直压着自己的那块迫切感的石头也没那么重了。

“好像……已经不紧张了欸。”

“那就好，好好准备接下来的考试吧，要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才不会后悔。”

“好！”

好像一靠近周澜，自己就下意识放松了。

楚寻想。

*

座位都已经被调好，书本也都整理好。临着开考前半小时，看自习的老师就让大家收拾好准备去考场。

周澜的一考场就在三班的旁边，来去都很方便，收拾好文具就和楚寻又聊了几句，鼓励她好好考、要加油，两个人就分开了。

楚寻拿着笔袋和语文笔记就上楼了。

因为要考试的缘故，楼上楼下的学生一直在流动，楼上明显比楼下要热闹不少，一堆同学打闹着，大声念叨着文言文古诗词然后时不时传来几句干扰声接着又是一阵嬉笑。

这才正常啊。

楚寻不由得扶额，这种学习氛围和楚寻之前的学校才跟更相似。

楚寻默默走进八班，又悄声找到自己的座位，没有惊动任何人。

楚寻的座位在靠窗的最后一个，前面和右边的座位还空着，班里来了一半的学生，三俩个扎堆，其他的不是趴在桌子上补觉就是拿着笔记在猛学，一时间倒也很是和平。谁也没妨碍着谁。

楚寻呼出口浊气，托着腮从窗户看下去，窗户半开着，新鲜的空气在楚寻脸庞流动，吹过来的风打在楚寻的脸上，倒也舒服。

等楚寻完全适应了新环境，就转头打开笔记继续看。

也没有同学打扰她，挺好的。

楚寻怕考的文言文古诗词错字，又把难点字词着重看了好几遍，然后看阅读题的解答大纲，最后是作文的名人摘抄。等看的差不多时，监考老师也已经到了，两个老师一个前一个后。前面的老师正整理考卷，后面的老师让同学们把有关考试的书本笔记都收好。

开考前五分钟，所有人都已坐好。监考老师说了考场纪律，然后分发试卷。

楚寻大致扫了一遍语文试题，心里有了大概想法。等考试时间一到，老师让动笔了，就开始答卷。

楚寻最喜欢写的还是语文试卷，文字是有魅力的，她喜欢在阅读中去解答作者的想法，就好像跨过了时间地点，和另一个在对话。那种感觉让楚寻很激动，她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要说出来，但受题型大纲，只能精简。

语文考试还是好，考场上几乎没有走神的学生，大家都在挥笔，十分认真。老师在座位间走动，看着学生没有交头接耳也舒心不已。

等楚寻写到作文时，现在脑海里大致想了一遍结构，然后把想要引用的名人名言都列在草稿上，等组合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在试卷上动笔。因为考试不允许用修正带或者其他东西涂改，楚寻写的很小心，基本上脑袋里构思好才继续写下去。

等作文收完尾再一点题，楚寻只觉得浑身舒畅，看着满满当当的试卷，心里面太惬意了。语文试卷答的太顺了。

看着距离交卷还有十来分钟，楚寻又好好检查了自己姓名考号是否写全，答题是否有遗漏或者错误。

待考试结束铃声响起，老师让大家停笔准备交卷，楚寻便摆好自己的试卷。

等交完试卷，老师让大家收拾好回班，楚寻就又拿着笔袋和笔记下楼，步伐轻快许多。

走到班门口时看到周澜正站在门口等里面的同学出来。楚寻几步越过去，伸手拍了拍周澜的胳膊。

周澜一转头就看到了斗志昂扬的楚寻浑身散发着春风得意，如果楚寻有尾巴的话，估计现在她已经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只小猫一样高高的翘起尾巴了。毕竟楚寻现在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说：我好开心啊！我想和你一起分享喜悦！o(^o^)o

周澜看着楚寻亮晶晶的眼睛，也被她传递喜悦，嘴角勾起笑，终是没忍住，抬起手按了一下楚寻的发顶。

“是不是考的很开始？”

楚寻抑制不住唇角，终于能和人倾诉了！太开心了！

“我感觉这次语文考试好舒服啊！你觉得这次难度怎么样？有没有很简单？”

“我做的时候觉得题型很好，没有太过死板，灵动性很强。比之前做过的试卷更得心应手些。而且阅读和文言文出的也很不错，内容很深刻。作文紧跟实事，我们发挥的空间很大。”

周澜等班里同学都出去的差不多，就跟着楚寻一起进去，侧耳倾听楚寻说的话。

“啊啊！我也是这么感觉的！感觉这么出的题真的好棒！我写完题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一点也不累……”

楚寻坐回座位上，胳膊抵在书桌上，身体前倾，又有些垂头丧气，“啊——也可能是我很喜欢写语文试卷的原因吧，感觉它比较好做，也许到了下午我就不会这么激动了……”

“不要这么快就丧失信心啊。”周澜食指抵住楚寻的额头，点了点。

“好好准备数学考试就好了，别这么快垂头丧气，我之前不是给你画过重点吗？把公式记牢，慢慢审题认真做，不要心急，我觉得，你肯定是能考好的。”

“呜呜周澜……”

周澜注视着楚寻，透过楚寻看到了她之前一直认真学习的样子。明明一直很努力，却在理科上不自信。可这不是自己能三言两语帮她解决的。

他只能慢慢来，一点一滴的去缓解。

周澜轻轻呼出一口气，手掌盖在楚寻的头上晃了晃。

“那怎么办呢……只能加加油，把该复习的知识点好好看完，考试的时候全力以赴了。”

“最近的作业你完成的都很好，那就没什么需要太担心的了。”

楚寻承认有被蛊惑到。太温柔了，她想。

她还能怎么办呢？她只能相信自己，并对周澜说一声：

“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