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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行吧又来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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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姜年和连鹤本来想着再去别院一趟,跟姥姥说一下昨晚的事情。

谁知,她们还没出门就碰到了周辛夷火急火燎地从公主府门外走了进来。

“诶,小姨——”姜年招呼道,“我刚想去别院找你们呢。”

“年儿、阿鹤,快进屋说话。我也有急事要跟你们说。”

说罢,姜年便立刻带着周辛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师姨目前的身体状况如何?”连鹤走在周辛夷身后把门关上。

“母亲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不必担心。她昨日忘了说一件事,让我来提醒你们。”周辛夷为自己倒了杯茶。

“那就好。看你急匆匆的样子,不知是什么事那么重要呢?”

“是这样的——每到月初内侍省就会清点一次皇家药库的药材,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他们肯定会发现须荷草被盗了。”

“如果内侍省发现须荷草被盗的话,掌管药库钥匙的师姨岂不是要被追责了?”连鹤颦眉道。

“没错,正因如此我才来找你们商量该如何处理此事。”

“这件事我此前也有耳闻,所以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法。”姜年语气平缓地说道。

“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两天后就是推恩大典了,届时我准备佯装出自己在打猎过程中被毒蛇咬了的假象,然后再拜托姥姥求父皇赐须荷草为我治疗。”

“这样的话,须荷草就是被我使用了,而不是姥姥看管不当被盗了,她也不会被追究责任了。”

“这倒是个好方法。不过你父皇那种薄情寡义的人会同意赐药吗?毕竟这须荷草只有一株啊。”周辛夷说道。

“我也说不准。为了提高赐药的几率,当天必须得让父皇注意到我,所以我会尽量在比试中拨得头筹。”

姜年之所以想这么做,是因为她从小就知道,人心是会有偏颇的。

她有众多兄弟姐妹,这么多的孩子只有一个共同的父亲,那必定会有人受到冷落。因此,她很早就看清了父皇无法对每个孩子都一视同仁地对待这一事实。

世人皆说“母凭子贵”,其实并不然。至少姜年在宫中见到的大多是“子凭母贵”。

就拿她和姜叙来举例。

在姜年的眼里,姜叙自小就比其他的异母兄弟姐妹更得父皇的宠爱。他十二岁就被封为琦王,如今已是弱冠之年却还未出宫开府。

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父皇舍不得让他独自出宫居住。

他本人资质平平,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他唯一能让父皇满意的地方就是他的母妃是韫贵妃齐明芮。

但,仅此一点足矣。

姜年曾听少傅讲起,韫贵妃和父皇是青梅竹马,两人感情深厚,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恩爱有加。

在父皇即位之初,他原本想立韫贵妃为后。但无奈朝中各大势力明争暗斗,他亟需拉拢武将来支持自己。

于是,他便通过袁家看到了母后。

说实话,婆婆袁九熙对兰傲国的忠心天地可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袁家都只会忠于朝廷。

可他偏不放心,他认为唯有将袁家小女立为皇后,这样才能拉拢袁家。

除此之外,他这么做还能在朝中树立威望,让朝中其他势力相信袁家是完完全全站在他这边的。因此他动用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势强娶母后,丝毫不顾母后的反对。

由于母后不想让袁家担上抗旨不遵的名头,最后只能被迫嫁给他。

于他而言,母后只不过是巩固地位的一把利刃,他从未在母后身上付出过半点真心。

所以,姜年没有像姜叙一样“子凭母贵”,父皇并没有很在意她。自从母后去世之后,偌大的后宫中真心待她的唯有母妃颜贵妃一人。

相反,因为她是嫡公主,所以姜叙一直都把她看作争夺皇位的竞争对手,处处刁难她。

“年儿、年儿——”周辛夷拍了拍姜年的肩膀,“你刚才说想去别院找我们,究竟是所为何事啊?”

“我想说的是昨晚和表姐见面的事情。她承认所有的事情均是她一人所为,其他人并不知情。她的目标是父皇,姥姥是被误伤的。”姜年回过神来,幽幽地说道。

“所以我想请姥姥不要再用杜仲制药了,换成其它可以补肝肾的药材。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不要让人留下话柄,否则袁家和我都可能会有灭顶之灾。”

“这是自然。今日你所言我都会告知母亲。”

送走周辛夷后,姜年和连鹤信步来到了那个开满屏东月季的花园。

此刻虽是早春,但由于养护得当,府里的屏东月季盛开得也很烂漫。从早春至晚秋,姜年都可以在花园里看到它们绽放的身影。

常言道年年岁岁花相似,但她总能从这些粉白中窥见令她着迷的姿容。如今屏东月季不仅是母后之所喜,亦是她之所爱。

看着这满园春色,姜年的眼底不断涌现盈盈笑意:“阿鹤,谢谢你。”

“谢我什么呀?”连鹤有些纳闷。

“谢你救了我的月季,谢你救了我的姥姥,谢你救了我。”

"嗯?前两还说得通,最后一个要怎么理解?"

