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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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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骤雨林。

解里尘摩挲指节,心道这人最好不要是在耍他,如此想着他提起一个似有是无的笑,殿中众人周身一股寒意,皆是耸了耸肩膀。

此时恰巧殿外钟鸣,那方丈对几人又施了个礼,道:“午膳好了,各位施主可要一同用斋?”

解里尘挑眉:“我们?”

方丈乐呵呵道:“阮公子自幼在寺里长大,两位既是他的朋友,若还未用过午膳,自可随老衲去后寺用些斋饭。”

自早点后两人确实未用过饭,不过——谁同他是朋友?

阮飞鸿正巧看过来,惊讶道:“你在翻我白眼?”

解里尘皮笑肉不笑:“哪有。”

他随方丈往后寺走,转身正要叫阿清,只见阿清一人站在殿前,低头看殿外跪拜的几人,脸上若有所思。

“求上仙,求上仙救救我女儿,她已经病了三年了……再病下去我们全家都撑不住了,上仙保佑消灾解难,消灾解难……”

“弟子虔心叩拜,祈法华仙尊垂怜,赐弟子慧根天赋,开悟灵台,勤修大道,拜入仙宗!”

“平平安安,出门在外平平安安,事业兴隆……”

“日入斗金,日入斗金,千万别让那王婆将我比下去……”

解里尘隔空点了下阿清的额,阿清感觉到,转头走过来。

他拉了解里尘的袖子一道走,兀地独自笑一声:“这世上人有愿望千千种,你一句他一句,不细听会觉得是尘世杂音,也不知他们可听得清楚。”

“他们”,自然指的是六位上仙。

“哎哎哎,这话大逆不道了啊,”几人往后寺走,阮飞鸿闻言扭头道,“神仙安坐广厦寺,听的是世间音。前个月苏家二小姐染了风寒,半月不愈呢,来这儿一拜便好了,所以说很灵的!”

阿清笑笑,笑完只觉得后颈有些凉,对上解里尘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又讪然缩回肩。

寺里的午斋是清汤素面。这处没什么人来,四人一桌,等阿清发觉解里尘并未动筷时,阮飞鸿已经嗦下两碗面。

他放下筷子:“不吃么?”

解里尘眯着眼打量外头的银杏树,闻言勉为其难地搅了搅筷子。

线索断了。

他虽不介意将这长华山翻一遍,可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可不喜欢。自他们进了陵荣城,各种线索纷至沓来,不过抛却繁枝,左右不过是徐微垣的信,锦府的残肢,和那几句唱词。

唱词?

他收回目光,看阿清将最后一绺面咬进嘴里,忽地问:“这寺里可有老鼠?”

阿清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将两腮的吃食咽下去。

方丈不知他为何这样问:“老鼠向来是有的。”

“哦——你是想说那日锦小公子唱的那句?”阮飞鸿终于是吃饱了,两眼放光,“我说你俩怎么在这儿呢,找线索找到永明寺来了?”

素面盛在勺里,解里尘不理会阮飞鸿的聒噪,眼底一动:“阮飞鸿。”

他正儿八经叫人名字的时候总有种说不出的威慑,三个字挑动心弦三次,阮飞鸿一个嗝儿卡在喉中,连“哦”带“哎”地颤了声。

解里尘慢悠悠道:“问你个事。”

阮飞鸿一愣,睿智的双眼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解里尘问:

“锦安平的病你可有再打听过?”

只听一声夸张的惊叫:“你想同我打探消息!?”阮飞鸿像被人偷了身子一般抱住自己,“我很贵的,十两呢!”

一旁的阿清笑了声。

在底下被解里尘踩住了脚。

解里尘状似惋惜:“本想同你说说昨夜腥风血雨……”

“你想听哪方面?”

解里尘挑了挑眉:“他何时开始病的?”

阮飞鸿拿出本子:“三月前吧?”

“一开始便唱昨晚的词?”

“一开始便唱那词我阮飞鸿会听不见消息?”他翻过一页,“起初一个月只是夜间走动说些呓语,第二月开始发出诡笑,到了第三月开始便有断断续续地词蹦出来,接着才是昨夜的事。”

这么说,那阵法三月才成型,刚成型的那一日便被他找到破开。前三月只是锦安平有异状,为何到了昨夜突然出现一个家丁?

解里尘愈发觉得,是有人在故意等着他。

“三月,”他放下筷子,“长华山三月内可有寺庙走水?”

这问题可不在八卦范畴内,阮飞鸿看向老方丈。

方丈想了阵:“永明寺内倒无,施主要说走水……前几日北面佛顶山有座小殿失了火,烧坏了几沓经书,”他说着,双手合十道了句偈,“北面山高气寒,本不应有走水之事,所幸火势不大,还未起势便被沙弥发觉,两炷香内便扑灭了。”

北面?

解里尘起身要走,一旁阮飞鸿连“哎”三声:“你还未告诉我昨晚锦府发生了何事呢!”

