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她确实察觉到姬元煦在生气,于是尝试安抚他,将自己为何跟随宝照出府,又为何遇上季连,同季连又交谈些什么,全都事无巨细地同他说清楚。
她向姬元煦强调,她与他如今是夫与妻的关系,不希望与他互生嫌隙与误会。
沈妙仪天生结巴,再加上当时顶着姬元煦生气的视线,她处于过度紧张的情绪中,说话的语速更慢,音量也更小,只如蚊蝇般大。
她本以为姬元煦会没有耐心听,却不想她一番话说完,他的气居然就全消了。
虽然姬元煦的面色依旧冷冰冰,但至少再没有那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氛围。
沈妙仪疑惑。
这样的情况,应该……算不上是争执吧?
宝照试图唤醒沈妙仪的记忆。
她将絮絮告知自己的话一一复述出来:“絮絮听到应愿居里的下人说,那天夜里你和长兄房间的灯火彻夜未眠,还有起夜的小丫鬟说半夜听到屋里传出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沈妙仪眼神懵懵懂懂。
听完宝照的话,她随即想起来什么,脸色“蹭”一下红个透顶。
沈妙仪与姬元煦虽成婚只有三个月,但也是三书六聘下媒的正经婚事,自然夫妻间该做的事情都已全部做过。
那日她也不知道姬元煦怎么回事,直接在窗前就……
虽然说窗户关着,但偶尔还是有小丫鬟会从旁边经过,她紧绷着一根弦,本以为一次就会结束,不想姬元煦下午直接告假,就这么地一直到第二天天明……
宝照虽年纪稍长沈妙仪,但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且房中事太过私密,沈妙仪不能直接说与宝照听,只能让宝照放心:“我、我们,真、真的、没有、吵架。”
宝照担心沈妙仪是在顾忌她与长兄之间的亲缘关系而有所顾忌。
“真的吗?若是长兄打你或言语上侮辱你,你一定要同我说。我虽无法直接管教他,但我会去找母亲父亲,不会让你在府上受委屈。”
沈妙仪为让宝照相信,难得地主动维护起姬元煦,替他说好话:“是、是真的,他、他没有、欺、欺负我。”
沈妙仪在心底默默说服自己。
虽然姬元煦是性子冷点、性格臭点、说话难听点,但除去桩桩件件的缺点,至少他和宝照一样,都是好人。
宝照仍旧半信半疑。
她注意到沈妙仪微红的虎口。
女孩子家的肌肤白皙柔嫩,一不小心轻轻一碰都会留下痕迹。
但虎口的位置特殊,寻常不会轻易碰到,除非是用手抓握什么大东西,才会不小心伤到。
小弓还没修补好,宝照现在用长兄的旧弓练习时,虎口偶尔会被摩擦到。
沈妙仪眼下虎口的情况和宝照练箭时的摩擦伤很像。
但沈妙仪根本不会射箭,虎口上的红痕又是从何而来?
宝照捉住沈妙仪的双手,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
她皱起眉:“长兄是不是强硬逼迫你去练习射箭了?”
沈妙仪:“啊?”
意识到宝照指的是什么之后,沈妙仪本就红透的脸颊更加烫人。
姬元煦总有千奇百怪的花招,昨天夜里他结束时,帮她用帕子来来回回地擦拭干净。
那时她虽觉得有点疼,但好在是没有变红的,不知怎么今天早上一起来就……
但虎口的位置不如脖颈上显眼,她就没有多作遮掩,不想正好被宝照瞧见。
宝照观察着沈妙仪的神色,眨眨眼。
看来沈妙仪的虎口不是因为射箭而伤到的?
求知欲望强烈的小姐看向她已经完全信任的仆人,问:“除了射箭,还有什么运动会磨伤虎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