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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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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凛倾随着酒店旋转门的动作走了进去,乘坐电梯上二楼,在二楼KTV的走廊里转了两圈,最后在最后一间包厢停下了脚步。

他推开包厢的门,包厢里很热闹,五颜六色的灯不断闪烁,点歌大屏幕也亮着,茶几上的酒也一排一排的码着,干净的酒杯倒扣过来放在玻璃盘上。

热闹是热闹,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邢凛倾没有在包厢做过多停留,径直穿过整个包厢,用手掌推开了大门对面黑白相间的大理石瓷砖。

大理石瓷砖后面是金碧辉煌的建筑,从楼梯走下去就是沸腾的人声。有几个年轻的男人靠着栏杆抽烟,坐在沙发上的女孩见到邢凛倾纷纷站起来,双手揽住邢凛倾的胳膊,穿着黑色衣服的服务女郎微微弯下腰,恭敬说道:

“欢迎来到俱乐部。”

邢凛倾抬脚下楼,一位穿着红色纱裙的女孩跟在他身后。

“先生贵姓啊?第一次来吧,想玩哪种?”

邢凛倾环顾四周,“我会玩赌大小。”

赌场里人满为患,声音哄闹,各种各种的人和声混杂在一起。厅里大概有六七桌赌大小的台子,女孩轻车熟路的带邢凛倾走到台子前,“需要我为先生讲述规则吗?”

邢凛倾抽出自己的胳膊,“不用了。”

一张台子上下注不得超过十万,邢凛倾下了九万,下完就不管这张台子,走到下一张台子再下注。

邢凛倾走到哪女孩跟到哪,他转一圈,下完所有的台子,每一桌都赢了。

邢凛倾赢了就走,女孩劝他再玩两盘。

“先生厉害,不再试试?”

“玩够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赢钱的。”

“先生去哪?”

邢凛倾没在大厅多逗留,往赌场里面走去,“找你们老板啊,他今天在吧,没在也得在。”

女孩还想挽留,就察觉身后有人向这边走来,随即便听到一声呼喊。

“邢先生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我这。”周老板从后面走上来,请邢凛倾到包房里面坐,让女孩送酒水进来。

周老板给邢凛倾倒酒,问他有什么事需要亲自来。

“我半个月前在你们这绑了个人,周老板肯定有印象。”

“那不一定。”周老板乐呵呵的,“我这地方一天上千人,常来的几个也就记了个大概,更何况半个月前了。”

“我大小也是个老板,要是什么人都记得住,那和我门口的这些小服务员有什么区别。”

邢凛倾也陪着他笑:“他可不是什么一般人,我要找的人叫邓仕。”

周老板听了他的话,面色如常,把酒杯推给他:“他啊,我听经理说过,欠了我好大一笔钱,不过还上了,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钱。”

“不是你帮他赚的钱吗?”邢凛倾没喝酒,站起身离开,“周老板未免太不诚恳。”

“邢先生的话有点牵强了。这是我的场子,不在你山雨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你没有资格要求我为你做事。”

“今天留你在这说话,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别太得意忘形了。”

“我父亲?那又怎样。”邢凛倾已经走到门口了,闻言,只是淡淡看了眼周老板,“周老板,我们都在隍城,不是吗。”

“钱按老规矩打,少一个子儿我把你这酒店给推了。”

邢凛倾踹开赌场后门,门后是萧条的院子,司机拉开院子的铁门,引他往外面走去。

这条巷子昏暗潮湿,即使是在阳光灿烂的下午,也被周围破烂的老房子挡了个结结实实,上次席笙就是在这里拦下的邓仕。

著名钢琴家罗斯克在今晚举办了一场音乐会,宁怀弄了两张音乐会的门票,邢凛倾现在要去赴约。

司机打开后车门让邢凛倾进去,然后绕到前面在驾驶座发动车子,去接宁怀下班。

赌场并不在繁华的市中心,邢凛倾在路上花了一个小时才开进溪沉阁的车库。

给宁怀发了信息,宁怀说他看完最后一点文件就下来,邢凛倾坐在车里静静等他。

但其实没等多会宁怀就跑着从电梯出来了,他早在办公室就把西装换了下来,此刻穿着一件丝绸白T,外接一层银色网纱,上面有蝴蝶刺绣纹样,在电梯灯光的照射下莹莹发光,反射出不同的光彩,五光十色。

婚戒正好好的戴在他胸前。

宁怀拉开车门坐进来,笑嘻嘻说:“这件衣服上的蝴蝶好多,我感觉我要飞起来了。”