他停下来,拂开对方的手:“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在锦安平房内发现了四根断指。”

阮飞鸿笔下神速,低头速记一句“夜黑风高之际,锦府少爷房内惊现四枚断指”,还在这句边旁注了个“瘆人”:“然后呢然后呢?”

解里尘瞥了眼那本册子,面不改色道:“我与那几枚断指大战三百回合,断指呼风唤雨,盘旋半空,说时迟那时快,寒光一闪,其中二指正冲我咽喉而去,而我凝聚内力……”

阮飞鸿记得起劲,等终于发觉不对劲抬头看人时,只见一抹蔫坏的笑从他面前晃过,那人勾了勾手指,将阿清拎过去。

“看不出来,你还会玩笑。”

两人走在山间小径上,四周寂寂,解里尘闻言回过头,抱臂看他:“自家主子与别人说笑,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阿清一愣,随即唇角一提:“是,我可醋死了。你若再同他玩笑我可就要上吊去。”

解里尘从鼻尖“哼”了声。

他继续往前走,袖口却被拉住了。阿清眉眼低,见他看过来又放开。

“你真要去那佛顶山?”

山间银杏簌簌落下,解里尘极目远眺,北边一山高耸,山间若隐若现几条栈道。若是从那处看下来,应当能看得见陵荣城的全景。

“不然?”

阿清摇摇头:“我不信你看不出,那日词中有唱‘诡仙入怀’,我只觉得是有人推着你去那处,总归还是小心为好。”

解里尘瞥了眼身旁,那神情不似作伪,不知为何他就是感到一阵爽快。

他明知故问:“有人推着我?我怎的没看出来呢?”

阿清皱眉,山风吹过,他扣着衣襟咳两声,罢了又抬眼,辨他神情真伪:

“那词里写火烛烧了金銮殿,你分明是想到了走水这一事。昨夜断指里的画面,分明就是要引你到这儿,你既然想到了老鼠是线索,若那走水的寺庙里真有老鼠有异常,那岂不——解里尘!”

他的话戛然而止,腰际被解里尘托起,两面树影斑驳,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呦,这么担心我?”

阿清眉间仍蹙着,双手扶住解里尘的肩不掉下去,这人这会儿又不正经了:“那你我可要被一网打尽了呢。”

攀在肩上的手不动了,解里尘将人放下,看人蹙眉跟上来。

他正色道:“你说这人废了这么老大劲将我引过去,是为了什么?”

阿清整了整衣袂:“杀你?”

“那他又是如何知道我昨日到的陵荣城,又一定会掺锦府这趟浑水呢?”

阿清低头沉吟半晌:“若是那人三月前就开始布置,按此想法,需将你三月来行迹全然掌握。”

“不错。”

“可不说先前,汝饶镇里你先是遇到我,又去查六龛祠,再遇见陈盼玉……桩桩件件不说能否料到,所花时间也是未知数,那人又怎知你一月之内必能解决?”

解里尘两指一翻,将那封信甩出来,指尖点在“徐微垣”三个字上。

“你是说……对方意不在你?”

解里尘将信纸收回去:“只是猜测。”

“我若是徐微垣,收到这么一封没头没尾的信,自然想要一探究竟。三月后恰时收到锦府的请函,又是陵荣城这么个地方,哪怕忘了也会被记起来。到了此地的第一晚城内异动,那词里唱着‘诡仙’,我若是他……”

他幽幽道:“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两人行至栈道,周遭树景由金黄转为墨绿,倒与两人今日衣着十分搭。

阿清却说:“不对。”

“怎么不对?”

山势陡峭,阿清身子弱,说话间喘了几口气:“你可记得昨夜查那断指时,你叫了旁人去解阵法,旁人解不了。”

是了,他怎的将这事忘了?

阿清深吸一口气:“所以,说了这样多,还是鸿门一宴。”

解里尘却无所谓地笑了声。

艮簿宗,徐阶。

迎面有风吹过,头顶云雾稀薄,解里尘眯着眼,唇间咬过这五个字。

一炷香后两人到了山顶。一块巨石写着“佛顶山”三字,看样子是比山底下的永明寺还要古老的地方,迎客松悬在崖间,此时除两人以外更是再没有人。

解里尘摁住阿清的肩。

一丝异样被他捕捉到:“有阵。”

沙弥模样的人在前庭洒扫,见二人来上前施了个礼,他眼睫很长,像个文弱公子,连说话声音也是静静的。

解里尘将他打量一阵,才抬脚走进去。

此处寺庙不大,两人走过前庭后院,很快见到了那座走水的殿。

火烧的痕迹很明显,小半面墙被重新匀了石浆,细节处还能见着些发黑物。不过这地方左右不过十丈宽,比起神仙殿,它更像是一个杂物间,牌匾上甚至没有字。

殿内漆黑,尚无光照。两人踏入其中,竟同时感到一阵嗡鸣。

空气中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落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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