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谁是内奸？” 陈雯几乎要跳了起来。
“他们两个中的一个。” 瞳一边说，一边打开包，掏出来几根银闪闪的棒子，好像收音机上的天线。
两个？哪两个？华鸿晓有些懵。
“你是说，老周和曹师傅？那到底是哪一个？” 马骏显得很急切。
“现在还不知道。” 瞳递给每个人一根棒子。
华鸿晓看着细细的棒子，想起很小的时候妈妈也从工厂的实验室带回来一根银闪闪的细金属棒，让自己当金箍棒玩。
“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陈雯拿着金箍棒颠来倒去地看。
瞳拿手指轻轻碰了碰棒子的尖端，那里就发出亮光。
虽然在外面，华鸿晓也能看出，这亮光比基金会用的头戴探照灯亮很多倍。
“哇，这么神奇！” 陈雯也学着碰了下尖端，点亮了照明棒。再碰一下，又熄灭了。
“我先下去看看。” 瞳也举起棒子，开始侧身朝洞里面走。
走进去一点，她回头看了一眼。
华鸿晓知道，这是在问，你们要进来吗？
别人不知道，对他来说，这可是求之不得的机会。
他高高举起金箍棒，跟了上去。
陈雯和马骏对视了一眼，也小心翼翼地跟了过来。
虽然洞口狭窄，里面却豁然开朗。看上去都可以当个小舞厅，只是天花板很低。
地上虽然比较平坦，但是布满了不知道是石块还是瓦砾的东西。
往前走了十几步，到了“舞厅”的尽头，突然又变窄了。好像一个狭窄的走廊，露出黑洞洞的口。
瞳又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大家都跟上来了，就弯腰钻进了走廊。
这里完全没有了自然光的照明，好在魔法棒的光实在够强。华鸿晓看到两边的石壁凹凸不平，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露出锋利的棱角。
虽然走廊的入口很矮，但是走进去以后头上的石壁变得很高。上面好像还有些亮闪闪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
“外面。。。。。。外面躺着的几个人，怎么办？” 马骏突然想起来。
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在狭窄的空间里能传很远。
“在我们出去之前，他们不会醒来。” 瞳头也没回，似乎胸有成竹。
“里面那个内奸。。。。。。他是景教的人吗？他会干什么？邹靖。。。。。。“
陈雯说到这突然停住了，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样。
”我是说，朱老师。。。。。。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他的目的应该就是卷宗。不过大概率他不会一个人在洞里动手。但以防万一，我们最好快点。” 瞳走两步要等一下，明显拖累了速度。
两位师姐不知道是因为这两天走得太多，还是刚才受到惊吓腿肚子转筋，跟不上了。
“要不，你先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们在后面慢慢跟着？” 马骏提议说。
华鸿晓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建议。好不容易碰到了瞳，还没机会二人世界，难道又要分开？
没想到瞳倒是很爽快。
“也好。” 她看了眼华鸿晓，“你陪着你的师姐，我去看看。”
华鸿晓张张嘴巴，还没发出声音来，陈雯就接茬了，”好呀好呀。有男生陪着我们，我们也不怕。“
瞳点点头，一转身就不见了。
“她。。。。。。她消失了？” 陈雯努力把手里的照明棒伸得很远，想看看能不能捕捉到一点背影。
”是的。“ 华鸿晓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撕下一小片跟着去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站在这？“ 马骏说。
