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盛夏日,西楼却掉进三千冰寒洞窟,发冷死去,在听着手底下人逐字的汇报中,他早已死去的心再次被提起捏紧。
“还有吗?”
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让秘书抖了抖,不敢再看前面之人的脸色,他低着头,有些小心道:“目前能查到的就这么多,而且这些内容似乎...有意放出。”所以才查得那么轻松。
想到自家老板让自己查的内容,他只感觉心惊肉跳,越查越冒冷汗,总觉得下一刻自己就会被暗杀。
长久的沉默让他只能听见自己锣鼓喧天的心跳声,吹着冷风的办公室他却从额间不断渗出汗水,无形地压迫让他有些窒息。
“你去忙吧。”
犹如特赦的话语让秘书连忙告退,离去的背影匆匆,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一张白净的纸上几个名字跃然于眼底。
小到公司的核心骨干,大到入股的股东以及前期投资的合作商,每一个人名字都与云杉科技息息相关,其中的几个名字甚至还对云杉科技的起步有着关键性作用,而他们的名字各自分割陌生却又同时缠绕着一条线。
秦灯藤。
他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这一切,从创立之初到现在,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秦灯藤为他设立了一个楚门的世界。
他自以为是的成功不过是对方兴起之意送给他的玩具。
若是平常人早就崩溃大哭,西楼反而笑出了声,面容扭曲却带着病入膏肓的温情,看起来有些诡异。
难怪...难怪秦灯藤会生气,原来是自己过于无能,不仅没有发现,还当做自己的成绩邀功求赏,他仰躺着,单手遮面,露出上扬着,因为激动而微微抽动的嘴角。
这份大礼他的确很喜欢,让他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也让他明白想要将那抹旋天而飞的鸟儿抓在手里光是在底下仰望可不够,过于低的姿态并不会让他垂怜,只会被啄瞎眼睛,无能地看着他飞远。
他不要做只会等待的稻草人,他需要长出翅膀,一双足以整天蔽日,将那鸟儿禁锢在手中的翅膀。
......
云杉科技背后之人是西楼的这件事迅速传遍整个圈子,让所有人心中震了震。
谁不知道他是谁。
秦家的透明继子,秦灯藤身边的狗。
现在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新贵,还是在秦家的眼皮子底下,连秦家都瞒住了,这下所有人心中震惊过后便是考量,还有打探秦家对西楼以及云杉科技的态度。
能在秦家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一个公司,实力自然不容小觑,若是秦家能接纳,那秦家必然更上一层楼,这是有些人不愿看见的场景,他们更希望秦家选择另外一条路,这样,他们也能在这两相竞争间喝点肉汤,而不是由秦家垄断。
倘若云杉科技只是一个初创公司,打压他完全不费任何力气,但现在,它已经是个成熟的公司,甚至一跃中层还拿到了新科技的项目,现在想动它,那整个圈子都得大震动,秦家所要付出的精力可不是一星半点,所以,秦家要如何选择,已经显而易见。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秦家还未放出态度,云杉科技先一步发难,将于秦家的合作主动切断,这无疑是在告知,他云杉科技,不会与秦家有任何牵扯,划清界限的做法让所有人惊讶。
此时的秦家,秦父怒目拍桌,将上面的餐具都震得抖了抖,所有人噤声,连保姆上菜的动作都轻得不能再轻。
“父亲。”秦灯藤喝了一口汤,面上从容,“不过是一个云杉科技而已,不至于如此动气。”
秦父冷哼一声,眼睛瞥向西母,有些迁怒:“整整四年,云杉科技创立四年,背后之人就在我们眼下,竟一点也不知情。”
西母对这些事并不知情,察觉到秦父的目光还有些蒙圈,直到听见了自己儿子的名字。
“西楼还真是长本事了。”
“西楼,西楼怎么了?”西母察觉到秦父的冷光,有些害怕,也十分无主,眼睛里似乎下一刻就要掉出眼泪,“他做了什么事情?”
