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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结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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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今晚天空无星,寒风吹打店门上的门帘,似乎有下雪的征兆。

几位店员轻哼着轻快的小曲,利落地将货架上的商品摆放整齐,柔和的灯光温暖明亮。

随着“叮咚”一声清脆的提示音,营业时间即将结束。

店里还有一位顾客,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店员们看过去,对方年纪不大,看着还是个学生。但从他神情来看,猜测他是在等人。

都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也不见他到底是在等谁。这么晚,外面寒风凛冽,店铺也要关门了,他等的那个人可能也不会来。

店员叹了口气,走过去提醒:“同学,我们关门了。”

店里面空荡荡的,许以辰独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针指向十一点。

很晚了。

店员:“早些回去吧。”

许以辰低垂着眼角,做了几秒犹豫,起身收拾面前的东西。

塑料薄膜里的蛋糕充满了童趣,宛如从童话世界中走出来的艺术品,静静地放在洁白的托盘里,上面雕琢着十七颗星星,凑近了还能闻到馥郁的奶油香和水果香气。

旁边还有一束满天星。

像是银河遗落在人间的繁星,等着人们来收集。

店员看着这些,忍不住夸赞:“好漂亮的蛋糕和花。”

“是送给女朋友吗?”

许以辰愣了一下,轻扯嘴角,点了下头。

“外面要下雪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打伞回去吧。”店员打开柜子拿出一柄透明伞,递了过去,“早些回家吧,别感冒了。”

“谢谢。”许以辰接过,走了出去。

他打过的电话无一例外都被挂断。现在手机还剩百分之九的电量,他在犹豫要不要去见见她。

即便安予星没有来,但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不去计较她的失约。可花和蛋糕他准备了好久,终归要送过去,至于她是收下还是丢掉,那是她的选择。

他偏执地想着。

天空飘着雪花,一粒一粒的,像是在撒盐。他拢了拢围巾,挡住寒气的侵袭,将花和蛋糕用大衣小心翼翼地遮住,防止风雪吹毁。

路上没行人,马路上的车辆也减少了,远处的大厦被雪幕笼罩,轮廓变得模糊不清,中央大厦顶层长年不灭的巨屏LED灯也关闭了。

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

-

歌厅里,重低音炮的轰鸣声震得胸腔共鸣。

许多人围在安予星身边,送上了自己准备的礼物:“安学姐,生日快乐。”

安予星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生疏,但人家都为她准备了礼物,她不好意思拒绝,无奈笑笑:“谢谢。”

“学姐,我们能不能跟你合个影?”她们拿出手机。

“可以。”

刚按下快门键,沈言成就走了过来。他今晚喝多了,醉醺醺的,一把抢过安予星的手机甩到卡座上,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起开,我要单独跟安予星说句话...”

女生们见状走开了。

沈言成红着脸看着安予星,口齿不清地含糊着:“...我告诉你安予星...今天你生日...我不跟你计较......但是...”

安予星蹙了蹙眉毛,他身上的酒气味太重,她往旁边坐了坐。

“但是...你可不能辜负了我的兄弟,他可是可是...喜欢了你好多年...”

安予星啧了一声,“行了行了,快把手机还给我,我要回家。”

“回家?”沈言成像是听见不得了的大事,“不行,你还不能走,池泽铭还没跟你表白呢...你等等,我喊他过来...”

“池泽铭,池泽铭,你媳妇要回家,你快来拦下她...”

安予星:“......”

“怎么了?”池泽铭走了过来。

“他拿着我的手机不给我。”安予星告状。

池泽铭笑了下,对沈言成说:“你把手机还给她。”

沈言成不情不愿地掏出来,又大着舌头说道:“你可不能走...”

安予星原本想切完蛋糕就回去,但陈子明拦住了她,说还有仪式没有进行完,占用不了多长时间,起码过一遍流程也行。

安予星不好抹开他们几个的面子,又答应下来。这一套流程进行到现在,都没了时间概念。

她打开手机看时间,

22:45

安予星瞪大眼睛,这...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吧。她匆匆起身:“送我回家,送我回家,快快快。”

池泽铭:“是有什么急事吗?”

“先送我去xxx地方,我还约了人。”安予星急地往外走。

池泽铭没再问下去,拿起外套也跟着出去了。

池泽铭送她到指定地方,店铺的门还没关上,里面还亮着灯。

刚走进去,店员就上来解释:“这里要关门了哦,不接客了。”

安予星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他的人影了。

“您好,我想问问,这里可有个...”她用手丈量着,给店员描绘:“大概这么高的男生来过这里。”

店员被这么一形容,瞬间想起:“我知道,你们是同学么?他今天一直在这里等人,但好像没等到,最后我们要关门了,他就走了。”

“走了?”安予星原本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低落感袭来,为什么不再等等。她拿出手机,可是手机已经没电了,也打不了电话。

“什么时候走的?”

“就十分钟前,刚走不多久。”

“我知道了,谢谢。”

安予星拨开雪雾,回到车上。

池泽铭见她一脸哀愁样,“怎么了?”

安予星喃喃了一句:“我失约了。”

池泽铭:“谁呀?”

安予星:“一个同学。”

“那你打个电话给他,说明一下情况。”

“可我不记得他的电话号?”

“那你打算怎么办?”

