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鱼，小鱼回来了。”钟鱼妈妈快步走了过去，看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不知道该如果表达的时候又看到了钟旗，往前走了几步“这是旗旗吧，真好看！”
钟旗往后退了两步，拉着钟鱼的小手拽的更紧了。
“旗旗，叫姥姥。”钟鱼侧过身笑着看着钟旗。
“姥姥。”钟旗怯懦的喊了声姥姥就和钟鱼贴的更紧了，钟鱼能感觉到钟旗的害怕。
“乖，乖。”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佩奇的娃娃“旗旗，喜不喜欢。”
钟鱼点点头示意钟旗可以拿着，钟旗却摇了摇头“我有，而且妈妈说了不能随便要人家的东西。”
“旗旗，姥姥不是别人，姥姥是妈妈的妈妈？”钟鱼笑着解释道。
“姥姥，那你会丢了我妈妈吗？我妈妈说她不会不要我的，如果你不要我妈妈了我要。”钟旗一鼓作气向是发泄着心里一直压抑着的某样东西。
“我...”苏云的嗓子像是失灵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己弄了丢了女儿，又弄丢了自己的外孙女。
钟鱼看到苏云眼里泛了泪花赶紧把手里的蛋白粉递了过去“妈，这个补营养的，对身体好。”
苏云看着钟旗根本不看自己尴尬的看了看钟鱼“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容易吧，别乱花钱。”
“妈，没事的。”钟鱼摇了摇头，自己也很想念她“我们回家吧”
“好，好，我们回家。”苏云高兴的再也忍不住眼泪，抬起手在脸上胡乱的擦了擦就赶紧走在最前面，这样就不会让女儿难过了。
“旗旗，以后不能和姥姥这样说话知道吗？姥姥那天打电话说的是你不听话就把你扔到公园里面，你这样会很伤姥姥的心，知道吗，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不能让自己的家人难过。”钟鱼牵着钟旗的手，走在苏云的后面，紧紧的盯着苏云，眼睛迷上了一层暖色。
“妈妈，我...”钟旗死死的咬着嘴唇，自己的幼儿园里面有很多的小孩子都是只有爸爸或者只有妈妈，他们都是被扔出来的，他们都知道如果再失去了仅有的爸爸或者仅有的妈妈，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像是某种妥协，小声的嘟囔着“我知道了。”
此时的钟鱼那有时间想这些，领着钟旗跟在苏云后面进了屋。
把钟旗安顿在沙发上就开始打量起这个多年未归的家，除了换了些家具还是老样子。
环视屋子良久钟鱼才发现鞋架上只有妈妈的鞋，衣架上只有妈妈的衣服，一丝男人生活过的气息都没有，钟鱼心里一惊，走到厨房里忙活着的苏云旁边问道“妈，我爸他...”
“我们分开3年了，不说他了，你看我做了你最爱吃的凉拌鸡丝，鱼香肉丝，还有水煮肉片。”苏云边说边把菜递到钟鱼手里。
钟鱼心里一惊，想问却不想打扰此刻的温馨“好，我最爱吃您做的鸡丝了。”
将菜摆放整齐后钟鱼的手机响起来，一看是刘琪，钟鱼笑着接起电话“小八。”
“钟鱼，怎么样安排好了吗？我下班了，要不要我尽尽地主之谊。”电话里传来的刘琪兴奋的声音。
“小八，不好意思啊，我带着旗旗在我妈这里，改天请你。”钟鱼有些歉意的说道，又看了一眼坐在餐桌上的一大一小，突然就觉得很幸福。
“那好吧，本来还想着你要是能出来我就不加班了，既然你陪你老妈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咱们明天公司见啊。”刘琪略带沮丧的声音反而让钟鱼觉得很搞笑。
“好啦好啦，明天我请你。”两人说说笑笑的就挂了电话，回到了桌子前，发现自己座位前的碗里面已经有了半碗的菜。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苏云赶紧解释。
钟鱼心里暖暖的，不禁想到是不是自己以前太任性了，居然这么多年未归“妈，其实我毕业后特别忙，才一直没有回来。”解释的话显得苍白无力。
“以后常回来就好，要知道这是你的家。”转头看了看在和一只虾较劲的钟旗“还有你。”
忙着剥虾的钟旗那有时间想这些，依旧自顾自的“哦”了一声，算是报答这顿晚饭之恩了吧。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苏云借着低头吃饭的时间掩掉眼里的不舍开口。
“还不知道，上海分公司解散了，现在要回北京总部处理些后续事宜。”钟鱼并没有隐瞒，把回来的原因实情相告。
