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国元日宫廷晚宴上,太子妃陈沄发言让本应愉快的碧煌殿内气氛压抑下来。
太子李麟在一旁推推陈沄,陈沄却不予理会,依然微笑着静观其变。
“沄沄,你演哪出戏?这不是在与文武百官叫板施压吗?”陈风擦擦汗。
“我的乖女儿呀,好好的搞何特殊,好了,不好下阶梯吧?”陈路擦擦汗。
“低调点会死吗?是不是疯了?温文儒雅大体得礼去哪里了?”黄幼冰擦擦汗。
“何仇何怨?偏偏在这里搞宫斗?”陈思语擦擦汗。
“太子妃给的下马威很有趣,看看这些人有何反应?就先不要管了。”李烈骜微笑着看着下方那些尴尬的人。
“陈家人和陛下为何都不给点反应阻止啊?”薛怜那茶杯在嘴边半天不放下,都不敢看其他人了。
陈沄突然微微一笑说:“怎么了?都不说话?不过是玩笑而已,何必较真?关于小名,你们可以如此称呼,不介意。”
其他官员也打哈哈起来。
这时候,一名宣声过来:“齐王李积到!”
这时候,一名满脸沧桑的男子走上来:“儿臣李积,参见父皇母后,祝父皇母后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成就更比天高!”
薛怜笑脸迎人地叫起来:“我们积虎儿可算从边疆回来了!快就座,待宴会后让母后好生与你详谈一番。”
陈沄靠近李麟身边:“这谁?”
“四弟。”
“先请慢,儿臣还有一份大礼送给父皇母后,还有...二哥。”最后那一句话,眼神透露着不轨的信号。只见他侧身一步,指向入口处,“有请大皇兄李兼程!”
来者之人,乃是一身肌肉,脸带胡子粗狂的样子身穿布衣来到现场。
“儿臣李兼程,参见父皇母后!祝父皇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千岁!”
李麟眼睛放大,陈沄查看身边的李麟,发现神色不对,马上握住他的手。两人相视以后,面对陈沄那微笑,李麟也平静下来,点头回应。
李烈骜惊讶地站起来问:“兼儿...我的好大儿呀!你当天不是被...”看了看李麟,然后继续说:“被刺堕入悬崖吗?”
“回父皇,被李麟所刺而后堕入山崖是不错。当日幸得一树木遮挡,然后被山中樵夫救走。后与四弟相遇,故在恢复后第一时间回来给父皇母后一个惊喜。”
“好!太好了!赐座!”
可是李兼程不愿意离开,而是站在远处不走。
“父皇,儿臣求个恩赐。”
“是什么恩赐,父皇必定尽量满足!”
李兼程下跪,“恳求恢复儿臣太子之位。本人为嫡长子,过去一直受百官支持,并且与父皇打下乾坤国众多江山。理应恢复。”
李麟一手用力拍去桌子,好像在诉说自己的不满。而身旁的陈沄不慌不忙地为李麟倒下一杯酒,然后递给他。
“皇兄应该是为了当时被害而对太子耿耿于怀。太子,我们理应夫妻二人向皇兄跪礼道歉。兄弟之情,以德服人,文武百官才服。皇储之位,谁当还不是一样?又何必争个你死我活的地步呢?更何况,你身边还有我们这些人帮助你呢!”
陈沄一说,李麟一开始不解,心中暗暗想着:“那些人不配当太子啊!不过如果是你的要求,或者是有什么目的吧?”
然后李麟搂住陈沄,一脸深情望向陈沄。
“大哥,羡慕不!本王有爱人而你没有!有了她,什么都不需要了。”
陈沄猛然看向李麟,“太子,害羞不害羞?寝房之事岂能说出去?”
“不害羞。在这么开心日子里,不是本应该开心渡过吗?何必制造衰神霉妖来影响难得的欢聚?啊,两位还是尽快入席,我们好好轻松一下!”
李兼程和李积傻眼了,两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李积哈哈大笑。
“没想到皇嫂对二皇兄的改变那么大。臣弟知道这位皇嫂事迹,出身不过区区乡村贫民,也有如此能耐,也属实天赋异禀了。”
“就是因为乡村妇人,才不适合当太子妃之位。”
陈家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目圆睁地瞪向李积。
李烈骜自豪地说:“朕这位皇媳,可是袁天派弟子,拿捏麟儿,甚至让他离宫一个月寻人呢!”
