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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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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玖宁上次见顾怜玉还是在方家的白事儿上,彼时的顾怜玉还洋溢着伶俐的气息,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她心里发慌。

“我比江当家还要小两个月,可要叫姐姐呢。”

“我见姐姐第一面便只觉得亲切。”

“姐姐,我可以去府上做客吗?”

和顾怜玉初见时的画面,像过电影一般一幕幕闪现在她眼前。

她答应过顾怜玉要带他到牙行坐坐,只是那日顾怜玉没来,江玖宁只以为是他是临时有了别的演出,她不在意,便也没有等他。

却没料到……

今日再见,便是在这水云间里。

水云间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以前江玖宁的娘亲在世的时候,也是不愿意看到水云间动不动就有抬出去的姑娘,太过于伤天害理了,所以来往甚少。

顾怜玉乍一见到江玖宁,瞳孔猛地一缩,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身体条件反射般地想要往后退,被周撼山像抓小鸡仔似的拎了回来。

“叫人啊!没长眼睛看到贵客来了?”周撼山一脚踹了过去,直将人踹了个趄咧,几乎就要扑进江玖宁的怀里。

好在顾怜玉有舞蹈功底,身体已经弯曲成了一个大弧度,还是勉强地稳住了身形,袅袅婷婷行了一礼。

他嘴唇微微开合,下意识就想喊声“姐姐”,可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最后只得微微垂下脑袋,怯生生道:“奴怜玉给姑娘问好。”

距离尚远时,江玖宁只觉得顾怜玉似乎又清瘦了,待周撼山将人抓到她跟前,江玖宁的心猛地一揪,顾怜玉就那么伤痕累累地站在她面前,他嘴角上挂着淤青,脖颈处更是有几块触目惊心的伤痕,像是被手指硬生生掐出的痕迹,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烂了。

人也懦弱地低垂着头,哪还有往日在台上的半分风采了?

江玖宁这次本是为了芸儿的事儿来和周撼山谈一笔买卖,但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顾怜玉打乱了计划。

芸儿的事儿还算好说,只是花些银子就能摆平的事儿,可是顾怜玉是水云间新晋的“招牌”,如今在水云间更是红的发紫,已经不是银子能摆平的事儿了。

事情越变越棘手了,开始脱离江玖宁的掌控。

这个世界的可怜人太多,以致于她发善心都发不过来。

“就这么问好?平日里老子教你的规矩都喂狗了?”周撼山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顾怜玉,那眼神仿佛要吃人,紧接着一脚重重地踹在顾怜玉的腿上。

顾怜玉双腿一软,跌跌撞撞跌坐在地上。

他像是彻底被打怕了,也似是终于放弃可怜的自尊,他慢慢委身过来,就要去拉江玖宁白皙的手。

江玖宁微微抽回手臂,恰恰躲过了顾怜玉的亲昵。

这一瞬,包间里的空气都似是凝固了,顾怜玉尴尬一笑,慢慢扶着桌角起身,摸过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递上前去,故作轻松道:“怜玉笨拙,不知如何讨姐姐欢心,还望姐姐见谅。”

江玖宁看着面前递过来的茶杯晃了神,几日前她见到的顾怜玉,他还是笑容灿烂明媚,只堪堪过了几日而已,顾怜玉便只剩皮笑肉不笑了。

但若放在此刻的谈判桌上,江玖宁若是显露出怜悯来,便只会让她付出更大的代价。

江玖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波澜,懒懒地一抬眼睛,从顾怜玉身上一扫而过,声音平淡道:“连一个简单的奉茶都要非打即骂,水云间的男怜也不过如此啊!”

“不过如此”四个字放在周撼山耳朵里,是完全听不得的,他好不容易培育的一朵奇花,最后却被人说成了“不过如此”。

刚要发作,便见一旁站立不语的寒尧,像是故意卖弄一般,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勾了茶壶。茶壶在寒尧手中仿佛是有了灵气,跳舞一般地翻飞了两圈,才让茶水慢慢地倾泻而下,在茶杯里稳稳地落了半盏。

耍得一手的好壶,连江玖宁都不禁看呆了。

他什么时候会得这么全面了?