“嘻嘻,没什么啦。等我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姜年从袖口掏出手绢,“我把它洗干净了,还给你。”

“这么神秘啊,既然我救了你,那我跟你提一个要求可以吗?”连鹤眉开眼笑地接过手绢。

姜年点了点头,接着目光便不自觉地落在了连鹤的脸上。

“推恩大典那天,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啊?”连鹤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见过皇家的拜谒仪式和狩猎场景呢。”

“当然可以啊,到时候你走在我的随行队伍中就好了。”姜年柔声道,“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有了没有了。”连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是连鹤第一次对姜年说谎。

连鹤确实很想跟姜年去推恩大典看看,但决不是因为好奇推恩大典的具体模样。

她一直觉得姜年上午和周辛夷的对话有些奇怪,但一时没想清楚奇怪的地方在哪里。周辛夷都离开公主府很长一段时间了,连鹤还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为了解开这个疑惑,她才提出届时想跟着姜年去瞧瞧。

“你要为推恩大典准备些什么吗?”连鹤话锋一转。

“要的。推恩大典的活动分为拜谒和打猎比试两部分。拜谒的礼仪和规矩比较繁琐,想要全部做好其实并不容易,因此我需要反复学习。”

“所以姜叙昨天一听说你和少傅探讨《周礼》,便觉得你是想要在推恩大典出风头。是因为这个吗?”

“对啊,他本人就是那么的小心眼。”

“你们用来打猎的弓箭和马匹都是自己准备的吗?还是圣上统一给你们配备的?”

“都是我们自己准备的。”姜年将额前掉落的碎发挽至耳后,“对了,我今日下午以及明日一整天都要去城西的骑射场训练。天气愈发炎热,很容易中暍,你就在府里好好休息吧。”

“好的,那你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

正当妙琼与静迟在讨论如何开展下个月的采买事宜时,一只祝云鸽扑腾着翅膀飞进了茶室。

“师傅,是阿鹤来信了。”静迟手疾眼快地将祝云鸽身上的信件拿了下来,并快速地看了一遍。

“她都说了些什么?”

“还是您自己看吧。”静迟眉头紧蹙,说着就把信递给了妙琼。

看着突然攒眉蹙额的静迟,妙琼感到有些不明所以,于是接过信后便开始细细地读了起来。

阅毕,妙琼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不愧是阿鹤,这才出去几天,就要去干掉脑袋的事了。给她回信吧,就说我们这里一切安好,让她不必牵挂,也不必着急回来。”

静迟闻言迟疑道:“师傅,我们不再嘱咐她些什么吗?阿鹤这次离开凌静山,您只是让她去京城寻找并治好师姨。可她并不知道的是,这属于她命数的一部分啊。”

“不必了。当年我和你在连巍山下捡到尚处于汤饼之期的阿鹤,如今已经二十一年过去了。在那时我就算到了她今年必定会遭遇一些事端。”

“前几日我又重复推演了几次,这卦象的内容变得更清晰了。卦象指出,她和我师姐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也许会和她的身世有关,所以我才让她去京城的。这是命数,更是定数,需要靠她自己去化解。”

话音刚落,妙琼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接着便难以抑制地咳了起来。

静迟见状心下大惊,连忙添了一杯茶放在妙琼面前,并轻抚后背为她顺气。

妙琼端起茶抿了一口,想借此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让她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好。如若让她知道我目前的身体状况,按照她的性格定会赶回凌静山追问到底,决不会让我独自承受推演之术带来的身体损伤。这样她就没办法为自己化解这命定的事端了。”

“对了,我前几日同你说的事情,你都吩咐下去了吗?”妙琼抬头看向静迟。

“师傅放心,弟子已经吩咐下去了。”静迟的神色仍有忧思,“您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无碍,你按照我方才所说的给阿鹤回信吧。”

“是,弟子遵命。”

翌日中午,正当连鹤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嗑瓜子时,祝云鸽突然飞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连鹤眼前一亮,赶忙放下瓜子,从祝云鸽身上取下密信。

信上写着:阿鹤,你的来信我们已经收到了。你在信中提及,你此番在京城遇到了很多的困难。师姐知道你是一个既有主见又十分勇敢的孩子,所以我相信你可以妥善应对所有的问题。你也不必着急回来,修行之人应多历练才能更好地认识自我。师傅和师姐以及祝云台众人一切都好,勿念。

落款人的名字写的是静迟。

看完这封信之后,连鹤的嘴角终于有了淡淡的笑意。这么多年来,师姐遣词造句的口吻还是那样随性,语言风格很朴实,让人一看便知是她的手笔。

以前她偷溜下山游玩的时候,师傅和师姐可没少在信中催她赶紧回去。这次居然放心她出远门这么久,还真是少见。不过,现在姜年这边还有事情没做完,连鹤也不想回去。

为了能让师傅安心,连鹤将师姨已经苏醒的消息以及那天师姨对于屏蔽自身气息的解释全都写在信上告知师傅。到这里,就代表着师傅交给她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

至于和姜年相关的其他事情,连鹤一概没有提及。

“年儿现在在干什么呢?”在放飞祝云鸽后,连鹤盯着桌上的瓜子自言自语道。

一想到姜年此刻也许正在烈日下练习骑射,连鹤觉得她自己也要为明日的推恩大典做些什么。于是,她拿出纸笔写下了一张治风寒的药方和一张治疗胃肠积热的药方,接着便起身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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