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紧两人，道：“保护好自己，别死了。对方可是万年大妖。”
“放心。”桓麟屏息道。
伽罗站在两人身前，叮嘱道：“打不过就逃，先保护自己。”
怎么感觉这两人都在叮嘱自己，是怕自己拖后腿吗？
洞中雾气袭来，渐渐逼近至身前。几人的身影没入大雾之中，灵犀的手逐渐收紧，伽罗往后靠了靠。
大雾混淆了视线，桓麟依旧能感觉到肩膀上灵犀的手，转头却看不清她的脸。
“灵犀，伽罗！”他的呼声在洞中回荡，白雾之中隐约有黑影闪过，桓麟向前摸索了几步。
肩头的那只手也消失了。
这空荡荡的雾中，只剩下他了。
另一边，灵犀将手从石头上放下来，她环顾四周，桓麟和伽罗都不见了。前一刻自己的手还搭在桓麟肩头，转眼间三人就被分开了。
她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雾气中就深出一只手，死死掐着她的喉咙，耳边传来愤恨的话语。
“好恨啊，我好恨，你不记得我了。”
文玉！
灵犀反手去抓那人，却抓了个空。
她单手向上，张开五指，道：“疾风散。”
整座洞窟地雾气被一扫而散，接着又有源源不断的雾气从深处涌出。灵犀抽出骨笛，骨笛在指尖旋转，握住时已幻化成一把长匕首。灵犀手持匕首向下，另一只手握住匕首，用力向下划。
“明火生花！”
火红的鲜血滴落而下，在落地的瞬间绽放出朵朵烧然的蓝色花朵。
幽蓝色花火围绕在灵犀周身，匕首上沾染的神血骤然窜起明火。黑影闪过，灵犀将匕首猛地掷出，雾气朦胧的洞穴深处中只听一声惨叫。
明火窜起将那黑影定在墙上，烧然着它的身躯。
灵犀靠近，拔出匕首，地上倒着的是一条黑蛇。
她环顾四周，喊道：“文玉!”
滴答滴答！
伽罗猛然睁眼，面前是片五光十色地湖面，万水千山近在眼前，霞光与水面相映，水面寂静无声。胜过他此生所见的所有景色，耳边传来悠扬的琵琶声。
他转身，灵犀抱着琵琶赫然站在跟前。
她抱着琵琶道：“我是文玉，此地之主。”
文玉？是灵犀和桓麟他们所说的那个文玉，是若云的好友，也是红山妖王苍泊的伴侣。
她竟然长了张和灵犀一模一样的脸，不对，和灵犀不同的是文玉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忧伤，与灵犀坚毅的眼神不同。她的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以及那副像是长久饱受病痛折磨了眉眼。
伽罗没有说话，文玉拉起他的手将人往千境湖府邸带去。
她自顾自说着奇怪的话，“你身上有我好熟悉的东西。”
伽罗撇了眼自己，没有发现什么和妖族有关的东西。
***
桓麟带着曜阳剑继续往洞穴深处走去，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又走回了这个露天石台。这可把桓麟急疯了，一直在这里转圈圈，连灵犀和伽罗也找不到踪影。
他边转边喊：“伽罗!灵犀！”
空旷的洞中传来回音，似乎深不见底。听的桓麟有些发麻，寒气从洞穴生出。
“灵犀,伽罗……你们在哪啊?”桓麟冷的直哆嗦。
“怎么了？”灵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伸手搭上桓麟的肩膀。
桓麟汗毛竖起，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如见鬼般硬邦邦的回头，看着灵犀的那张脸。结巴道:“你是灵犀？”
她点头。
桓麟不信并迅速拉开距离。
“你证明给我看。”
灵犀:……
她将手中的骨笛转了一圈，那匕首赫然变回了原来笛子的模样。
桓麟依旧不信：“笛子多的是，我可不会上当受骗。”
灵犀转身，解开法术，恢复了原本白发蓝眸的模样。
桓麟继续挑剔道：“这也不能证明你就是灵犀，白发蓝眸我也会变。”
说完就把自己变成了个身材魁伟，白发蓝眸的硬朗女子。
面前的灵犀两眼一黑，桓麟一把抽出剑，直刺她面门，跟前的灵犀闪身后退。
“别装了，魅，善于变化的是魍魉，不是你。”跟前的桓麟扬剑道。
面前灵犀的脸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女子的脸。这女子一身劲装，脖颈间有黑鳞覆盖，脸色严肃的看着跟前的桓麟。问：“你怎么看出来了？”
桓麟往前走了一步，他每走一步，五官便柔和许多，最终在魅的眼中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灵犀哼笑道：“因为我才是孔灵犀。”
魅咬紧牙关，竟然没发觉她也用了变身之术。
“神女果真名不虚传。”魅后退了一步。
“魑是你的同伴吧。”灵犀问她，“那个死在紫金城的魑。”
