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明，你怎么这么好。』
开学在即，梁槐序提前两天回到了临汝市，出火车站就拖着行李直奔春子烧烤，一进门就喊，“春哥！”
“你这是刚下火车？”春哥也是才到店里，正在打扫卫生，闻言抬头望去。
梁槐序一边说话一边环顾四周，眼神不停地寻找，“嗯，想着给你拜年。”
“祝您新的一年里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别看了，他还没来。”春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忍不住笑道：“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
梁槐序不好意思地笑了，脸上泛起一抹微红。
“对了，吃饭了吗？”
“没呢。”火车上的东西太贵，梁槐序没舍得买。
“房间里还有泡面，将就着吃。”春哥撸起袖子干活，“开水自己烧。”
梁槐序拿着烧水壶接水，插上电源，随后提着行李放在了房里，拿起桌上的泡面回了外间，撕开包装，加入调料包。
春哥把红包放在梁槐序手边，“拿着。”
梁槐序不好意思收，但又不能拒绝得太直接，毕竟是春哥特意准备的，“啊，不用了吧。”
“你都给我拜年了。”见他一脸为难，春哥难得调侃道，“拿着吧，沈惟明也有。”
梁槐序也不扭捏了，“谢谢哥。”
烧水壶发出鸣笛，梁槐序拔掉插头，倒入开水，用叉子封口，端着泡面坐在角落等待。
沈惟明刚迈进大门，春哥就向他眼神暗示，仅仅一瞬间他便读懂了对方的意思，难以置信地朝店内走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心心念念的人捧着泡面杯吃得正欢。
沈惟明不敢再上前，生怕又是一场虚幻的梦，醒来他又会消失，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眼里的光柔得似一泓春水，潋滟盈满，要漫出来了。
“咳。”梁槐序刚想喝点汤汁，抬头瞧见沈惟明站在面前，一不小心给呛到了。
沈惟明连忙上前，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慢点喝。”
“……没事。”梁槐序呛得脸颊泛红，好不容易缓过来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惟明，又站起来，围着他转两圈。
沈惟明失笑，视线随他转动，“看什么呢。”
“你好像瘦了。”梁槐序用手背贴上他的脸，触之冰冷，索性捧着他的脑袋，掌心与面庞贴合，来回揉搓，温度逐渐回升。
原来不是梦。
沈惟明注视着他，笑了。
“你是不是特想我？”梁槐序又忍不住戳他的梨涡，认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沈惟明垂眸，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柔软的触感，很真实，“说实话，我挺想你的。”
梁槐序心头一片滚烫，“嘿嘿。”
“对了，我有东西给你。”梁槐序从衣服的里袋取出红包，放进他手里，“压岁钱。”
沈惟明很欣喜，但又忍不住逗他，“我好像比你大。”
“你说话有歧义，是年纪，年纪。”梁槐序把吃完的泡面扔掉，气呼呼地纠正他。
“好，我错了。”沈惟明收好红包，又从衣服的另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红包。
“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你压岁钱。”梁槐序转身见沈惟明拿着红包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以为他不想要，“你不要？”
“你给的，我当然要。”沈惟明眉眼含笑，往前一递，“仔细看看。”