“既然解散了就别走了吧，这里是你的家，早晚也是你和旗旗的，再怎样你是我亲闺女，怎么会真的怄你。”苏云低着头的样子让人觉得分外心疼。
“妈，我没有...我真的....”钟鱼想了半天却找不到多年不归的借口。
“我妈妈真的很忙，我都被她扔到了住宿幼儿园，只有星期五晚上才接我回家，星期天吃了午饭就把我送回去。”
“小鱼，你说你这孩子，你这么忙你怎么不打电话啊，家里就我一个老太婆，闲着也是闲着，帮你带带旗旗也好啊。”苏云心疼的看了一眼钟旗又开始责怪钟鱼。
“妈，当初我爸...”钟鱼支支吾吾的实在不到什么理由，尤其是在亲情面前，各种理由都像借口。
“他是他，我是我，你是我生的，能一样吗？”苏云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鼓作气的道“你就是没心没飞的，你不来电话我们都找不到你，连个手机号都不给家留，你说要是哪天我有了意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妈，妈，您别哭啊，怎么会呢，怎么会见不到呢。”钟鱼看到苏云的眼泪流到了心里如刀绞，自己这些年在上海何尝不是呢。
“那你回来就别走了，妈托人找找关系，给你在找个单位，如果你愿意，回来妈在让朋友给你介绍一个，你要是不愿意咱们娘三就这样过好不好。”苏云摸了摸泪，看着钟鱼焦急的表情心里想着怎么把闺女留下来。
“妈，您容我想想。”钟鱼心里一团乱。
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算是吃完了晚饭，苏云起来拦住了要收拾桌子的钟鱼“晚上住这吧。”
“妈，我....”钟鱼想着借口却怎么也找不到。
“明天办完事情去把行李拿回来好不好？”苏云近乎请求到“你爸他都不在这里了，你还怕什么？在有什么事还有我不是。”
钟鱼鼻子酸酸的“妈，我...”
“你要是不回来住，我这个妈你也别要了。”苏云见钟鱼软的不吃便开始用最怂的表情说着最硬气的话。
“妈，我们今天晚上住这里。”钟鱼看了看在看动画片的钟旗没有反对便算是应答了。
“小鱼来。”苏云拉着钟鱼就来到了钟鱼的卧室“你看，一点没动。”
“妈，我爸？”钟鱼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三年前不知道怎么就着了魔，天天闹天天吵，吵着吵着就离了，现在听说好像有了新的家庭。”苏云有些神伤“我也很多年没有见到他了，他当时就说这房子让我留给你，拿了家里一半钱就走了，如果你想要见他可以去找你二叔。”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三年。”钟鱼有些心疼的看着苏云。
“现在你回来了妈妈这不就苦尽甘来了吗？”苏云期盼着钟鱼可以答应自己留下来却又害怕失望“你和旗旗住这里吧，等旗旗再大一点就把对面的房间收拾收拾给旗旗。”
“妈，我...”钟鱼心里鄙视了一把自己，你还在盼着那个人吗，你看不到到父母离异，母亲日渐苍老吗？
“小鱼，你和妈说实话，旗旗的爸爸呢？”苏云还是忍住提起了多年的话题。
“...”钟鱼坐在床上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还能在一起吗？”苏云继续追问着。
钟鱼低着的头摇了摇脑袋又抬起头看着苏云“妈，我以后有旗旗就行了。”
“傻丫头。”苏云不敢逼得太紧。
钟鱼一时无语，现在对单身母亲的偏见很大，自己也更清楚，最难的都过来了，自己从未想过放弃。
再来到客厅，钟旗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钟鱼看着笑了笑起身抱起钟旗放到卧室的大床上，盖好被子。
看着窗外的夜空，星星寥寥无几，显得那么没有精神，钟旗心里还是乱糟糟的，自己在上海的这些年为的是自己心里的执念还是和家里的赌气亦或还是为的他，现在的自己越来越模糊，像是支撑自己的杠杆被抽走，疲惫不堪。
看着熟睡的钟旗，钟鱼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慢慢的躺了进去。
迷迷糊糊中，钟鱼看到一个人慢慢朝自己走来，还是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半挽着裤腿，眼神深情忧郁，他对着钟鱼笑，整齐洁白的牙齿让人忽略了俊朗的五官。
钟鱼伸出手想要抓住却猛地睁开眼。
深呼了一口气，看了下在旁边睡的正香的钟旗稳了稳心神，顺手拉开床头柜，躺在里面零零散散的都是自己小时候的玩意，而自己的本子还在酒店，望着里面的玩偶满满的回忆涌上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