“你们杀了他。”魅知道，她可以感受到魑和魍魉的状态。他们三个分身，每死一个，力量就会平均分摊给剩余的两个人。
因此当她和魍魉的力量忽然增强时，她就知道，魑死了。
“不过，这里可是红山。我们与明王殿素无来往，想必也没到结仇的地步吧。”
灵犀道：“是没到结仇的地步，但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来抢人，怎么算？”
“若云是红山妖族，红山妖王召令红山之妖有何不可？”魅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可那妖丹是我们抢来的。”灵犀指着自己的胸口，“我为了那枚妖丹，可是硬生生挨了一刀，我的同伴差点被人族刺死。你们就这么半路偷袭抢走妖丹，不好好感谢我们，这对吗？”
魅呵了一声，嘲讽道：“既然被人族伤的如此之重，为何不顺手杀了他们。一个魔君，一个天族太子，一个明王殿神女，连这也办不到吗？”
“杀他们或许做不到。”灵犀手中的骨笛变化成长剑，直指着魅道：“杀你还是绰绰有余。”
刀光剑影的声音不断从洞深处袭来，桓麟听着着激烈的打斗声，不禁担心是否是灵犀他们出事了。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对付面前这个老妖怪，
苍泊站在台阶上，月光倾洒在他身上，宛如仙人。若非他那狠戾的眼神，桓麟绝对不会相信他是万年大妖。
“天族的太子来我洞府何干？”
“若云呢？”桓麟浑身发抖，本能克制着他拔剑。面前这个万年大妖的气魄实在是太强了，身体拒绝和他动手，本能的想要逃跑。
只见眨眼间，苍泊便移到他跟前，“你和若云是什么关系？”
苍泊约莫比他高出半个头，身上汹涌蓬勃的妖力逼得他喘不过气。桓麟的剑猛然从手中滑落，他被压迫的站不直身，只能猝然跪下。
“告诉我，你和若云是什么关系？”
他再次问道。
“好友，我必须确保她安然无恙。”桓麟顶着万年妖王的威压，与他对峙道：“告诉我，文玉到底怎么了？”
“你什么意思？”苍泊收起了对桓麟的威压，他才得以喘息。
“文玉嗜杀，食生肉，意识模糊不清，记忆错乱对吧？”他缓缓站起身，问道。
这些都是他在千境湖府邸见到文玉时观察到的，起初他以为是文玉疯疯癫癫，但是后来在客栈他无意间想起，十二陆中有人提起过这种病症。
这种食生肉，意识迷糊看似疯疯癫癫的模样并非是患病所致，也有可能是混沌导致的。
“文玉身上有混沌吧。”他与苍泊平视，肯定道。
苍泊露出厌恶的表情，“看来你也不是废物。”
这天族太子并非像传闻中的那般不学无术，至少他知道文玉身上的是什么东西。
“你有驱逐混沌的办法吗？”苍泊问，也算是默认文玉身上的东西就是混沌。
桓麟摇头，“混沌来自境外，整个天族只有一人对混沌有所了解。”
“谁？”
桓麟答：“十二陆之首，首阳之陆计蒙，整个洪荒中唯一一位从境外活着回来的人。”
“你可以告诉我文玉的混沌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混沌盘踞在境外，有结界的阻挡跟本无法进入洪荒。除非文玉去过境外。”
苍泊看着他坚毅的脸庞，最总叹了口气。道：“那我便告诉你，文玉身上的混沌……是人族所致。”
人族……所致……
这根本不可能……
“混沌连洪荒的都无法进入，怎么可能。”桓麟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是吗？”苍泊大手一挥。
从洞窟深处赶来的灵犀见到这一幕后，直接挡在桓麟跟前。
“那我便让你们看看，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洞中风流雾散，一股强劲的风驱散雾气，脚下的洞窟逐渐变成了草地，周遭树木林立，时不时有鸟兽穿行。
这里是……红山外……
枫叶肆意舞动，满山遍野飘摇。
“这里是……”桓麟看着这枫叶林，觉得有些眼熟。
他刚要说话，便看到文玉和苍泊现在远处的枫树下，而若云和一个陌生男子站在一起。
他们相互招手，不久若云便和那男子转身离开。独留苍泊和文玉在原地长久观望。
“这里是他们的记忆。”灵犀说，“十几年前的记忆。”
桓麟愣了一下，回首看着枫树下的文玉。
文玉望着远去的若云，眼泪不禁流下。“若云就这么走了，有些不放心啊。”
苍泊挽着她的肩头，温和道：“放心吧，她很机灵，有韧性，不会吃亏的。”
画面斗转星移，来到红山与人族接壤的边境。
文玉带着药篮子穿梭于溪水边，岸边忽然传来呼救声。文玉放下手中的果子，识途鸟落在她肩头，叽叽喳喳的叫着。
“那边好像有人受伤了。”文玉背着药篮子起身，她跨过溪水。
识途鸟跟在身后叽叽喳喳的叫着，试图拦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