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这样的他。
“滴!”房卡解锁,房间里的灯光亮起,模糊了雨的痕迹。
“学长好好休息,我,我先回去了。”她说着要挣脱。纹丝不动。
他并没刻意加重力道。
“学长?”她疑惑的凑近。
手上的力突然撤开,手还没有适应它的自由。
林微松了口气,准备离开。
“嘭!”门在她面前关闭了,他的气息,带着侵略性,席卷而来。
“学长,不早了,我,我该走了。”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她感知到,他的身上,带着——危险。
他没有说话,只一步步向她逼近,比她高出的半个头此刻成了压迫氛围的绝佳烘托。
她的心慌乱的跳动,一种“可怕”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疯长。林微闭上眼睛,试图甩掉这突然生出的念头。
徒劳。
脚步后退,一步,两步,退无可退,生个人失去中心,重重坠进浅蓝色沙发垫里。
“不不好意思,学长,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一双手覆上她的,牢牢禁锢在她身侧。
他连起身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学长,我,我真的该走了。”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她的面颊,耳尖。
身体紧绷后撤,沙发靠背就是最后退处。
姜程的身体里,两种情绪的战争再次挑起,难舍难分,谁都没有占了上风,只不过这次被卷入的,还有理智。
“微微,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么?”少年眼中的情绪分出一股,无限放大。
落寞,伤怀。
“没,没有啊,学长是很好的人。”林微真的认真过了遍大脑。
学长,学长,又是学长!她究竟明不明白!
眸子里的情绪收起,所有情绪重新归为混沌一片,看不透,猜不出。
他看着她,像压低姿态的猫科动物。
“唔!”他的身形一瞬压下,薄唇覆上了她的,加深了未消的红润。
加重的力道,侵袭而来。
她下意识的挣扎是不断冲击他理智的兴奋剂。
剥开了一层层伪装,无数次填埋的心绪破土而出。
他第一次,有了这样,出格的想法。
手牢牢箍住她的后脑,没留一丝空隙。
“学长,我......”全身血液沸腾冻结,所有感官都被他的气息装填。
“唔!”这次的吻更深,他毫不犹豫地,堵住一切让他烦躁的话。
心脏快要从胸腔跳出来。
“微微,”少年呼吸紊乱,双手扶在她的耳后,顺势跌坐下来,“叫我名字。”
“学,学长,我,我......”越慌越乱,窗上扫过一辆汽车的红色尾灯,转瞬即逝的光影仿佛信号。
“微微,看着我,叫我名字。”琥珀色的眸子中起了一层薄雾,眼尾染上海棠花的颜色。
“姜,姜程。”林微被盯得发毛。
“学,学长,你怎么了?你,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你,你的脸好红。”窗外风过,摇动法梧桐树紧紧抱在枝头的,枯黄的叶。
惊慌混合其他情绪发酵,催生出最浓烈的,色彩斑斓的酒。
“我很清醒,微微,我很清醒,看着我微微,”爱释放神经毒素,理智逐渐消失殆尽。
“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能需要我?你要怎样才能记得我?”怀里的人浑身僵住,用力收紧核心。
“对不起,微微,可是我......太久,太久了,一直保持清醒很累,总没有人会一直清醒的。”
爱欲是最高浓度的酒精。
“微微,为什么呢?究竟为什么呢?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学长这个称呼,因为,你用它叫过很多人,我是谁呢?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来,那我呢?我也是不被需要的人吗?”
没能开了口的问题,推波助澜,翻开了掩在枯叶下的碑文。
“不是,不是的,学长,一直,一直都是最好的人,是我,我,习惯了这样,我......”她试图将纷乱繁杂的心绪言明。
“我要怎样才能让你需要我呢?或者说,你信任我了吗?”强行压制在“本我”中的一切开始躁动。
林微愣住,她检索不出回答,是该说一些假话?
罗织的语言不愿说出口。
房间里,暖气没有打开。
已经,不需要了吧。
“微微,我说过,我会等你,这句话,一直作数,只是,有些东西,偶尔会失控。”
少年的吻带着强势的气息,再一次落下。
雨轻轻敲打窗,世界湿漉漉一片。
心脏,被什么刺了一下。
很轻,却足以唤醒麻痹的神经,唤回——清醒。
“微微,对不起,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他收回占据高位的身躯,一滴泪,不易察觉的,落入沙发的紫罗兰纹样里。
“学长......”眼泪咽下了千言万语。
她明白,她一直都明白,就算意识无法呈现,答案也一直在她心里。
明明伪装了这么多次,偏偏在他面前,说不出谎言。
手臂却突然被扯住,一个回身,落入一个怀抱里。
“微微,我想让你,多依赖我一点,我想保护你,被你需要,仅此而已。”理智全部复位,本我里冲破禁锢的情绪,沉淀以后,只剩下心疼。
他小心地环住她,不敢用力,也怕她溜走。
他无比真实的,感受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