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皖总算艰难地开口,也只发出这一点声响。
李桓山直视于皖,语重心长道:“于皖,你一向心思重,我不想你一直活在愧疚中,更不想你因为一个错误而止步不前。”
“这么多年,早该翻篇了。”
李桓山的音色如他相貌一般清冷,可于皖静静听完这段话,却从中品到一丝暖意,将他喉头堵塞的冰块融化。
李桓山原谅他是最好的结果,是于皖最渴望的结局。偏偏此刻的于皖自私地希望李桓山能打他骂他责怪他,都好过这样的善解人意,让他无所适从,让他心间的愧疚加重。
他更加觉得自己对不起李桓山,怎么能对他心生嫉妒,怎么能狠下心将剑刺入他的手心。
往事再一次浮现在眼前。李桓山正是因为太过信任他,所以才没躲开那一剑。想到他不可置信地眼神,于皖再一次道歉:“师兄,我对不起你。”
“没事了。”
于皖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他仰起头,抬手捂住眼睛,让自己陷入一片宽广无边的黑暗中,好像这样就能减少几分愧疚,就能让他不用面对眼下的一切。
屋内陷入久久的沉寂,李桓山轻轻叹息,就这样陪着他,直至阮峰走进来。
阮峰不知昨日刚见过的于皖为何会在李桓山房里,更不知这两位前辈间发生了什么,但气氛看起来不太妙。
阮峰好不容易壮起胆子开口:“师父……”
李桓山看他的眼神颇为凌厉,阮峰这才意识过来,朝于皖行礼问好。李桓山神色缓下来,“何事?”
“掌门找您。”阮峰道。
“知道了。”李桓山应道。
“掌门让您现在就去。”阮峰见他不为所动,小声补充一句。
于皖并非失去知觉,这些话他一字不漏地听完了,自知不便继续留下去。他看向李桓山,起身道:“师兄,那我先走了。”
“好。”李桓山陪他一同走出门。于皖止住脚步,示意他不必再送,垂下眼认真地说道:“师兄的话,我都记住了。”
“还有,师兄。”于皖极为郑重,几乎用尽全部的气力,对他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