寒尧玉指葱葱,将茶盏推到了周撼山面前,眉眼间带着一抹会勾人的笑意,声音不紧不慢,不故意谄媚,也不冷淡生疏,只觉得听了有沁人心脾的暖流缓缓流动:“周妈妈喝茶,学艺不精,奚僮在这里献丑了。

这哪里是献丑啊?这简直让周撼山喜欢得移不开目光。

他目光在寒尧和顾怜玉之间来回游移,最后落在一旁只会低眉顺目的顾怜玉身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不争气的家伙给他丢了莫大的颜面。

刚要抬手再给顾怜玉一棒槌,可突然想到江玖宁方才口中的“非打即骂”,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僵住了,最后只能尴尬地收了回来。

“新货,倒是没有江当家教的好。”周撼山咬着牙,话几乎是从他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的,眼睛里都似要喷出火来,将顾怜玉烧个灰飞烟灭。

好一招火上浇油的离间计,只要周撼山对顾怜玉彻底丧失信心,这价钱还不是随便江玖宁谈?

想到此处,她不着痕迹地和寒尧交换了个眼神,寒尧立马会意,连忙故作惊奇道:“水云间不会没有茶水课吧?我以为是必修的呢。”

茶,够茶!好一个茶男!

周撼山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好似吃了一个蟑螂一样的难受。

“江当家有所不知,此人名唤顾怜玉,是云麓有名的戏子。”周撼山强忍着怒意,试图挽回些许颜面,解释道:“有这一把子的好嗓子,像…像…”

周撼山词穷,“像”了半天,愣是找不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来夸赞。

“像百灵鸟?”江玖宁不紧不慢地接过话茬,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眼中却透着一丝狡黠道:“那不如,唱上一段助助兴,让我们也好好领略领略这云麓名角的风采。”

周撼山听了,用脚尖不耐烦地点了点顾怜玉,示意他赶紧起调唱上一曲。

可惜,顾怜玉被圈禁的这几日,不仅哭红了双眼,也哭坏了嗓子,哪里还能随时随地唱一出戏了,只稍稍起了个高音,音节刚一出口便破了音。

顾怜玉心头一紧,低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撼山,只见他横眉冷对,只好又试了几次,奈何却怎么也唱不上去了。

江玖宁以袖掩嘴笑得花枝烂颤,直笑得眼角生了泪,才缓缓道:“只长了张俊俏的脸,一事无成,倒也是别样的新鲜。只是……”

“不知道周妈妈多少银钱愿意割让啊?”江玖宁话锋一转,步入正题。

顾怜玉心头似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击,却只敢从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去看江玖宁,单这一句话便让他红了眼眶。

周撼山他也是个生意人,一听便知道江玖宁这是打算一锤子买卖,顿时脸上也变了颜色。

他虽的的确确是瞧不上顾怜玉,但作为水云间全新打造的新“招牌”,又岂能轻易地放手?

周撼山挑眉看了看江玖宁,不客气地道:“我不是小瞧了江当家的实力,但我水云间的台柱子,可不是江当家你轻易买得起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一个不听话的男怜也配称台柱子,水云间不会是没人了吧?”江玖宁一声嗤笑,随意地呷了一口茶,悠悠落盏道:“况且,只不过是一个男怜而已,依着水云间实力没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

话虽如此,江玖宁心中也难免一颤。

是啊!救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单她一个牙婆是救不过来的。

“江姑娘若是说的生意是这桩生意,大可不必谈了。”周撼山挺直了腰杆,做出一副分毫不让的架势。

江玖宁微微地叹了口气,声音很轻,若有似无地将顾怜玉心中的希望湮灭,脑袋更是几乎垂到胸口。

她!江玖宁!

一没有权势,压不住周撼山的气焰。

二没有财富,填不满周撼山的贪欲。

这个世界摆在她眼前能做事情少之又少,江玖宁不忍心看他,别开的目光无处可落,最后飘飘然落在了身旁的寒尧身上,寒尧的目光刚好回落,两个人在静谧的空气中对视了一眼。

寒尧便弯弯一笑,还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紧接着,转头冲着周撼山道:“周妈妈瞧着我,能不能换了这位顾官人?”

一句话落地,如惊天之雷,砸得江玖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纳尼?这就是他要给她的安心?

“不能。”周撼山斩钉截铁地说道:“好东西自然要全收入囊中,为何要换?”

寒尧不慌不忙,脸上依旧挂着一副淡然的笑容:“我主子日日瞧着我,已经瞧腻了,用我换一个给主子瞧新鲜…”

“胡说。”江玖宁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又被寒尧按着肩膀坐了下来。

“主子,做人不能太贪心。”寒尧笑眯眯的,眼睛里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就算再喜欢,总不能两个都要吧?”

这句话表面是回了江玖宁,同样也回了周撼山。

人,只能留一个,舍弃一个。

周撼山一抬眸,紧紧盯着寒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奚僮。”寒尧淡淡地笑。

江玖宁似是恍然大悟,他是要用自己换了顾怜玉,如果筹码谈好了,甚至还能搭一个芸儿做赠品。

但……

十个顾怜玉,她也不想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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