安予星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心想这么晚了,应该回家休息了吧,算了,明天跟他说明情况。

“送我回家吧。”

-

之前他送过安予星回家,知道她的家庭地址,是一处富人豪宅住处,出租车进不去,只能停在外面。

“今晚雪真大。”司机也抱怨了一声,接完这一单也该回家休息了。猩红的车尾灯在雪夜中闪烁着几下,调转了方向远去。

静谧的街道上,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深印,许以辰往前走去,一道刺眼的白光灯光扫了过来,照映一片树影。

许以辰回头,隔着一条马路,他看到安予星下了一辆车。

他的眼神蓦然亮起,刚想喊住她,却见车的另一方向下来一个男生。

男生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隔着很远,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男生倾下身,很宠溺了摸了摸安予星的头,然后打开车后备箱,拿出一大捧红玫瑰。

“你这让我带回去,我爸肯定会骂死我。”安予星说。

池泽铭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蹭了蹭她肩头的发丝:“没事,我到时候跟安叔叔解释清楚,你放心。”

他捧起玫瑰塞到她手里,“早点回去休息吧。”

安予星点点头。

安予星刚走出几步,池泽铭又喊住她:“安予星。”

她回过头。

池泽铭:“花里面有惊喜,你回去一定要打开看看。”

安予星:“知道了。”

远处。

许以辰静静地看着,大雪封路,他脚下沉重像是迈不过去一般。

其实只要他现在出声,安予星也一定能听见。

可他没有。

就这么一瞬间,他只觉得心头充满了无力感,眼前熟悉的城市变得陌生。片刻,他缓缓闭上眼睛,无法控制地咬紧牙关,默默转身离开了。

还好有店员赠送的雨伞,不然他此刻足够狼狈。

在安予星来的前一秒,他还在默默祈祷,如果今晚能在凌晨前见到她,他就去表白,然后告诉她,他喜欢她很久了。

他暗恋她好多好多年了。

即便她当初不记得他。

手腕上的分针指向二十三刻度。他如愿见到她,可伴随而来的失望和悲伤将他埋没,如同这场萧瑟的大雪。

他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整个世界都变的荒凉和无助,他就像个独行在夜间的孤魂。

“小哥哥,你的花和蛋糕还要不要了。”路过此地的两个女生看到遗落在路灯下的东西,感觉好可惜。

他转身,带了几分落寞,淡淡地说道:“不要了。”

女生惊喜说:“那、那我们能拿走吗?”

他点了下头。

还走出几步,听见身后女生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这上面还有卡片,好像是个女生的名字。”

“难道是送给爱慕者的,结果爱慕者心有所属,不想要了。”

“那也太可惜了吧,这女的什么眼光呀,这么好看的蛋糕和花都不要,要是有人能送我,我还不高兴死了。”

“......”

许以辰停下脚步,折返回来。他认真地强调:“不是她眼光不好,是我的眼光不行,没能拿出让她喜欢的东西。”

两个女生没料到他会回来,尴尬了几秒,红着脸说:“对不起,我们误会了。”

说完,拎着蛋糕和花赶紧离开。

天地再次陷入肃然,寒风刮来。

他身体微微一震,眼前所有景物都开始变得模糊,遮雪的伞脱离手翻倒在地。

他紧紧咬住嘴唇,努力去克制身上的不适。

他本就大病初愈,此刻受了风寒,只觉得手脚冰冷犹如灌了铅,沉重的抬不起来。他剧烈咳嗽着,下意识地去扶路灯栏杆,没抓住,摔倒在地,手机从口袋里掉落。

他怔怔得想,要是现在跟姑姑打过去电话,她一定会去嘲笑他的强撑。

可要是不去求助,等待他的就是被大雪埋葬。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姑姑...”他嘴唇微微颤抖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问道:“现在在哪儿?”

“......”

-

安予星擦肩路过时,看到一个漂亮的星星蛋糕,她叫住了那两个女生,“站住。”

女生们回头,疑惑地看向她。

安予星走过去,低眸盯着蛋糕问道:“你们蛋糕哪里来的?”

“捡、捡的呀?”女生们有种不好的预感,直直地看着安予星,将蛋糕往身后藏去。

安予星:“那是我落下的,不好意思,还给我。”

女生们据理力争:“凭、凭什么?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

安予星霸道地说:“这上面就写着我的名字,还出现在我家附近,那就是我的。”

“有病。”女生们白了她一眼,抬脚就要走。

安予星不想跟她们废话,出了个价,“七百块钱买你们手里的蛋糕,给不给?”

女生们没听错吧,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蛋糕,又看了看安予星,只觉得安予星这人病得不轻。

安予星拿出几张钞票横在她们面前。

这蛋糕就算值七百,也没有钱来的划算,女生们眉开眼笑地立马把蛋糕交过去,拿走了钱。

安予星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佣人都还没有休息,噤若寒蝉地守在客厅里,像是在等着她回来。

安城盛也没有睡,他站在落地窗前吸烟,见到安予星进来后,他微微侧过身,将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几点了?”

安予星直接无视了他,换上鞋径直往里面走去,将蛋糕和鲜花递给了佣人,“我先去楼上换件衣服,一会下来跟你们分蛋糕吃。”

说完就上楼了,自始至终没去看安城盛一眼。

前几天父女俩刚吵了一架,现在处于冷战期,安予星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卧室里,桌面上的琉璃手办被她用胶水一块块粘合好,可无论她如何粘合,碎裂的缝隙还是清晰可见,可想当初摔碎它的人是用了多大力气。

安予星换下衣服,吊带裙微微撩起,膝盖上的伤痕清晰可见。

现在伤口结痂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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