”不如我们退到刚才进洞的地方吧。那里比较开阔。而且我觉得比较安全。“ 陈雯看了看两个人。
”好吧。“ 华鸿晓有些没好气地说。
反正瞳已经走了，那呆哪都一样。
陈雯好像听出来点什么。
”你瞧你，一看到大美女，就把两位师姐忘了。“
华鸿晓哭笑不得，”我。。。。。。我哪有？“
”还说没有。刚才你看她的眼神，直勾勾的。” 陈雯边往回走边说，“你是不是担心她一个人去不安全啊？放心好了。她的身手我看到了。别说一个什么景教的人在里面，就是一个连，也不在话下。只要她赶上朱老师他们，那所有人都安全了。“
“你还真把她当自己人了哈！” 马骏回头说了一句。
“是不是自己人，得问华鸿晓呀！是吧？” 陈雯冲华鸿晓眨了下眼睛。
华鸿晓衷心佩服这位大师姐，身处险境还有心情开玩笑。
然后下一个瞬间，所有轻松的氛围都消失了。
走廊的尽头，本应该连着进洞的那个宽阔地带。
现在出现的却是一堵墙。
其实都不算墙。只是几块巨大的石头把路堵的死死的。石头缝隙间长满了青苔。
“这。。。。。。这怎么回事？刚才怎么没有？我们走错了吗？” 马骏的声音有点慌。
华鸿晓走过去推了推墙。
纹丝不动。
“也许刚才什么地方拐弯拐错了。我们再往回走吧。”
“可是刚才，一路都没有岔口啊！去的时候也没有。来的时候也没有。怎么就变了呢？” 陈雯娇滴滴的声音变成了哭腔。
“再走一遍，仔细看看。” 华鸿晓义不容辞地当起了领头羊，一边走一边把照明棒晃来晃去，仔细检查两旁的石壁。
其实完全没必要，因为照明的光线很亮，把方圆十几步照得雪亮。
两个师姐一左一右，盯着两旁，生怕错过一个不起眼的小洞。
然而什么都没有。
别说岔口，就连能伸进去一只手的洞都没有。
往前走了一会，马骏突然问，“我们刚才走到哪了？”
“刚。。。。。。刚才，什么刚才？” 陈雯声音有些哆嗦。
“就是和瞳分开，我们打算往回走的那个地方。”
华鸿晓举着照明棒四处看了看。
狭窄的走廊，凹凸不平的石壁，似乎哪都一样。
“我觉得我们已经走过刚才那个地方了。” 马骏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啊？那怎么办？出洞的路消失了？” 陈雯着急地拿手摸索着石壁，像是在寻找什么机关。
“可能还没有吧。我们再往前走走，说不定会先看到一个岔路通向洞口，然后再到刚才那个地方。” 华鸿晓安慰着陈雯。
其实他是在安慰自己。
但是又走了一会，自己的这点希望也破灭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刚才加起来也没走这么久。“ 陈雯都要哭出来了。
华鸿晓想起小时候和小伙伴一起偷偷钻进防空洞玩。有一次也在里面迷路了，走了好几个小时才出来。
那个时候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全靠地上捡的一种黑黑的毡子一样的东西烧起来照路。
那么小的小孩，烧着原始的火把，都走出去了。现在手里有瞳给的黑科技照明棒，难道还不能把两位师姐带出去吗？
华鸿晓挺了挺胸，“别怕别怕。我们就顺着路走，总能走出去的。”
三个人又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了一会。
没有看到尽头，也没有看到岔路。
“我们肯定是走到另一条路了。” 华鸿晓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如果里面的路这么容易走错，那不知道瞳能不能赶上朱老师他们？” 马骏担忧的还是里面的景教。
“你们说瞳，是姓瞳，还是名叫瞳，而姓是另外一个字？” 陈雯突然换了话题。
华鸿晓正在心急如焚地看路，听到陈雯这么一说，差点晕过去。
“师姐！” 他回过头来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八卦呀？”
“怎么了嘛？” 陈雯白了华鸿晓一眼，“调节下气氛嘛。越紧张，越找不着路。”
华鸿晓心想，刚才你不是都要哭了吗？
