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我今天有事不回来了……”

“哦……怎么想起跟我通讯啊小鸣燕？”对面传来富有特色的亮亮的懒懒的声音。

“我……”

“小鸣燕？”

陆然接过通讯：“小艾达？”

“陆总？！小鸣燕她……”

“你的室友……”

街上的路灯如荧光般向后退去，安雪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心里想大概是交流了一下刚才询问的情况。

“解释好了，她也有任务在身，要去简单汇报一下。”

果然。

“好，知道了……”

跟陆然作了感谢告了别，鸣燕跟着安雪上楼：“暑假里……我们就要去分明线了。”

“嗯……”已经十一点多了，安雪看了看自己的光屏。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跟鸣燕说，比如她遭受了哪些，怎么来学校的，甚至想过午夜卧谈会，但最后她们什么也没说。

鸣燕在受惊缓和下来后也变得寡言。

“我们先睡觉吧。”她开始帮鸣燕铺床。

“分明线是怎样的地方呢？”

“你问我吗……”安雪语塞，她对这个世界也是初来乍到，对分明线的想象只能说到现实的法律机构。

“传言它冷酷而无情，以公正为名。但它也是最温暖的地方，世上的善人终有回报。”

“总之应该是个严肃的地方。”

“嗯……”鸣燕扑在刚铺好的被子上。

“明早我还要去上课呢。”

“变成幽灵形态去吗？”安雪有些担心地问。

伴着席卷而来的困意，鸣燕嘟嘟囔囔道：“过会就好了，你放心吧。”

好在她的身体果然又逐渐恢复了自然——安雪确认她无事，也爬上自己的小床。

她本想跟系统打个照面，说跟着大佬确实让人安心，谁奈系统不吱声，翻了两下身她也渐渐睡着了。

远处，随着她安稳熟睡的呼吸声，灯也灭了一盏。

-

第二天鸣燕也没有提起这件事，而是直接问安雪去不去吃早饭。安雪本来就社恐，又困极了，应了一声转头又躺了下去。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咯～”

【真是心大，不陪着去吗？】系统冷不丁冒出来。

随着轻轻砰的一声清醒，安雪坐起来愣了一会就在网上找寻各种资料，没有言语，直到发现自己哭了才停下手。

鸣燕没事……真是太好了。

有一点想爸妈。

有亿点想爸妈。

安雪环顾了四周，还在这……啊……不是梦啊。

“系统统，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这是安雪第一次感到逃避。

驱魔人？灵魂引渡人？

无论如何，女主不应该由她这样胆小懦弱的人来当。

【现在就吓哭了？】

安雪翻开日记，想起系统“不完成学业工作飘体任务就不能走”的那套说辞。

你这简直是绑架……

【你是自愿的？帅气冷酷的小安雪去哪了呢？】

还帅气冷酷。

谁见到自己的朋友变飘体了都受不了吧……我……

【放心，昨天都说了。现在的飘体被赋予了生的权利。】

被谁？生到什么时候？至少到暑期的分明线？

安雪又躺了回去。上午十点多还有课，不一会儿她坐起来爬下床收拾了片刻，迅速赶去教室。

她走出宿舍门，一阵风吹来，树叶的绿意在眼前显开。

□□永生，正如高考毕业在网群里看大家灌水聊的赛博飞升。

精神永生，从而整体永生。

如果能给生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永远。

但是又有谁能来完成呢？

【你在想什么？】

不——要——回——答还是如实回答？

我懂什么，安雪恨恨地想，最火的科幻小说她连一本都没拜读完毕。

【那些只是入门。我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哦……】

“我喜欢吃草莓。”

【喜欢。】

“我喜欢吃……”

【不喜欢。】

安雪叹了口气。

“我在想，如果能永远活着就好了。大家都一起永远健康快乐活着。”

我一介凡人，也妄想永生。

【圣女小姐已经完成了呀～】

“啊？”

【你不知道吗】系统淡淡地说。

【生存在这个世界的人类在投胎转世前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可以选择是否携带原有的记忆～】

【有了记忆就算是永生了吧。圣女小姐已经做到了。】

“那蓝星？”安雪惊呼出来，在心里又感到一份沉静。

【蓝星……作为人永生太难了，作为飘体永生也很难。】

是嘛……

那么在圣女小姐眼中，或者在可能存在的神眼中我们……又……算是什么呢？

系统嬉笑了一声。

【你眼中的秸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