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看了你一眼,意有所指般道,“我吃得很开心。”
“你现在拱火也拱得很开心。”你幽幽的目光看回他。
他现在搁黄少天|怒火上浇的油,等下还不是得你来负责扑灭。
夜晚的车内,空间逼仄,空气沉默得令人发窘。
联盟里总有人抱怨黄少天的话痨,黄少天也属实是个表达欲“比较”旺盛的人,对亲近的人总有说不完的话。
可从刚才上车起,黄少天就一声不吭,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也冷峻地直视前方,从不看你。他平素总是热烈的、张扬的,如今的缄默倒像桶随时可能被点燃的火药,让人莫名紧张。
就差没在桶身上挂个牌子,上书八个大字“我在生气,快来哄我”。
“你是想听我狡辩,还是想让我给你唱首歌?”
“别口花花,”黄少天瞥了你一眼,眼神不带情绪,只是气氛复又陷入静默之前,他又开口小声补充,“……唱歌吧。”
你当下心知把他哄开心这件事已经成功了一半。
黄少天以为你会唱点什么深情的粤语情歌哄他,没成想他只猜对了一半——
就着窗外的霓虹灯光,你把手机当成麦克风,摇头晃脑地给黄少天清唱了一首节奏强劲的经典舞曲。
——确实是粤语。
“……不管笑与悲,卡拉永远OK!伤心到半死,卡拉也会OK!高声唱尽心中滋味,自己安慰自己——”
没有伴奏的劲歌热舞诙谐指数拉满,黄少天直接绷不住表情破了功,一句粤语粗口险险刹住了车没对你冒出来。
“……我中意你真系我自己行衰运嘅。(……我喜欢你真是我自己倒霉啊。)”
依然沉浸在一个人的劲歌热舞中的你,只偶尔配合手上动作和黄少天有点眼神互动,权当没听到他刚说的中意你。
你哪里看不出来,黄少天现在还是在生气,却又拉不下脸对你发火。
这家伙,平时嬉皮笑脸的时候撩天撩地,这种时候反而矫情得要命。
叹了口气,你身体靠向驾驶座,语气也软了些:“欸……我都扮野逗你开心了,怎么还板着一张脸?苦着脸可不靓仔咯?”
黄少天没说话,车里的空气又沉寂了片刻,只剩下路灯的光影一闪而过。直到行至又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时,他忽然转过头,盯着你,目光里多了几分你熟悉的热度,但也带着一点陌生而危险的锐利。
“逗我开心?”他低笑一声,“你哄他们的时候,也这么上心吗?”
他们根本不用你哄,都会自己主动跟你和解好吧……
心里想的是一套,嘴上又是经过美化的另一套。
“他们根本没这待遇啊,就我们剑圣大大独一份的。”
“独一份?”他也倾身靠近你,少见地带上压迫感的表情,瞧着有点玩世不恭,让你心跳一瞬间加快,“我要是不吃这套,你今晚准备怎么收场啊?均均。”
光线昏暗的车内,哪怕凑近了也看不出他耳朵和脖子的颜色,但从黄少天自如的神态上也能看出,他对和你的近距离接触有点脱敏了——“初见”时那种羞涩的情态大概很难再在他身上复现了。
心头有点说不上的失望,紧跟着又是发现新玩具般的兴味。
抬手摩挲着黄少天的耳廓——指尖触及的温度如常——你照旧软软地说着:“那我就不哄了,会气得成晚没好觉睡的人又不是我。”
内容却一点也不软。
黄少天一下被噎住了,他猛地靠回驾驶座,闭上眼叹了口气,再睁眼时刚好绿灯亮起,一脚油门踩下,你们再次上路。
“不愧是剑圣大大,红绿灯的CD也卡得好准。”你夹着嗓音棒读夸奖。
黄少天已经彻底无奈了,在重新打开的车载音乐中,耳力极佳的你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小声嘟囔。
“中意你真系我自己行衰运嘅……”
***
“刚刚那个是少天?点解唔叫佢上嚟坐下啊?(怎么不叫他上来坐坐?)”许久不见的妈咪给你切了盘水果,想起刚才在窗边隐约瞥到的男人,很快与你报备过一起吃饭的朋友对上了号。
“人家也有家要回嘛……妈咪我好想你,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一回家就有水果吃!”
这个话题被|插科打诨的你轻松揭过。
在你回来之前,父母已经置办过年货了,只春联要留待腊月二十九——也就是今天——才能张贴,你回来正好搭把手,姜锦书的身高贴春联简直不要太方便了。
“小心点!春联贴歪了一整年都跟着倒楣啊。”妈妈在边上紧张地指挥起方位。
歪是贴不歪,你的手多稳啊。你手里拿着刚刷上浆糊的红纸,嘴上还是宠溺地应和:“知道啦!”
“是不是有点低了?”爸爸指着对联,颇有点硬找存在的挑事感,被“母子俩”一起白了眼,委屈地回桌边收拾工具。
你边挂灯笼,边和父母简单寒暄了你的近况。
尽管他们不玩荣耀,你的比赛却是场场不落地看下来了,还在表亲的协助下用电脑录下了浮世生的每一次出场,不可谓不用心;出的商务周边更不用说,联盟官方出品的手办、雷霆战队的盲盒都被放置在专门腾出的置物架上,打开冰箱又是满目的蜜汁口味VV饮料——你喝不惯的那款。
回想起VV饮料快腻死人的甜,你有点牙疼地想:这下温暖老家是真成饥饿地狱了。
虽然你才刚到家,和家人还有很多的温情话语没倾诉尽,这会儿却是真情实感地希望与王杰希相约滑雪的日子可以快点到来了。
帮帮我,魔术师先生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