“你们看！” 马骏突然发现了什么，指着前方。
两人转过头望去，走道的尽头，顶上的石壁突然上扬，似乎前面的空间豁然开朗。
华鸿晓把照明棒尽量朝前举着，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步。
他们人还没走到，就通过照明棒的光线看到了前面那个巨大的空间。
“哇！” 陈雯惊呼起来，“这是。。。。。。大礼堂？”
如果刚进洞的那个稍微变大的空间是小舞厅的话，那这里真的就是大礼堂。
华鸿晓拿照明棒照照了头顶。那至少有好几层楼那么高。顶上的石壁隐隐约约地好像还有些装饰。
“你们看上面。那是人工的还是自然形成的？那些波浪样的东西？”
马骏也抬头向上照了照，”看不出来。不过谁能爬那么高？“
”你们看看这个！“ 陈雯突然叫了起来。
她用照明棒指着前面的石壁。
三个人的照明棒把巨大的石壁照得像一幅巨大的海报。
“海报”上画着几个人。中间一个穿着红色的袍子，坐在一个华贵的椅子上。左边几个人单膝下跪，正伸出手来把一些什么东西交给中间那个人。右边几个人站着，手里举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朝代的画？“ 马骏走近几步，仔细端详着。
这些画中人有两三个真人那么高，虽然色彩已经陈旧斑驳，但是很多细节还是栩栩如生。
“我知道！我前面作研究的时候看到过类似的画！” 陈雯照例又开始慢慢开启脑洞。
“研究什么的时候？神经科学？量子力学？” 华鸿晓倒不是嘲讽她。实在是她涉猎太广，思维又太跳跃。
“历史呀！法兰西-蒙古同盟。还有景教。这就对了，什么都连起来了。你们记得脱古思可敦吗？我告诉过你们的？” 陈雯的语速已经跟不上她思维的跳跃度了。
“不记得。” 华鸿晓知道在显摆历史研究成果的时候陈雯曾经连珠炮样地冒出好多古代人名。可是除了拖雷，他一个也没记住。
而且记住托雷还是因为金庸先生。
“就是那个什么蒙古公主，成吉思汗的孙媳妇，景教的精神领袖？“ 马骏问。
没想到马骏记忆力这么好。华鸿晓有点汗颜。
“对的！伊儿汗国的创立者旭烈兀的王妃。这画的应该是她的爷爷，王汗。“
“慢着。。。。。。王汗我也记得。“ 华鸿晓总算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射雕英雄传里有他。是成吉思汗的义父，后来闹翻了。。。。。。”
华鸿晓边说边想，什么脱古不脱古的，直接用射雕里的人名讲故事，不是更简单？
“可这画的不像蒙古人啊？” 马骏又打量了一下画中人的红袍。
“王汗也是景教教徒。这穿的就是基督教主教的衣服，旁边这些人手里拿的是十字架。这是欧洲的基督徒听到传闻，说东方有一个信奉基督教的大王，然后凭想象画出来的。欧洲人把这个想象出来的大王称作祭司王约翰。其实就是把一些传说附会到了王汗身上。“
陈雯边说边用手摸了摸画中人的红袍，”我查历史资料的时候看到过好多幅类似的画。“
“约翰？又是约翰？” 华鸿晓板着指头开始数，“约翰先生，约翰基金会，我们在法国那个教堂看到的陵寝，教皇叫约翰。现在一个蒙古的大王，也被称为约翰。。。。。。“
“你不会觉得他们有什么联系吧？约翰是个很常见的名字。” 陈雯转过头来说。
华鸿晓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而且当时陈雯也在场。只不过那次，把几个约翰串烧起来的人是陈雯。。。。。。
“景教的祭司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马骏若有所思地问。
陈雯的脑洞里已经把所有线索串成一个故事了。
”这还不简单？因为这是古代景教的地盘啊！当年景教最兴盛的时候，从中国到波斯地区都有信徒。中国就是元朝。波斯地区就是伊儿汗国，就是法兰西-蒙古联盟里面的蒙古汗国。“
”咱家美男子腓力四世，那个法国国王，不是把教皇卷宗藏在伊儿汗国吗？后来，1335年，伊儿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