“阿姨,没事,一点项目上的小问题。”秦灯藤轻声安慰着,然后对秦父道,“父亲,我会解决的。”
秦父揉了揉眉心,似乎并不想再说些什么,只道:“尽快解决。”
秦灯藤的能力他是放心的。
云杉科技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只有毁掉,至于西楼,这个继子,他给过他机会,不过某些人胃口太大,迟早得把肚子撑爆。
自从上一次秦家的不欢而散后,西楼再也没回来过,直到他主动切断与秦家的联系,秦灯藤便知道西楼已经接收到了自己的那份大礼物。
本来想让他通过季林自己去发现,这样才有意思,没想到西楼在看见并且听见他与季林的对话后仍然自欺欺人般想要将云杉科技送给自己。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这样乖顺的主角,被拔掉了利齿的主角,一味地沉浸在这无聊的情爱中,反而让他有些失去兴趣。
所以,他必须亲手撕下这摇摇欲坠的屏障,将他们之间的矛盾赤裸裸地呈现出来,逼着他面对。
现在来看,主角似乎愿意进入新的游戏。
秦灯藤并不似秦父那般心糟,反而心情很好,好到他现在有些想见见西楼。
行动大于心动,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便拿起手机找到联系人拨了出去。
嘟嘟的几声忙音后,那边接通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仿佛通过听筒还能感受到对方呼出时的热气。
“我想见你。”
西楼的呼吸猛地急促了起来,半晌,才哑着声音道:“在哪。”
“静月汀兰3幢,你知道的,你去过。”
西楼嗯了一声,在电话挂断之余他听见了那边拿钥匙的声音似乎要出去,这说明秦灯藤现在在秦家。
秦灯藤现在特意出门见他。
光是这个想法就让西楼有些控住不住自己的身体,有些颤抖,是激动,是其他有些莫名的情绪。
为什么?明明已经撕破脸,为什么提出想要见他。
不舍得扔的项链静静躺在衬衫之下,在发烫,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炙烤着他的肌肤,要在上面留下痕迹。
他站起身来,拿起外套放在手臂间离开了公司。
他的公司距离静月汀兰很远,高速行驶的车辆有些急迫,一直到门前,他那颗浮动的心才落到实处,但他跟木头人似的,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作,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拿出手机反复确认那抹通话记录。
是真的。
他握上门把,眼前的小屏亮起,扫描着他的瞳孔。
门开了。
里面的灯光倾洒在他的脸上,也照亮了里面的场景。
秦灯藤只围着一张有些松垮的浴袍遮着下半身,没有擦干的头发不断滴着水从上身滑落至幽暗处,暖色的光打在他的肌肤上,映出有些起伏的肌肉,不雄厚,是看着很舒服的薄肌,线条流畅。
一身的肤色白里透光将前面的颜色衬得更粉。
因为冷空气的原因还有些前凸。
西楼被控在原地,这样的景色几乎带着暗示,他的喉咙似有火烧,已经干渴得不行,看着秦灯藤身上滑落的水珠,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眼神颇暗,似乎想要舔去那些水珠为自己解渴,但他也明白,这不过是饮鸩止渴,他需要的是面前的人。
只有面前的人能缓解他体内的渴意,那是从灵魂散发出的干渴,支配着他想要掌控眼前的人。
即便他的灵魂,他的身体如何渴望,但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前进半分,那是几年以来秦灯藤对他的调教,没有命令不允许动,这个思想已经深入骨髓。
“过来。”
对方招狗的手势才让他有所动作,直到走到秦灯藤的面前,看见他如糜烂花般艳丽的笑容,他才缓过神来。
自己又下意识地听从他的命令。
明明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是他的狗,也与秦家割裂,他要做的可是吞并秦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现在算得上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而且是鱼死网破的竞争对手。
回神过来,西楼不再隐藏自己的面目,他神色幽暗,带着沁凉的光。
就算自己再听话,也不过是被抛弃,不是吗?
他俯下身,在秦灯藤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疯狂地侵略着对方的城池,哪怕是衬衫下的项链被掏出并且勒着他的脖子,令他窒息也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压榨着秦灯藤的每一寸空气,令他也陷入缺氧状态。
西楼闭着眼睛,眼角不知道是被勒出的泪光还是因为感受到被抛弃的苦楚,在灯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又转瞬即逝,快到仿佛是错觉。
秦灯藤因为近乎窒息的闻脸上泛起红晕,手上也毫不留情将项链往后扯去,逼着他仰起头退出自己的口腔,离开之时,还牵扯出一丝暧昧的银线,透着水色,又断裂。
本以为秦灯藤会生气到扇自己时,却听见对方说:“先去洗澡。”
他睁开眼,看见那双浓黑如墨的眼瞳中并没有生气,而是其他的情绪,似兴趣似对他的欲望,西楼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