梁槐序接过来，上面的图案和自己买的那份不一致，疑惑地看着沈惟明。
“这是我给你的。”沈惟明一本正经，“毕竟，我比你大。”
梁槐序一直觉得沈惟明打何洵是因为自己，为此沈惟明支付了医药费，被记过，被通报批评，甚至被旁人恶意揣测，梁槐序心里过意不去，想对他再好点，就像沈惟明对他那般好。如果直接给钱，沈惟明肯定不会接受，只能借机红包的方式还回去。
可是，梁槐序没想到沈惟明也给他准备了红包。
沈惟明见梁槐序一言不发，神色变得凝重，以为他介意刚才的话，“别生气，我以后不说了。”
梁槐序捏紧手中的东西，“你太傻了。”它带有纯粹的，干净的祝福，不像他企图将这份情谊还给沈惟明。
梁槐序对他好一分，沈惟明便会将自己全部的好都交付于他，倾尽所有。
哪怕是一点小情绪他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我还有东西给你。”梁槐序拉着沈惟明进房，从背包里翻出几颗巧克力，剥了一颗，喂给他，“这是从我哥那里顺来的，我觉得好吃，所以给你留了。”
沈惟明含在嘴里，外壳质感丝滑，慢慢受热融化，浓浓的软心填满整个口腔，舌尖的甜美一路延展到心里。
梁槐序一脸期待地问他，“是不是还挺好吃的。”
沈惟明任由梁槐序把其余的几颗都放在他的口袋里，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包装纸，“嗯。好吃。”
“行了，别腻歪了。”春哥在外面喊他们，“出来干活。”
梁槐序收了春哥的礼，拿人手短，回去也没事可做，干脆和沈惟明一起分工合作穿串，帮忙招呼客人，做起来很是得心应手。
虽说是春节期间，顾客还真是不少，估计是吃腻了年菜，想换换口味。
忙至深夜，梁槐序胃内早已空空，还剩些食材，春哥让沈惟明全部拿去烤了，冰柜里没有汤圆，只有整齐码放的饺子。
梁槐序摆好碗筷，闻到了香味，紧挨着沈惟明，探出脑袋，“好香啊。”
“尝尝。”沈惟明给牛肉串撒上调料，略过香菜，“小心烫。”
“嗯！”梁槐序竖起大拇指，“还是第一次尝到你的手艺。”
沈惟明喃喃低语，“第二次。”
“你说什么？”梁槐序没听清。
“帮我开门。”沈惟明两手端着餐盘，梁槐序侧身抵住门，让他先进，随之紧跟其后。
时间刚好，水饺已端上桌了，春哥从货架上拿了三瓶啤酒，“来瓶啤酒？”
“好。”
“不行。”
梁槐序跃跃欲试，沈惟明果断地拒绝了，“你没成年。”
“我……就一口。”梁槐序可怜兮兮地保证，“要不然你在旁边看着我，嗯？”
梁槐序在对他撒娇，沈惟明有些心软，“好吧。”
“啧，没原则。”春哥挑眉，直接用牙齿咬开瓶盖，剩下的两瓶留在了柜台上。
梁槐序双手捧着空杯子，递到春哥面前，一脸期待地望着他，春哥瞥一眼沈惟明，水位在慢慢上升。
沈惟明出口阻止，“行了。”
戛然而止，春哥一点都不含糊，瓶口侧移对准沈惟明的杯子。
梁槐序扭头望他，眼神充满控诉，沈惟明无奈地举起他的酒杯，“这是一口？”
梁槐序死死护住，嘴硬道：“是啊，我的一口。”
春哥直接举起瓶子，“来，碰一个。”
梁槐序讨好似的与沈惟明碰杯，随后浅饮一口，入口是略微的苦涩，带有淡淡的麦芽香气。
梁槐序舔舔嘴唇，还想再尝一口。
沈惟明拿过他的碗，往里面夹了六只水饺，“吃点。”
梁槐序又在装乖，“哦。”
春哥看看梁槐序，又瞅一眼沈惟明，正好与他对视，这双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
沈惟明从容面对，春哥苦笑着摇头，似是不认同，又怅然若失，一个人举起酒瓶自顾自地喝着。
梁槐序趁沈惟明不注意偷偷尝一口，沈惟明刚开始装作没看见，杯子快要见底时，才取走他的酒杯，放在自己手边。
随后，梁槐序只能对着饺子汤发呆，对此沈惟明说道，“暖胃。”
梁槐序半夜回到出租房，整理衣服时，却在里面发现了几张现钞，应该是梁祺英塞进去的。
【人是贪婪的，我对他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