邢凛倾嗤笑两声没理他,带他去了最近新开店,风头正盛的西餐厅吃饭。

西餐厅离音乐会场地近,他们就没那么着急,慢悠悠的吃完了饭,到会时间正正好。

罗斯克一直是宁怀非常喜欢的钢琴家,宁怀喜欢他身上的那种孤独感。

“你不能说人家留了长头发,不常笑,就觉得人家孤独。”邢凛倾倒是很不赞同他的观点。

“你听不出来吗?”宁怀站在宣传海报前,闭上眼睛好像在聆听,“他的琴声既悲伤又痛苦,仿佛直到黑暗结束仍未见到光明。”

“那你要去拯救他吗?”邢凛倾站在他旁边问道。

宁怀睁开眼睛,摇了摇头,“你错咯,罗斯克先生享受孤独。”

他抬脚走进演奏大厅:“因为他是一个浪漫的人,没有什么事情会难倒他。”

他们按着门票上的座位坐下,罗斯克一身黑色燕尾西服,长发及肩,天生的自然卷和冷硬的下颚线显得他是那么的不近人情。罗斯克右手抚至左心,微微弯腰鞠躬,随后聚光灯便跟着他的脚步移向钢琴。

《水神的舞曲》是罗斯克的成名作,但是宁怀并不是很喜欢当中的情绪起伏,他认为高傲的水神不该有挣扎,搏斗,渴求的欲望。

音乐会结束后宁怀本来想去和罗斯克打个招呼认识一下,但是到了后台却被告知罗斯克的飞机太赶,没有在隍城做过多的停留。

从后台回来的路上看见走廊的角落里有一架老旧的立式钢琴,打开琴盖,琴弦断了好多根,走调非常严重。

“这是罗斯克的钢琴。”宁怀指着琴键上方的个性签名,是外文字样,“罗斯克以前就是用的World Lobb制作的琴。”

“这么名贵的琴,怎么会坏成这样……”

宁怀从钢琴键盘下面拖出琴凳,坐在上面调整琴凳的高度,边调边问:“你会弹钢琴吗?”

邢凛倾一瞬间想了许多谎话,但最后还是承认道:“学了,但是没弹过,我怕有天琴盖会掉下来砸在我的手上。”

宁怀笑了,告诉他:“那你听我弹就好了。”

钢琴靠在走廊尽头,宁怀坐在它的正前方,挺直了脊背,似乎他此刻正身处于夫黎塞荷宫的宫殿,是个受人爱戴的优雅王子。

“我上学时经常在想,为什么水神会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可?放下自己的身段,破坏神的法则,不惜一切也要去参加一场,仅仅由民间自发组织,却连王室贵族也会参加的,众所周知的舞会。”宁怀双手扫过琴键,干净利落地按下去“因为神需要子民的信仰,而他因为时代的更迭失去了最虔诚的仰望。没有信奉,神就会死,但操纵世界水系的神怎么能死,所以他只能去舞会博得人类的欢心。”

悠扬的琴声回荡在空旷无人的走廊,这是一架老旧破损的钢琴,用它嘶哑的喉咙歌唱。这首听不出来归属于哪里的曲子或许是它辉煌一生中最后的阳光。

邢凛倾靠在一旁,宁怀的袖子只到手肘,白皙漂亮且有力的小臂露在外面。十指轻巧灵活地在琴键上游走,被赋予了王子的能力。

很久邢凛倾发现旋律其实有迹可循,像是倒放的《水神的舞曲》。

《水神的舞曲》从头到尾都是忧郁的,它让人觉得自己在水里挣扎,张嘴呼救却被潮水迷住方向,漆黑的水里没有任何颜色。但是倒过来演奏,似乎是清晨的缕光斜射进来,那是洗过的蓝色,泛着粼粼的金光。

琴声慢慢停止,即使琴弦断了,但这是它竭尽所能发出的最美的声音。

邢凛倾伸出手扶起宁怀,两人并排走出音乐会场馆。

他们十指交握,宁怀的目光停留在他们紧握的手,说:“我把我的问题告诉老师,老师说这要我自己想,水神并不存在,当你摸上钢琴的那一刻,你就是水神。”

“既然我是水神,那我偏要违背他们的心思。只要时间的记忆里有我的存在,我就不会死去。”

“那么,水神大人。”邢凛倾停下脚步,“在司机到达之前,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上那个天桥?”

宁怀顺着邢凛倾的方向看过去,勉强赏了他一个好。

他们走上天桥,邢凛倾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桥那头,回过身,张开双臂像要抱他。

宁怀摸不清楚他要干什么,但还是顺从地抬脚奔跑过去,扑进邢凛倾的怀抱里。邢凛倾稳稳地抱住他,还借着惯性转了两圈。

邢凛倾的脸在宁怀贴在耳边,“这样你就是真的飞起来了,小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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