李兼程和李积当场惊讶起来,下方百官也议论纷纷。
“李麟...凭什么你得到如何好用的人?”想到这里,李兼程手指不由得掐进肉里,一气之下,冷哼一声,便厌烦地说:“拥有袁天派大能,却只能生于片面乡村之家,活于女儿身,无法为大场面所用,大为可惜。”
“好家伙,一句话,得罪我两次次。”陈沄越想越气,倒吸一口气,身子后撤一下又坐正。
李麟拿起酒杯走出位置,陈沄反应过来,随后跟上。
“他们想要我难堪?”二人来到李兼程面前,李兼程却不领情。伸手抗拒对方的到来,“堂堂一国皇子居然听从乡村妇人之意,丢我乾坤国之尊严!”
陈沄脸色一沉,然后说:“难道...在外养伤多年,依然不懂民为水,水为洪的道理吗?乡村又如何?平民又如何?”
李兼程当然不知道,而李积更是皱起眉头。
李麟走到陈沄面前板着脸对李兼程说:“皇兄有所不知,你们二人不在宫中期间,本王爱妃可是把东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处理政事及外交可是十分到位。”
李兼程说:“平民哪里懂治国之道平家之理?”
陈沄舒一口气,然后问:“各位大臣,认为太子理应现在向皇兄下跪的,请举手。”
“还用问吗?堂堂太子妃难道不知道何谓皇家威严?你所作所为本是有辱大乾坤国皇家威严!你们说对吗?”
李兼程话声威严,如同他那扫视周围的人的眼神,威严力压官员。现场一片哑然,扫视一周,只有陈家和史家人举手。
李麟看了看身后的自己的父皇母后,他们至今依然坐山观虎斗,兄弟反目却不在意。他感觉自己被轻视了。不由得紧握拳头起来。
“看来大皇子的威望是实打实的。”想到这里,陈沄示意他们放下手,然后转向李烈骜说:“在场文武百官,何人不是妇人照料下才到达今时今日的官职?何人不是妇人所生?女子为佐,但女子也能文能武。历史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陈沄停顿一下看看反应,只见百官议论纷纷。
“为官不应目光短浅,更应该不耻下问,活到老,学到老。为官数载,你们又真的懂老百姓吗?乡村之事你们又真的懂吗?一步步从下面获取信息,那些信息真的准确吗?”
陈沄转向李烈骜:“父皇,儿臣看,既然大皇子与一干官员不重视基层,那么必然对发生之事存在信息差。所谓信息差是指面对同一事物或交易,不同人因为知识水平、文化背景、语言表述、信息来源以及获取渠道、方式、能力所影响,没有人能够管控这个环节,理解环节,便无法更好管辖司职。所以儿臣建议,为了今后更好为朝廷效力,为老百姓谋福利,理应按从四品以上全体朝廷官员下基层,到各个县村乡治理工作!以纠大皇子误判!”
陈沄这样一招下来,把所有官员拉下水,使李兼程活活被当做活靶转移了矛盾。李麟看到所有官员便秘一样的反应,强忍着笑容。
李烈骜低声笑着说:“太子妃手段高明。转移矛盾,还能逼大皇子停止无礼。倒是这下大皇子麻烦了。”
“父皇!太子妃入宫多久,如何懂得为官之道?”
