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的车？”柳志宇眼眶红红的。
“还不知道，”梁洲坐在床上，“管他几点的。”
柳志宇垂眸，“那小祁呢，你不告诉他吗？”
梁洲怔住，随后：“要告诉的啊，等你们上学了在告诉他。”
梁洲起身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递给柳志宇：“装书包里帮我给他。”
柳志宇照做，李茹心上楼推门，柳志宇一见李茹心起身，强颜欢笑：“李姨，早上好。”
李茹心并不意外，柳志宇来的时候她就听到了。
“早。”李茹心点头，看了眼米糕和米糍的物品都被梁洲整理好了明白过来，“辛苦你了，小柳我们都要走了还麻烦你。”
“哪里的话嘛，我和洲是兄弟，一点都不麻烦。”柳志宇说，“李姨，我多嘴问一句，您订的票是几点的。”
“8点50的，你们在学校专心上课啊，要考好大学。”李茹心说，“一会，一起吃个早饭吧。”
李茹心说完转身把门关上下楼，柳志宇看梁洲，梁洲闭上眼睛靠在床头。
二人都想说什么，但都知道无论怎样都阻止不了李茹心。
他们都没能力阻止。
柳志宇又想哭了，坐在椅子上：“真他妈决啊，8点50第一节课都开始了。”
“她一向如此，不意外了。”梁洲说。
“洲，我心慌。”柳志宇说，“要不我们还是和小祁先说一声。”
梁洲蹙眉了下，“别打扰他，让他睡个安稳觉。”
“哎，那你们怎么办。”柳志宇说：“打算分了？”
梁洲拿起枕头像他扔过去，不满：“怎么可能。”
“啊，怪我怪我。”柳志宇捡起枕头抱在怀里，“那你有何打算。”
“我每周末回来。”梁洲说，“和小祁说过了。”
“洲，到那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柳志宇嘱咐。
梁洲笑：“好。”
柳志宇说：“洲，别怪我多嘴，你现在：不想告诉小祁，起码告诉小万一声。”
梁洲有些疲惫，闭上眼气氛又陷入沉重，李茹心叫他们下来吃饭。
柳志宇应声，梁洲说：“我没什么胃口，你去吧。”
“洲，一起吧，”柳志宇说，“再陪兄弟在待一会。”
梁洲看他，沉默片刻后起身，柳志宇也没胃口脑子很乱，他不知道等见到祁安苑后要怎么和祁安苑解释。
李茹心订的生煎和豆浆又煮了鸡蛋，柳志宇只喝了豆浆。
吃过早饭后，柳志宇想走，梁洲叫住他，“跟我来下。”
柳志宇和梁洲回到他房间，梁洲抱了下他，“帮我照顾好小祁。”
柳志宇鼻子酸了，“你这话说的，我还能让他受伤吗。”
“洲，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柳志宇叮嘱：“长联络。”
梁洲点头，“还有别的话需要我传达吗？”柳志宇问。
“到时想起来再说。”梁洲笑。
柳志宇从梁洲家门出来后，心情无比沉重，他拿出手机点开和祁安苑的对话框又退出。
柳志宇想着像梁洲往常一样到祁安苑家楼下等他下楼。
祁安苑是被收拾东西的声音吵醒的，他习惯性看眼手机，坐起清醒会后去洗漱出来后，看见刘桉晔身旁的包裹，坐在沙发上眼眶通红，祁安苑一怔：“妈，您这是要去哪儿？”
“小祁你姨妈通知我，你外公最近情况很不乐观，这两天一直不吃东西。”刘桉晔哽咽，“妈妈要回家一趟。”
祁安苑立马下楼蹲在刘桉晔身旁，安抚她说：“妈，外公说不定见到你回家后便食欲大涨呢，他只是太想你了，你回去多陪他说说话一定会有好转。”
自从祁安苑外婆去年离世，外公身体便不如往常，对于自己的身体阿公总说，“不用管了，我要去陪你外婆。”每次祁安苑听见阿公这话都会很严肃的和外公讲道理希望他能好好照顾自己。
刘桉晔捂脸：“为什么所有糟心事都一起来了。”
祁安苑低头，他知道刘桉晔所说的另一件糟心事是指他，祁展鹏从房间内出来，说：“这段时间你自己在家，照顾好自己，我和你妈回去。”
祁安苑起身：“您放心，我一定按时吃饭。”
祁展鹏给他转账，“吃口早饭吧，我煮了粥和鸡蛋。”
祁安苑点头，“我先去换身校服。”
祁安苑吃完早饭，心里很闷，祁安苑吃完后背起书包，对祁展鹏和刘桉晔说：“爸，妈我先去上学了，有事您随时和我联络。”
祁安苑进电梯时看了眼手机，疑惑梁洲为什么没有消息，梁洲是每天早上都会给他发消息。
祁安苑走出单元门见柳志宇低头站在门外一怔，像他走过去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怎么是你啊，梁洲呢，不一起上学？”