其他官员听闻李积的话也纷纷附和。
“可是太子妃所言即朕一直以来想实施的。朝廷百官日常没视察的时间,所以才会在朝会上经常草草了事,正好。”想到这里,李烈骜再看看李兼程。他没话说。
事实上,他刚回来就当着宴会搞得那么大,却接不下太子妃的转移仇恨之计,哪里可以多说?更何况他可要在父皇面前更好表现自己,争取夺回太子之位。他察觉到李烈骜看着自己,便只得支吾说:“儿臣听从父皇旨意。”
“太子妃言之有理!不愧是朕的好皇媳!就如太子妃所安排,此事朕稍后做好统筹,各位官员也好好借机会提升见识!更好报效朝廷。”
李麟马上跪下:“皇兄!请受臣弟一拜!”陈沄也跪下,让李兼程压力来了。
李兼程骑虎难下,只好扶起他们:“两位不必如此大礼,本王理应回席。”
两人站起来,陈沄和李麟自罚一杯。让李兼程不自觉回到坐席。
陈沄担心今天的话会影响李麟以及朝廷官员的向心性,便往前一步面向官员。
“正好在如此欢乐的日子里面,给大家许个心愿,本宫及太子放弃储君之位。让各位对比一下,现任优秀太子管治,与其他优秀皇储君能力对比。希望各位睁开眼睛,好好检查以及扶持。这次可不能对新储君品足论道了哦!不然都打屁股了!”
所有人哈哈大笑。
“现在这个气氛还是不要打破了。”想到这里李麟也回去座位。
皇后薛怜说:“两位皇儿,今日乃是元日,一切恩怨暂且搁置,好好渡过今晚!”
也因为陈沄和薛怜的出手,让李兼程和李积乖乖渡过宴会。
晚宴过后,李麟和陈沄走在前往东宫的路上,安静的夜晚只有几声枝叶摆动的声音。后面的下人跟随,而李麟和陈沄手抱的孩子已经安然入睡。
“小沄,为何让本王放弃太子之位?”
“你就那么沉迷皇权吗?”
“男人都喜欢拥有权,谁不喜欢主权?”
“困在鸟笼,还要看文武百官脸色做人做事,做得不好就被亲近之人背驰而行甚至暗杀。自己拥有的钱也比不上行商之人,品膳三口,出行被监。那个位置,如果有能之士能够治理好,倒不失为一种以退为进手段。如果不如你,你便有逆反之可能。哼~可能是妾身生性淡漠,不懂皇权好处。一个闲手王爷不比这个爽?妾身...可不想孩子爹落下千古骂名,也不想早早失去爹。”
两人沉默了。
也许,都是权利影响两人的心思。也许,两人也在背驰而想。但是唯一一点的是,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把对方看得很重要。
两人走在路上,看着前方,甚至偶尔会互相有意无意看看对方。
“人在王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本王答应你,后日去找父皇退去太子之位吧!”
“妾身还有一个想法。辞去太子之位,就要换取你皇兄的保护。不过在此前就大皇子一事,想知道你们二人发生何事非得兄弟相残?”
“大皇子独揽功劳逼害我麾下良将良臣,父皇母后对本王不信任。”
回想事发当日,军营中,袅袅烟火升起,烛光中收到来自李烈骜的命令,下令大皇子李兼程收兵,留李麟及其府下数百人玄王军于金沙江抵挡十万敌军。
李兼程得知便三更半夜一个个私下劝说,让所有将领跟随他离开,暂时归入他麾下。
而李麟的将臣忠心,不愿意效忠李兼程,李兼程却以家人威胁他们。
得知此事的李麟便半夜下达军令状,全体撤退,违者杀无赦。
回到现场,李麟再次解释:“就是如此,如不下达军令,就凭一支没有将领的上百人军队,是无法对抗一万人的军队。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为何还要被打压?”
陈沄来到李麟面前停下,然后踮起脚尖靠近李麟。
“嗯...眼红了,看出来你的愤怒。不过啊,你现在身边多了妾身这个家人,家人就该信任。对吧,二哥。”
李麟脸一红,然后微微一笑:“那么二哥也称呼你观音婢,如何?”
“好啊!”
身后的宫女被这一幕该死的甜美迷得都捂住脸。
第二天,李麟一早来到乾清宫请辞了太子之位,一旁的李兼程和李积虽然对李麟的行为心存疑惑,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李麟说:“今日就只为太子封位一事而来,亦希望今后,不管是皇兄还是何人执掌太子之位,亦求安稳与庇护。”
李烈骜舒了一口气,也没多挽留什么,客套的话早也寥寥草草说了一两句。“既然如此,便把忠王府归还于你。东宫贴身之人也带上吧!”
李麟回头离开,心里如释重负,心独自欢喜着:“没想到啊!放弃太子之位,还能如此轻松。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积从殿内跑出来。
“皇兄,春狩你可以代替一下我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