柳志宇深呼吸，“一会再说，你吃早饭了吗，没吃我陪你去吃点。”
“梁洲呢。”祁安苑重复。
柳志宇揽过他，“小祁，我们先走。”
“嗯？”
“洲今天不去上学了，他有点事很急没来得及和你讲，”柳志宇最终还是对祁安苑撒谎，“你没发现都没给你发消息吗。”
“去哪儿了。”祁安苑皱眉。
柳志宇：“没说。”
祁安苑给了他一拳，“你他妈一扯谎，自己都露出破绽了，说实话。”
“对不起啊小祁，”柳志宇说：“洲和李姨今天就要去杭州了，凌晨洲给我打的电话我就过来了。”
“几点？”祁安苑说。
“三点多。”
三点多正是他和梁洲从月湖公园回家的时间，这一路梁洲都没对他说过今天便要去杭州的事，祁安苑握拳，冷冷的看他一眼，“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合作来瞒着我，现在才告诉我是吗。”
“说来话长，我们先去学校。”柳志宇见祁安苑站在原地不动，伸手拉他被祁安苑甩开，“他们不可能凌晨就出发吧，几点的车。”
“8点多的，”柳志宇哽咽，“小祁，算兄弟求你了，票是李姨订的，她这么做就是不想让我们任何一个人去。”
祁安苑胃里顿时一阵酸疼，他俯下身今早的两件事给了他一记重拳狠狠的打到他透不过去。
“小万知道吗。”祁安苑说。
“我和他说了。”柳志宇伸手拉他被祁安苑手冰的一怔，“小祁你手不至这么凉吧，你不早都有心理准备了吗。”
祁安苑鼻子酸了，他强忍眼泪：“他们现在是在家吗，叫梁洲下来。”
柳志宇蹲在他旁边，将手搭在他肩膀，“小祁，我想过一阵洲会和你解释的。”
“我不要听，我要他下楼。”祁安苑重复。
柳志宇无奈给梁洲打电话，梁洲没接，柳志宇拉起祁安苑说：“我们先去家附近公园坐一会。”
祁安苑手凉到像冬天在外似的，柳志宇给梁洲发消息。
—洲，看见消息下楼。
—小祁情绪不太对劲，他手凉的像这儿要过冬了一样。
—单指你离开宁波我想他不至于这样，你快下来啊，我们在公园等你。
梁洲看见消息，拿起外套。
“去哪儿？”李如心叫住他。
“妈，小柳叫我下楼一趟。”梁洲说，“我有个东西想让他给朋友们，他忘拿了。”
“这都几点了，你到时候在往回邮寄不就行了。”李茹心皱眉，“你是不是又要去见小祁啊。”
“是。”梁洲说，“妈，我不能不去和他说一声。”
“我们今天走本就是原本的计划之外，我不能不辞而别啊。”
“那怪谁啊？”李茹心喊道：“你一点都不听话，我能任由你们胡闹吗。”
梁洲不想和她吵，穿上衣服，“梁洲，我警告你，不行。”李茹心说。
梁洲不想听，还是开门出去，他知道回来哪怕是要面对李茹心要好长时间的冷暴力甚至被扇巴掌，他都认了。
梁洲给柳志宇打电话，柳志宇接起：“洲，我们在公园呢，看消息了吗。”
“看到了，就你们两个？”梁洲说，“我往公园去了。”
“小万也来了。”柳志宇说。
梁洲应声，挂断电话，他见到祁安苑其实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柳志宇去迎梁洲，万姚坐在祁安苑身边，祁安苑眼神发呆，他握住祁安苑手揣进自己衣兜给他取暖，祁安苑看他，万姚说：“小祁，洲哥一会就到。”
祁安苑将头靠在他肩膀，“今早事还蛮多的，我外公病重，梁洲又要走了，我却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他对象啊。”祁安苑想哭。
万姚一怔，将手搭在他肩膀，“小祁，别这么想，梁洲肯定也有苦衷，他收到小柳消息不立马来了吗。”
“小祁，你外公今年也80了，之前我就听你说他身体一直不好，这种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来，你靠我肩膀。”万姚说完伸手将祁安苑头摁在自己肩膀上。
“我外公的事，一会别说啊。”祁安苑道，“不要对梁洲和小柳说，你知道就行了。”
祁安苑不想让梁洲担心自己，梁洲现在也肯定很烦心。
梁洲柳志宇会面，柳志宇拉过他说，“我总感觉小祁应该有事瞒着我们，他今天早上状态就不太对。”
梁洲没说话，“一会要不要给你们单独时间，反正我们上学还不急。”
“好。”梁洲点头。
梁洲见到祁安苑时，祁安苑正靠在万姚肩膀闭目养神，万姚说：“小祁，来了。”
祁安苑睁眼，看着梁洲，梁洲蹲在他面前，看着祁安苑红红的眼眶，心疼道：“抱歉。”
祁安苑冷笑了声，起身：“单独聊聊。”
今早让祁安苑喘不过气的事接踵而来，祁安苑在心底压抑着自己怒火与委屈，但他还是想与梁洲心平气和的交谈，听他的想法。